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正如周叙辞所说,许知栀很优秀,在属于她自己的领域里,一直都是佼佼者。
  艺术长廊的壁画在六月十五日正式完工后,由汉语言文学的教授们配词,后由书法专业的同学们书墨。
  前后历经三个月,终于竣工!
  最后由教授负责验收,教授对学生的创作非常满意。
  许知栀作为主笔,全程陪着刘教授验收。
  刘教授看着精美的壁画,感慨道,“果然,年轻人的风格有自己的风骨啊。”
  “设计的理念太妙了。”刘教授轻声说,“我是京大的老教师了,工作二十八年,走过这一条艺术长廊,像是回顾了我的前半生。”
  “艺术最精妙的地方在于,能够突然击中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刘教授站在1997年的时间点前,眼眶微红,“我进入京大时,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小姑娘呢,如今一回看,为师快三十载,时光过的好快啊。”
  “那一年,香港回归祖国,整个校园都沸腾了,我们为祖国取得的胜利而高呼呐喊,我们相拥在一起痛哭流涕,庆祝那样神圣的时刻。”
  “整个张灯结彩,整整一个月,那就是97年的京大,经历了起起伏伏,我陪着它一路走到了如今的盛世。”
  “真好啊,从这些壁画里,我好像又年轻了一次。”刘教授对许知栀露出欣慰的笑,“人无再少年,但是总有人是少年。”
  “珍惜现下的时光。”刘教授拍了拍许知栀的肩膀,“知栀啊,我已经有好些年,没有遇到像你这样有个人风格,愿意吃苦耐劳的学生。”
  有些学生很有风骨,但是骨子里充斥着一股傲气,过度的傲气,毁了他的风骨。
  有些学生足够努力,但是总是欠缺一点天赋,后天再多的努力,似乎也还是差一点点。
  刘教授语气里充满鼓励,“你还要磨练,但是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在这领域里,有一席之地。”
  许知栀看着鬓角已经发白的刘教授,心底颇有感触,“谢谢教授的鼓励,我会尽我所能,不辜负您的期望的。”
  刘教授继续往前走,最后停在2023年的时间点前,看着发展迅速的工科专业。
  “现在的时代发展迅速,工科的科技将人类的生活推到另外一个次元,相对于工科专业,我们艺术类没有那么耀眼了。”
  刘教授指了指壁画上计算机学院的教学楼,“这些年来,京大的工科发展的越来越迅猛,天才频出,近年来,最耀眼的应该就是计算机学院了。”
  计算机学院的周叙辞,光芒万丈,频频登上京大的官网大封图。
  他的研究成果,三页纸都写不完。
  可怕的是,他才大三啊。
  许知栀露出一抹自信的笑,认真地说,“但是无论科技怎么发展,人在得到物质上的满足后,会回归内心精神世界的追求,艺术学院不会落寞。”
  刘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好。”
  许知栀陪着刘教授走完了全程。
  刘教授很感性,走过京大的沧桑与繁华,她一次又一次红了眼眶。
  验收完毕后,艺术长廊被封了起来,等待校庆当日举行揭幕仪式。
  六月十九日,京大的天气很闷热,天空像一个蒸笼的盖子,将整个校园盖起来闷。
  许知栀和程晓芯要去接机。
  接陆淮北和孙秀雅。
  为了方便对接校友,学校特意发了红色的上衣,印着京大的logo。
  许知栀和程晓芯早早就到机场举牌子,等待着校友们的到来。
  不久后,孙秀雅的轮椅出现在了许知栀的视线里。
  孙秀雅依旧穿着一身旗袍,只不过换成了浅色的,袍上晕染着一幅水墨画,透着古典的美。
  她的言行举止都很优雅。
  气质也很好。
  只是,孙秀雅看向许知栀的眼神死气沉沉的,带着一股狠厉之色。
  程晓芯想要挡在许知栀的跟前,却被许知栀拦住了。
  “芯芯,我来处理。”许知栀说。
  程晓芯担忧地看着许知栀。
  许知栀自信地说,“我可以的。”
  程晓芯:“好。”
  从前的许知栀很怕这样的凝望,但是这一次,她对上了孙秀雅阴森的目光,露出一抹明媚的微笑。
  许知栀淡然地走过去,问好,“孙阿姨,好久不见啊。”
  孙秀雅看着落落大方的许知栀,嘴角一抽,露出一抹冷笑,“许知栀,你根本就不想见到我吧。”
  许知栀绕到孙秀雅的身后,手握住轮椅的推手上,回的很干脆,“是的。”
  她第一次,向孙秀雅展现出了绝对的厌恶。
  没有恐惧。
  ……
  第82章 给你五千万,让沈氏破产!
