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楚嬷嬷被堵了嘴,这会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冲柳氏疯狂摇头。
  柳氏哪还顾得上她,瞧姜老夫人面色不虞,连忙墩身行礼,“这是怎么了?母亲莫要气坏了身子。”
  姜老夫人自顾饮了一口茶,头也不抬问道:“这嬷嬷当初是你寻给三丫头的?”
  这等奸仆,竟在背后挑唆!
  幸亏三丫头并未全信,知道过来问问她这个老婆子,不然这事一辈子怕都说不清了。
  想到这,姜老夫人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楚氏,心中又生起一股气。
  瞧这奸仆穿金戴银,可怜她三丫头头顶上就戴了一支素钗。
  不知有多少都进了这吃里扒外之人手里。
  “这么久了儿媳也记不清楚,瞧着倒像是我在人牙子那买来的,只是不知犯了什么错,竟叫母亲如此生气。”柳氏硬着头皮开口。
  姜老夫人瞪了柳氏一眼,拿起手边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奸仆离间主家关系,盗取主家财务,姜家可容不得这等奸仆。”
  “什么!”
  柳氏顿时大怒,指着楚嬷嬷怒道:“竟有这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全家的性命都不想要了吗!?”
  楚嬷嬷伏跪在地上,知道这是在警告她。
  若是她将大夫人供出来,全家的性命怕都保不住了。
  楚嬷嬷只不停地磕着头,嘴里不清不楚的求饶,“是老奴鬼迷心窍,全是老奴一人的错!”
  “来人,将她灌了哑药连这卖身契一同卖出去。”柳氏冲着身后招了招手。
  身后的嬷嬷手拿一琉璃小瓶,朝地上的楚嬷嬷走去。
  楚嬷嬷被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按在地上,紧闭着嘴,满脸绝望。
  “等一下。”
  姜窈重新端起一杯新茶,送到姜老夫人面前,“祖母息怒,说到底也怪我听信谗言,平白浪费了这么多与祖母相处的时光。”
  姜老夫人接过茶盏,心疼的拍了拍孙女手背。
  她自个儿的女儿远嫁,一年都见不上一面,而姜窈还在襁褓中之时就被姜明籍抱给了她,这其中投入的情感自然不少。
  柳氏见不得她俩亲近,拧着眉问道:“还要等什么?赶紧拉下去,别碍了母亲的眼。”
  “大伯母先别急,这人还偷了我许多首饰呢。”
  姜窈抬起头,冲着柳氏不紧不慢地开口,“总得问清楚,那些物件被她卖到了哪去,那些银两又落到了哪。”
  闻言,柳氏身形一怔。
  楚嬷嬷变卖首饰的银两,有一多半都进了她的口袋。
  可姜窈这丫头怎么知道?
  不!一定是诈她的,不能慌。
  这楚嬷嬷的全家性命都捏在她心里,就算姜窈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哎呀,这事得好好问清楚,窈儿你快问吧。”柳氏挤出笑容说道。
  姜窈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眸色却显得越发黑沉。
  这柳氏心思深沉,不得大伯父喜欢,外出经商将她留在家中,本意是叫她同姜老夫人与三房打好关系,谁知柳氏在府中小动作不断。
  特别是生了姜文参之后,当时原主还养在姜老夫人院里,姜老夫人虽欣喜这府里诞下的第一位公子,但对姜窈也不曾亏待。
  甚至因为养在自个儿身边,吃穿用度都是亲力亲为。
  落到柳氏眼里,自然成了姜老夫人偏心三房的证据。
  想她大房的嫡子,竟然还没有三房的庶女受重视,这才想出了这么个计谋。
  楚嬷嬷打着为原主好的名义,这些年不知给姜窈灌输了多少挑拨离间的话。
  而柳氏,姜窈打量了一下她,腰间宝石腰带,头顶珍珠翡翠,耳畔还挂着蓝宝石,手上光戒指都戴了五六个,一身可真是富贵无比。
  姜家如今并未分房,姜老夫人亲点由沈氏执掌中馈。
  府里月例都是按规矩发放,就算大伯父偶尔寄银两回来,柳氏怕也买不起这么多好东西。
  姜府里守门的小厮不少,若是没有人打点,楚嬷嬷偷的那些首饰压根运不出去。
  姜窈在心底嗤笑一声,合着就原主一个冤大头。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咬紧牙关不说吗”
  “三姑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柳氏抿着唇,面露不耐。
  “此人都说了全是她自个儿的主意。”
  第17章 惩治
  姜窈冷着脸,像是随意提起,“你那小儿子在城东养了一外室,如今已有六个月身孕,我叫大夫去把了脉,大夫说她肚里的可是个男孩儿。”
  楚嬷嬷听见这话,脸色骤变,身子猛地一颤,整个身子因为激动上下起伏。
  那处宅子,连大夫人都不曾知晓,三小姐怎么会知道!
