第99章
  他特别可怜地点了点头,蓝眼睛看上去委屈坏了。然而我心似铁,动摇不了。
  半晌,提姆见我一直不肯搭理他,干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表现出十足的警惕:“先说好,我不会转投蝙蝠侠的。年中的超英投票我要allin红罗宾!”
  追星女的八百小号,启动!
  提姆:“谢谢?但我想问的是,你究竟是怎么看待‘义警’这一身份的?昨天晚上的时候你对蝙蝠侠手中有人命这件事表现得很抗拒,我有些……”
  不得不说,他在和我相处的过程中变了很多,更直白也更坦诚了。一想到万一我们分手下一个和提姆谈恋爱的能享受到我调//教成功的他,我就禁不住咬牙切齿了。
  提姆见我表情狰狞,吓了一跳,在红绿灯路口停下后就紧张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你怎么了?不愿意回答就算了,千万别生气。”
  我深呼吸,吐出,眼前的红灯转绿,我这才平复下心情。
  不要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忧虑生气,我回想了一下提姆的问题,斟酌着委婉回答:
  “我知道你们的总统里根曾经说过,人人擅自执法的话,文明将面临崩溃。”
  提姆的声音很轻:“所以……?”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从个人情感角度来说——尤其是红罗宾推,我理解并敬佩城市义警。然而从理智上来说,我是卢瑟那一派的。”
  “当然,不是指针对超人这种行径啊,只是赞同他的一个观念。”我说,“普通人们不能指望超级英雄用自己的理智和道德来约束自己,义警的操守固然值得尊敬,可这玩意儿虚无缥缈,根本落不到实处。”
  “况且作为直面更多黑暗面的人,义警们固然坚强,理智也更岌岌可危……说起来蝙蝠侠会定期做心理疏导吗?”
  提姆沉默了:……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huh,trustissue?看来是不会了。”
  提姆抽空看向我的眼神复杂极了,其中含义很丰富,光我能读出来的就有惊讶、理解和……无法抑制也不想抑制的喜爱。
  “哈!”我得意得很,就算在车上也要叉会儿腰先,“很惊讶是吧?没想到我还能说出这么有见解的话是吧?还不快说:对不起苏虞大人!都是我没有见识、低估了你!”
  提姆移开眼神,转移话题:“苏虞大人,你怎么会记得一个美国总统说过什么话?”
  我都顾不上提姆不肯顺着我的心意夸夸我了,一秒变脸,哭唧唧道:
  “高中为了写议论文有素材,我语文老师逼我做了一整个16开笔记本的名人名言摘抄,顺带一提,还有一个本子记的是时政,一个记录名人事迹。背得我脑壳痛。”
  提姆:……
  提姆摸了摸我的脑袋:“辛苦了,但谢谢你坚持了下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提姆为什么要向我道谢呢,他已经将车停在路边,对我说:
  “因为你的坚持,你有了光明的未来。因为你没有放弃,我才能来到你身边。”
  天哪,我几乎要融化在这番话里了,但提姆仍在继续:
  “可我不得不请你继续忍耐,等待眼下的危险被清除的那一刻。而那之后或许还要坚持到哥谭恢复光明的那一天。”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将那股泪意强行咽了回去。可提姆解开安全带,轻轻在我的眼上烙下一吻。
  我的眼珠颤动着,终究还是没能忍耐住,有泪珠顺着闭合的眼皮滚了下去。我感受到一只温热的手拂过眼睑,顺着泪滴向下来到脸颊,最后停留在下巴。
  “别哭啊,亲爱的。眼泪那么热,可我碰到它,心却那么冷。”
  “噗——”我破涕为笑,泪眼模糊地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想象提姆的表情,“你听起来好像莎士比亚。”
  “那可真是对我的最高赞誉。”
  “再来抱一个吧。”我朝提姆的方向伸出手,理气直壮地要求着。因为我知道,我的要求总会被满足。
  提姆当然不会拒绝。
  “你现在又可爱得让我心脏都要爆//炸了。”
  他牵起我的手,抵上他的胸膛。
  噗通、噗通。
  “它正为你跳动。”
  我摊开手掌,抵在那颗炙热的心上。
  “亲爱的‘扑通扑通’先生,”我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我猜自己的嘴角根本控制不住上扬,“再不走那边的交警就要给我们狠狠贴上一张罚单了。”
  提姆从善如流地坐回去,启动了车子。
  “我还是想吃烧鹅。”
  “那就去唐人街,女士,你想要,你得到。”
  “都说了我不是比格啊混蛋提姆!”
