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要我说啊,贵妃娘娘就不该为姜家求情,反正就算姜家败了,不还有她么,只要她贵妃的位置还在,陛下的宠爱也始终如一,燕京城里谁敢欺负姜家。”年轻小太监又道。
  “你说的好听,要是你家人遇着了天大的祸事,马上就要下大狱,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淡定。”晴卉吐槽他,“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感情好啊。”年轻小太监反道,“最好赶紧的,我就期待他们下大狱呢。”
  晴卉噎住。
  差点忘了,这小子就是被家中大伯强卖进宫,爹娘默许了大伯的行为,家人遭罪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
  凝辉殿侧殿。
  姜莞一边用着鸡汤小馄饨,一边听满春转述。
  “还好姑娘后面又和陛下吵了一会儿,不然那细作还不一定会信。”
  那群八卦的人里有个小太监就是小梁子安排进去的,方才阿福一得到消息转身就叫满春也一起听。
  姜莞沉默,放下手中的汤匙,实在好奇:“他们都不困的吗?”
  满春不确定:“应该困吧,不过奴婢听说他们煮了一锅浓茶,边喝边八卦您和陛下。”
  事已至此,姜莞心里只剩两个字:“服气。”
  为了吃瓜无所不用其极。
  “晴岚那边有动作了吗?”姜莞问回正题。
  “晴岚已经借口回明月阁了。”满春回道,“现在人已经回来,应该是睡了。”
  “不过回来后遇到起夜的月桂姑姑,晴岚顺势就和月桂姑姑请了明日的假。”
  “她没露馅吧?”姜莞不放心问一句。
  “没有,晴岚可淡定了,月桂姑姑问她怎么这个时辰才想起来请假,她就推说是听八卦听入迷了。”满春说话声越来越低,“然后月桂姑姑就信了。”
  姜莞:“......”
  合着都逮着她一个人薅。
  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每月都有一日假期,每半年有一次允许出宫探亲的日子,不过大部分宫人的家都分布在在五湖四海,一日根本不够一来一回,所以大部分人都是一年年攒着,打算攒到足够的假再一次性用掉。
  晴岚入宫前的身份,家就在京郊,一日来回勉强是够的,以往她也时常临时请假出宫,所以月桂才没有怀疑。
  “信了就好。”姜莞放下心,就怕对方不上当。
  看来她和狗皇帝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想到狗皇帝,姜莞忽然就没了胃口,推了推眼前的小馄饨道:“我吃饱了,端下去吧。”
  “那姑娘先睡会儿,事有了进展,奴婢再进来喊您。”满春端起托盘道。
  姜莞闭
  眼点头。
  满春退出去后,姜莞简单漱了口,褪了外衣就去床榻上躺着了。
  白露心细,侧殿除了小一点,布局上和主殿几乎没有差别,姜莞放心地睡过去。
  转眼,到了天微微亮的时辰。
  姜莞睡得正香,迷糊间听见有人喊自己。
  一开始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她艰难睁眼看到一脸着急的满春出现在自己面前。
  姜莞瞬间清醒:“出什么事了?”
  她了解满春,若无大事,不会明知她在补觉还要进来搅扰。
  “还不都是陛下。”满春又气又恼,“半个时辰前,陛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找到了您藏起来的果酿偷喝,这会儿人已经醉了,福公公在照顾,但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姜莞沉默了半晌,似叹了口气,边穿衣边问:“喝了多少?”
  满春回:“据福公公判断,喝了两杯,洒了三坛。”
  姜莞心疼一瞬,狗皇帝也太能折腾了。
  不是他的酒不心疼是吧。
  看她过去怎么收拾他。
  “走,我们去看看。”姜莞快步走出去。
  正殿内,阿福生无可恋地望着眼前朝自己诉苦的主子。
  “陛下,您心里委屈好好和娘娘说不行吗?干嘛嚯嚯娘娘的果酿。”阿福捂着一只乌青眼离醉酒之人几丈远出声抱怨道,“回头怪罪下来,您又要拿奴婢撒气。”
  “呵,她才懒得管朕。”萧言通红着一双眼,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一夜未睡熬的。
  “那还不是您非要和娘娘犟。”阿福嘴里嘀咕,“不然娘娘怎么会受不了宁愿去侧殿睡。”
  “你说什么?!”萧言眯眼,“是朕!”
  他强调:“是朕赶她出去的好不好!”