  “我说!我说!是......”
  她刚一开口,柳氏就冲楚嬷嬷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动作极快,一把捂住楚嬷嬷的嘴,另一只手将一瓶哑药强行灌入她口中。
  哑药入口,楚嬷嬷的喉咙瞬间如火烧般剧痛,发出几声破碎的气音,断断续续,竟生生疼晕了过去。
  姜老夫人见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厉声质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柳氏捂着胸口,满脸惊慌,仿佛也被吓到了似的,颤声道:“这……冯嬷嬷!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虽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眼底却冰冷如霜,毫无怜悯。
  冯嬷嬷连滚带爬地跪到姜老夫人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夫人,是老奴指使的楚氏!老奴见钱眼开,这才酿下大祸!”
  “柳氏!”姜老夫人目光如刀,直刺柳氏。
  柳氏泪如雨下,声音颤抖:“母亲,这些事我真的毫不知情啊!冯嬷嬷是儿媳的陪房,儿媳也不知道她会做出这种事!”
  “儿媳知道,母亲您一直不喜儿媳,连带着儿媳所生的文参都不喜,可儿媳是断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啊!”
  柳氏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心底却是恨的牙痒痒。
  可怜她儿文参,竟连三房的庶女都比不过。
  姜窈也没想到,这柳氏连自己的心腹嬷嬷也能舍弃,还反过来卖个可怜。
  不过她本来也没想着今日就能将柳氏拉下马,最重要的还是姜老夫人。
  “祖母,大伯母一向待我很好,我相信大伯母这次也是被底下的人蒙蔽了。”
  姜老夫人心中明镜似的,柳氏的算计她岂能不知?
  只是柳氏毕竟是姜家的媳妇,此事若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何况文参还小,将来还要参加科举……
  她冷冷看向柳氏,眼中怒火熊熊:“愚蠢!愚蠢至极!”
  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砸在柳氏心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当初怎会为我儿选了你这么个愚妇为妻!”姜老夫人声音冰冷,目光如刀。
  柳氏嘴唇颤抖,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不敢反驳,只得咬牙点头:“都是儿媳不好。”
  “若不是文参年纪尚幼......罢了,你去佛堂静思一月。”
  “再将那刁仆所偷的东西照价都补给三丫头。”
  “这……”柳氏咬牙,“时间久远,怕是不好找出来……”
  “没事的大伯母,”姜窈笑眼盈盈,叫身后的春兰递过来一个册子,“侄女全都记在这上面了。”
  虽说不能一次性扳倒柳氏,但这羊毛出在羊身上,钱肯定是要拿回来的。
  “你!”柳氏气急,紧盯着姜窈。
  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会在姜窈身上栽跟头。
  “行了,就这样。”姜老夫人一锤定音。
  柳氏的嘴唇微微颤抖,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却不敢有反驳,只得咬牙点了点头,“是。”
  “将这背主的刁仆,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发卖出去。”姜老夫人拿起念珠转了转,继续道。
  姜窈又坐着陪姜老夫人说了许久的话,直至用了午膳才起身离开。
  回院子时正好跟收拾完包袱的柳氏撞了个对面。
  柳氏失了心腹,又被迫拿了钱,往日里那副温婉亲近的模样荡然无存,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看着姜窈,一言不发。
  要是别人,此刻说不准真会被吓到。
  可惜姜窈不似常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大伯母好啊,用午膳了吗?”
  “哎呀,这就是大伯母给我的补偿吧,快给我,别沉着您。”
  ......
  这日天气正好,适合踏青。
  姜窈哼着小曲儿,坐到了梳妆台前。
  “今日给我画一个恶女妆,我要去棒打鸳鸯。”
  “小、小姐,什么是恶女妆?”春兰有些无从下手。
  “就......哎,算了,你画简单一点也成。”
  省的叫人误会她多在意这次踏青一样。
  房门被推开,夏蝉脚步匆匆地进来,低头在姜窈耳边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