  陆淮北还没有到,许知栀把孙秀雅推到了一旁人少的角落,等待着。
  “别碰我的轮椅,我怕脏。”孙秀雅的双手猛地握成了拳头,冷声说。
  许知栀立马松了手,挪开两步,和孙秀雅保持距离,“正好,我也不想推你。”
  正面回击。
  孙秀雅抬头,凌厉的目光如刺,认真地打量着许知栀,“呵,搭上了陆家的小公子,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许知栀,你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么简单吗?”孙秀雅笑得讽刺,“不要企图去赌男人的真心,豪门里,只有利益,没有心。”
  “你只是富家公子的玩物之一,等他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连路边的泥巴都不如。”
  许知栀回了一个微笑,“孙阿姨,当初是你逼我去相亲,命令我要和陆家公子打好关系,你怎么现在又变了一副嘴脸啊?”
  孙秀雅脸色像是被冰冻住,眼底的阴森感更盛,冷声道,“许知栀,是不是我太久没打你,你忘记了鞭子抽在背上的痛?”
  轮椅一侧挂着一个小包,孙秀雅拉开链子,里面装着一条黑色的鞭子。
  那是用来打许知栀。
  许知栀咽了咽口水,生理性的恐惧在这一瞬间被激发。
  那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又一次逼近。
  只是几秒时间,许知栀站稳了脚跟,对上了孙秀雅挑衅的目光。
  眼神对视,针锋相对。
  许知栀从孙秀雅的眼底看到了过去的黑暗。
  孙秀雅的狂躁症通常会在雨夜中发作,滂沱的大雨,可怕的雷声,漆黑阴暗的房间。
  那时的许知栀很小很小。
  孙秀雅会突然出现在许知栀的房间里,抓住她的头发,将梦中的她拉醒,直直拽到地上。
  许知栀痛得匍匐在地,无助地蜷缩在角落,坐在轮椅上的孙秀雅拿着特制的黑鞭子。
  一鞭一鞭地抽打着许知栀。
  每一鞭落下,都伴随着一阵可怕阴森的笑声。
  都说,是孙秀雅的狂躁症发作了,可是她的每一鞭里都带着报复。
  孙秀雅因为虐待许知栀而得到快感,每一次虐待结束,她的精神状态就会趋向稳定。
  可是南城的夏天多雨,许知栀都数不清,她是怎么样一次又一次地咬紧牙关躲过那一个又一个漫长的雨夜。
  痛得太刻骨铭心。
  最可怕的是阵阵的雷声,搭配着孙秀雅诡异阴森的笑声。
  许知栀因为夜不能寐,患上了严重的精神衰弱症。
  是孙秀雅请了医生,专门为许知栀治疗。
  她的不是善意,而是为了更好地虐待许知栀。
  机场的提示广播音将许知栀从黑暗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许知栀面色清冷,对上孙秀雅的打量,“你给我的痛,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孙秀雅笑了,笑得有点疯,“怎么,许知栀,你想报复我?”
  许知栀不语。
  “你真可笑啊。”孙秀雅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我有狂躁症,我是一个精神病人,就算我打你,那又怎么样,只是我在不清醒时的一些伤人举动,我是无罪的。”
  “而且我是你的养母,许知栀,我养了你十年,你受点苦,算得了什么,就当回馈我的养育之恩。”孙秀雅敛起笑意,“你说是不是?”
  “你挺会pua别人的。”许知栀对孙秀雅摇了摇头,“难怪沈煜会变成这样,就是被你这一个疯了的母亲逼成了现在这副人见人厌的模样。”
  一针见血。
  她知道孙秀雅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
  哪怕孙秀雅再疯,她的骨子里还是爱沈煜的。
  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儿子。
  孙秀雅一秒就破防,发出一阵低吼,“许知栀,你有什么资格点评我!”
  “孙阿姨,大庭广众的,我劝你收敛点。”许知栀蹲下,与孙秀雅平视,“今天一起来接机的,还有新闻与传媒的同学,别让他们拍到你发疯的模样。”
  “要是被同学们知道,沈煜有一个精神病的母亲,丢脸的,绝对不会是我。”许知栀嘴角扬起,笑得眉眼弯弯,“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