  阿福敷衍点头:“是是是,是陛下您赶的。”
  “凭什么朕让她走,她就走!”
  “瞧陛下说的,那您到底是想让娘娘走还是不想让娘娘走啊。”阿福都要被绕糊涂了,陛下现在的脾气真是越来越难缠了。
  尤其是在和贵妃娘娘有关的事情上,最是明显。
  阿福躲在柱子后边,仰天默叹:贵妃娘娘,您怎么还没来啊!陛下还没疯,我就要先疯了!
  “凭什么!”萧言手一挥,仅存的最后一杯酒倒洒在桌布上,一滴不剩。
  杯子滚到桌边,欲掉下去的瞬间,萧言突然伸手接住。
  姜莞匆忙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预想中的一地碎瓷片并没有出现在她眼前,相反满春口中装着果酿的两个坛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被接住的酒杯此刻正被狗皇帝小心翼翼地摆在两个酒坛跟前。
  和其他酒杯排成一列。
  视线转向一旁,瞥见阿福右眼上的乌青,姜莞皱眉:“陛下揍的?”
  阿福迅速摇头,生怕她误会:“不是不是,是奴婢自己慌不择路撞到了柱子上。”
  怕她不信,还特意指向面前柱子:“就是它。”
  “就是朕揍的!你想怎样!”萧言插进来,盯着她看道。
  “好了,这里交给本宫,福公公快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姜莞没回答他,直接对阿福道。
  “那这里就交给娘娘了。”等到了可以放心的人,阿福终于愿意松开柱子。
  姜莞颔首,很快殿内又只剩俩人。
  “陛下,您又想干什么。”她态度极其平静。
  萧言脸埋进膝盖里,静默半晌后嗡声开口,“朕也不知道。”
  姜莞:“?”
  情绪是不是转换太快了,怎么突然就开始委屈。
  “你是不是很讨厌朕?”问罢,狗皇帝缓缓抬头,一张脸粉中透红,尤其是那张嘴巴,娇艳欲滴的红。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姜莞咳了声道:“陛下想多了,我怎么会讨厌陛下。”
  “朕不信。”萧言知道自己什么样,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就不可能不会讨厌他。
  “真的。”姜莞走过去道。
  本以为狗皇帝在借酒发疯,然而一进来酒坛子酒杯被摆得整整齐齐,一个也没碎,就只是嘴不饶人,人窝在椅子上的姿势有些滑稽,顶多帝王形象有些不保。
  姜莞心口一直堵着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
  她和一个幼稚鬼较什么劲。
  见姜莞靠近,萧言侧过头,依旧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到底要我怎么做陛下才会相信?”姜莞俯身贴近。
  俩人气息相交,明明还有一掌的距离,可萧言却开始喘不过气来。
  嗓子突然很干。
  “你——”他刚开了个口,忽然一抹温软落到唇上。
  姜莞退后半步:“信了没?”
  萧言大脑失控,双目几近失神:“你——”
  姜莞点头:“对,我刚刚亲了陛下。”
  萧言:“你——”
  姜莞打断:“其实陛下并不抗拒,对不对?”
  姜莞继续:“陛下发现自己心悦我,不甘心,所以才不停闹腾。”
  睡了一觉,她什么都想通了。
  “朕没有。”萧言声音虚得很。
  “是吗?”姜莞不信,“那陛下为何不生气,我刚刚可是亲了你这里。”
  食指指腹随着话音一并落到他唇瓣上。
  温软湿热的触感。
  莫名烫人。
  姜莞倏地收回指尖,默默揉散上头的热度。
  轰——
  萧言通身滚烫起来,两边脸颊此刻红得能滴血,姜莞刚刚对自己做的所有事,此刻全部清晰地映刻在脑海中。
  画面越清晰,萧言脑子越清醒,到最后逐渐破防:“对!朕就是你想的那样!有本事你——”
  赌气的话没说完,嘴又被堵上了。
  这回姜莞是先捧着他滚烫的脸颊,俯身过去。
  事罢,她望着他汪洋般的眼眸认真道:“陛下心悦我,我很高兴。”
  心底攒了许久的委屈、别扭、困惑和不甘,在此刻,忽然消散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胀感,充斥着整个胸腔,快要冒出来。
  萧言仰起脑袋,任由她抚摸。
  他没法再否定自己。
  他就是对姜莞动了心。
  唇上温热的触感逐渐往上,姜莞珍惜地在萧言额头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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