  “我在引用你第二爱的爱莉杏菜女士的《7rings》歌词。”
  “真的吗?我不信。”
  “端午节的粽子我已经提前为你定好了,复活节彩蛋是我亲手涂的你cpq版同人——”
  我惊喜地“好耶”出来,心口的阴云消散,暂时追不上我了。
  第80章 (捉)
  事实证明,flag确实不能乱立。
  尤其是昨天我和提姆讲话是有点百无禁忌了,不,应该说从住酒店那天晚上开始,我好像就有点口无遮拦地狂往自己身上插旗子。
  我又是给提姆川剧变脸,又是戏台上的老将军,我究竟是什么人?
  “原来我是死人啊……”
  “什么?哪儿?”
  雪莉惊讶地从我们躲藏的建筑后面探出个脑袋,试图去搜寻我话中的主人公。我赶紧把这不怕死的莽撞姑娘拽了下来,低声骂了一句:
  “不要命了吗?那可是杀手鳄!”
  可雪莉还是很好奇,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解释地狱笑话……都说了解释笑话只会让它变得索然无味啊!我怅然若失道:
  “我,你,死人,懂?”
  雪莉懂了,但她恐怕情愿自己不懂。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还要从我前天下午和提姆回到哥谭说起。
  当时,我们终究还是被交通警察捉到,开了张路边随意停靠的罚单。期间我试图用“就一小会儿你怎么不去管管蝙蝠车”来为自己和提姆辩解,最终得到的回应只有比想象中更贵的罚金,和交警严肃的——
  ‘请回到你们的爱巢再做你们刚才想在路边做的事。’
  本来这事儿吧,提姆乖乖缴纳罚金就算完了。我都已经能想象到待会儿转道要去的那家烧腊店的味道有多么绝妙的时候,我们被逼停的附近一家珠宝店遭遇了抢劫。
  青天白日的,抢劫珠宝店。我一瞧提姆的表现就知道他想去制止那群抢劫犯,只好悄悄瞪了他一眼,主动接过了和交通警察的沟通,以方便提姆趁乱溜走。
  我本以为这位交警是正义感强烈的类型,但当我和提姆交换站位时,对方已经流露出了退却的意思。而当那家珠宝店里响起枪声和男性讨饶的声音后,交警小哥的腿已经在往后挪了。
  我当时就想,假如不是还有罚金没收,他肯定已经有多远跑多远了。后来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因为超出来的部分罚款是交警他想要的。
  我眼珠子一转,决定拖延时间。不过两三分钟,怕死又贪财的交警就磨皮擦痒地想要撤退,我乘胜追击,开始装模作样地全身上下找现金,在交警目露希冀时遗憾叹气,又让他等一会儿,我再翻翻随身的小包……我本来都要成功把人磨到跑掉的!本来!
  直到有人喊了一句——
  ‘红罗宾来了!’
  交警瞬间不紧张不害怕,看上去气定神闲地能对我说上一句“慢慢来,别着急,我等得起”。我难过地、万分不舍地掏出了钱包,又从里面数出了足够数额的纸币,递到交警手里。
  他接,他接,他扯,扯不动。
  我:悲伤,但死死抓住纸币一半。
  交警:疑惑,但死死抓住纸币另一半。
  我们开始角力,围绕着一叠纸钞。这场景哪怕是在哥谭也显得过于古怪了,于是就有人靠近围观,并自来熟地问:
  “嘿!你们在做什么?”
  ——也不是自来熟,女中音,低哑的性感,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憨直和奇怪的韵律感。恰好我认识的人中有这么一个存在,也拥有同款声音。更巧的是我忽然回想起来,刚才一语道破红罗宾前来支援的声音,好像和现在的声音也差不多。只是刚刚那声音要放大了不少而已。
  “啊、啊!”
  我下意识回头,手上用的力道就减少了。于是钱从我手中溜走,而交警也很快就溜了。
  我:“……雪莉你!”
  唉!
  雪莉,也就来人,好奇地问:“怎么了?他打劫?也不像啊,真抢钱你叫一声红罗宾呗。”
  这段话槽点太多,我很难先找到一个点来切入,只好化吐槽欲为好奇,问她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