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但了解她的情况也能理解,女孩子一生中最需要被家庭呵护的时候遭受了最多的委屈,偏偏委屈都只能烂在肚子里,怎么会甘心呢?
  婚姻分离破碎,遭罪的永远是孩子,怪不得,她总说不想结婚。
  想到这,他不由多看了几眼旁边喝汤的人。
  怎么了?许惟昭察觉到她的视线。
  没什么,明天还要去哪里逛?
  看我妈她们。
  我们明天就回去了,王宽要回去补课了。章文慧含笑说着。
  明天就回吗?王宽显然不想回。
  你都快玩疯了,再不回去,下半年高三你怎么办?
  王宽撇嘴没敢吭声,许惟昭看着他们习以为常的唠叨,心里空了一下,笑了笑。
  阿宽,好好努力,高三一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
  姐,我就这水平,哪能一飞冲天。
  你都没试怎么知道?
  我有自知之明。
  人可以自知,但不能自轻自贱。许惟昭皱眉,顿了顿又说。
  我高一对自己的目标是考上个本科就行,后面发现自己也能上985,还是在没上任何补习班的情况下。
  好,我知道了。少年点点头,眼里闪过坚定。
  章文慧听着女儿的话,心里涌上酸涩,都是自己的孩子,她高三那年,自己都没怎么顾得上她。
  方肃礼察觉到这母子几人各有心思,便提起了其他话题,一顿饭到后面吃的还算加开心。
  开车送了两人去了酒店,许惟昭瘫在副驾驶不想动。
  这么累?
  嗯嗯,有点。
  你妈感觉对我不满意?
  怎么?方秘书长开始担心了?许惟昭突然来了兴趣,调笑道。
  是啊,怎么办呢?
  没事,我满意就行。许惟昭抓起男人的右手,轻轻揉捏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有多满意?男人轻笑,反手将她的手握住。
  你猜。
  猜不出,待会要身体力行地试试才知道。
  许惟昭一愣,反应过来脸红了红,想把手抽出来,但却无果。
  下流。
  想什么呢?我是说你回去把我行李箱的衣服手洗才行。
  你!
  许惟昭气的转头不再理他,男人笑了笑,单手扶着方向盘,将她手抓到嘴边亲了亲,动作温柔,仿佛亲的是一个珍宝。
  他才不舍得让她手洗衣服。
  第90章 、回归
  次日,许惟昭送母亲和王宽到了高铁站。
  方肃礼有事,抽不开身。
  章文慧昨晚翻来覆去了一晚上,决定还是把该说的话说了,找了个借口支开了王宽,同许惟昭并排坐在候车椅上。
  昭昭,你和他不合适,要不还是分了吧。
  先不说年龄阅历,只说家庭背景,我们和他差的就不是一点两点,完全两个世界。妈妈不想你走我的老路。
  趁现在还没结婚,一切都来得及。
  许惟昭听着始终没有吭声,良久后,她终于看向了母亲。
  妈,你已经好久没有对我这么关心了吧?
  章文慧喉咙一哽,不知该说什么。
  我和他合不合适我自己清楚,我也绝对不会走你的老路。
  因为我不会随便生孩子,更不会随便将孩子丢在寄宿学校。
  昭昭,你还在恨我对吗?
  不恨,说真的我也从来都没恨过你和爸爸。许惟昭语气平淡极了,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不管是你们离婚当天就把我送去寄宿学校,还是我在寄宿学校被人欺负,又或者我生病了,高烧不止打你电话,你怀孕了没功夫管我
  但这并不代表,你有立场管我和方肃礼的事,这次见你是他提出来的,现在也是他更想结婚。
  另外虽然他家世显赫,但我没有非他不可,只是正常谈恋爱而已,你也别多想。
  昭昭,女人嫁人不是嫁一个人,是嫁一大家子人。章文慧声音哽咽,她知道女儿怪她。
  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没说现在立刻就要结婚,只是同他在一起,我很安心。就算以后真出什么事,那也是我选的路,我认!
  你这么喜欢他?
  挺喜欢的。妈,您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不用想那么多,我总能把自己照顾好的,就像小时候那样。
  许惟昭笑着说完,眼里却没有笑意。
  章文慧眼泪流了下来,许惟昭心里一软,伸手抱住了她。
  对不起,昭昭对不起
  妈,都过去了。
  送走母亲他们,许惟昭一个人坐在高铁站的咖啡厅里,待了许久。
  第一次向母亲吐露心中怨怼,并没有带来什么快感,反而是失落。
  过往的伤疤从来不是勋章,也不该成为让别人怜悯的理由,所以,这些事许惟昭从未对方肃礼提及。
  他只需要认识现在的自己就好了。
  刚刚母亲说的话其实没错,嫁人不是嫁一个人,是嫁一大家子人,方肃礼那一大家子更是人上人。
  结婚这事还是不能听他哄两句就答应了,还是要慎重,哪怕现在他对自己确实好的没话说,哪怕自己也确实喜欢他。
  就这么想着,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许惟昭眼前一亮!
  夏夏
  许惟昭,你是不是以为我在非洲死了,这么久没个消息。
  哪有,是你说援非很忙,我才不敢联系你!昭昭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开心的要命。
  哼,我快要回国了,洗干净等我回来。
  这么快,不是说要两年?
  国际关系出现了小矛盾,提前结束。你在江大怎么样?
  还行夏夏,你快回来,我好想你。
  小样,等我
  妈的,这信号又不行先这样哈,回来找你。
  电话挂了,许惟昭还沉浸在开心里。
  刚刚打电话的是孟夏,初中和高中的好朋友。
  高考后两人各奔东西,她去北方学了医,自己在南京一待就是7年,但不管何时何地,关系依旧亲密。
  自己朋友不多甚至很少,孟夏绝对排在首位,在永安读书时,经常去她家。
  她父母对自己也极好,经常笑话说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夏天一个是秋天。
  孟夏在研三这年跟着导师去了非洲,当时,她爸妈哭天喊地不同意,电话还打到了自己这里。
  现在她要回来了,以后工作估计也会在本省天呐,想想就开心,终于有个能说心里话的人了!
  许惟昭一扫刚刚和母亲聊天的不虞,兴高采烈地回了家,脸上的笑意持续到方肃礼晚上回家都在。
  这么开心?
  对啊,我的好朋友要回来了。
  从哪回来?
  非洲。
  方肃礼
  脑海里蓦地浮现画面,一个晒得黑不溜秋的人呲着口白牙,挽着白嫩漂亮的许惟昭,真是和谐。
  你妈怎么说我?方肃礼揽过正在泡咖啡的昭昭,将头放在她肩膀上,她买了个咖啡机,天天捣鼓得起劲。
  说你高大帅气,成熟稳重,端肃有礼,年轻有为
  是你说的还是她说的?男人闷笑。
  你更希望谁说?
  更希望你说,但也不希望她反对我们。
  她没说什么,只说结婚嫁人是嫁给一大家子人,要慎重。
  许惟昭转身端着咖啡凑到男人嘴边,要他喝一口,咖啡的香气弥漫在两人中间。
  方肃礼抿了口,兴趣不大,他一向喜欢喝茶。
  那你呢?怎么想?
  听妈妈的话呀。昭昭莞尔一笑。
  男人听了眼里情绪翻涌,没有说话,这家长还不如不见。
  肃礼,我们就这样过,结婚先不急,好不好?
  我除了说好还能怎么办?
  许惟昭笑了,将咖啡放旁边,主动抱住了男人,将头靠在他胸膛,感受着强有力的心跳。
  肃礼,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