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与君再相识! 第229节
  她们拿这镯子来干什么?难道……她们已然知晓了这镯子的来历。
  只是这枚手镯她贴身戴了二十多年,她自然不会在此刻同她们辩驳这东西究竟是不是她的,只压下了瞧见这手镯时,心中涌起的情绪,神色平淡的道。
  "本宫的东西,怎会在你们手里?"
  “魏皇后认得就好,这东西自然是我们知晓对你格外重要,才特意千辛万苦寻来的。”
  宋晚说着拾起其中一截,放在魏皇后眼前,断口处的白色粉末在火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谁知竟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手镯另藏玄机,这才不得不前来请教一下娘娘。”
  魏皇后瞧着随着宋晚的动作倾泻下的白色粉末,却只嗤笑了一声。
  “你们莫不是以为在这手镯上做些手脚,便可以让本宫开口,替你们诬陷怀王?”
  宋晚闻言眨了眨眼,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
  “皇后娘娘此言何意?”
  “这手镯不是另慈所赠吗?便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又如何同怀王扯的上关系?”
  魏皇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却只继续不慌不忙的道。
  “你们再三逼问本宫,不就是为了让我攀扯怀王吗?本宫不用猜便知道!”
  对于魏皇后的这般态度,宋晚并不惊讶。
  “原来如此。”
  “不过皇后娘娘先别着急,便是这东西当真是我们动的手脚,我们都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将东西寻来了,您总得听我将话说完,不是吗?”
  宋万说着,看着指尖的碎玉。
  “这种白色的粉末,叫做附雪子,并非如皇后娘娘所想的那般,是什么毒药,只是一种罕见的草药而已。”
  “而且……它不仅无毒,还对女子身体有益……”
  魏皇后听着宋晚的话,心中却一时有些拿不住她想做什么。
  好端端的。
  他们自然不会是为了告诉她这赠镯之人有多良苦用心。
  而正如她所想,宋晚的话说到这里后顿了顿,而后便忽而话锋一转。
  “只是这东西却独独与艾草相克!尤其……是红艾!”
  “若魏皇后时时刻刻带着此物,又常年服用带有红艾的药物,长年累月下来,这体寒的症状不仅不会减轻,反而身体亏损会日益严重,直致不孕。”
  “而据我所知,您每日都要服用太医院特制的方子调养身体,而这其中,红艾便是最主要的药材。"
  魏皇后听完宋晚的话,却只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说这镯子是有人用来害本宫的?”
  她抬起枯瘦的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倒是难为你们编出这般曲折的好故事!"
  第284章 对峙
  宋晚见魏皇后如此,便知道他们没有在得知这手镯的秘密之时便来寻她,是对的。
  “皇后娘娘稍安勿躁,我知道皇后娘娘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这不,我们还给皇后娘娘找来了您的老熟人。”
  宋晚说着,转头向门外轻唤。
  “逐月,将人带进来。”
  随着宋晚的话音落下,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月押着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踏入地牢。
  魏皇后见着那人,原本平静的心,终是起了一丝波澜。
  这人……是……
  秦太医?
  而此时,逐月已经押着秦太医走了进来,走到魏皇后跟前,冷声道。
  “还不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秦太医看见眼前如同换了一个人的魏皇后时,明显也是眼中惊疑不定。
  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传闻中已经"薨逝"的皇后,此刻竟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皇......皇后娘娘......"
  他膝盖一软,便直直跪倒在地,而后有些惶恐的跪伏在地,不敢抬头看她。
  只将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老臣有罪......老臣有罪啊......"
  听到这句有罪,魏皇后胸口不由剧烈起伏了几下。
  只因这位秦太医,是她最信任的太医。
  因为她还在魏府的时候,他便入府给她医治过,当时,他还在太医院默默无闻,是她入主中宫后,他才得以一步步做到院判的位置上。
  即便他未能治好她的体寒之症,她也从未对他苛责过半分。
  因为她也寻过其他太医来看,得到的答案也与他的说法相差无几,所以,她便一直将这一切都归咎在自己的体质之上。
  可如今,他却跪在这里,浑身颤抖的说要“认罪”?
  魏皇后心中骤然浮现一丝不安。
  “秦太医,你当年忽然辞官,不告而别,如今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说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想做什么!”
  秦太医闻言只再次朝魏皇后重重磕头。
  “娘娘,老臣……老臣当年并非不告而别,而是逃命啊!”
  “逃命?”魏皇后冷笑,“谁要你的命?”
  秦太医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里满是恐惧。
  “是怀王!”
  “娘娘对老臣恩重如山,老臣也不想害娘娘的……可是……老臣那个儿子实在是不争气。”
  “不止学艺不精,还狂妄自大,自视甚高,医死了贵人,被怀王拿到了把柄,并以此威胁老臣,让老臣将娘娘调理身体的艾草换成红艾……”
  “老臣其实起初也不明白,那红艾虽然稀有,但药效却不如普通艾草,为何怀王要让老臣那般做,但老臣想着娘娘本就体寒,便是将艾草换成红艾也并无妨碍,便应了下来。”
  “谁知道,自那时开始,娘娘的体寒之症却开始不管用什么药都无济于事,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老臣这才觉出了不对……”
  “可那时……为时已晚,老臣也只得将错就错,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魏皇后听着秦太医的字字句句,不由身体朝后挪了些许,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墙。
  "你撒谎!”
  她一边说着,枯瘦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手腕。
  自从那枚玉镯被取走后,这个动作便成了她抵抗黑暗的寄托。
  “若是他当真让你做了这样的事,你如今怎么可能还好好的活着!”
  “你说……你收了她们什么好处!”
  秦太医这时也是老泪纵横。
  “娘娘,老臣所言,句句属实……”
  “因为老臣知晓,自己帮怀王做下此事,他迟早会对老臣动杀心,便部署良久,几乎耗费了全幅身家,雇佣了一批高手,才得以带着家人连夜弃府而逃……”
  “可就算如此,还是被怀王的人四处追杀,这些年,老臣东躲西藏,带着家人避世而居,为了不被人发现,老臣连风寒感冒都不敢给人看,唯恐露了行迹……”
  “直到……直到听闻娘娘‘薨逝’,老臣才放松了一些,想着人死灯灭,怀王总不会再揪着这些事不放了,这才敢重新以医术讨生活,谁知……”
  秦太医说着,朝君九宸的方向看了一眼。
  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而此时,宋晚也适时的自怀中拿出几本脉案,放在了魏皇后的面前。
  “你若还不信,便自己亲眼看看,是否如秦太医所说。”
  魏皇后闻言有些失神的将面前的脉案捡起,昏黄的火光下,那些字迹却如同一把刀,刺痛了她的眼睛。
  天齐三十七年六月起,她药方中的艾草……
  确实被换成了红艾。
  而且每一页都盖着太医院的朱印,做不得假。
  而天齐三十七年。
  正是她刚入主中宫的那一年。
  地牢阴风忽起,吹得火把明灭不定,地牢的烛火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魏皇后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却仍强撑着道。
  “不可能……不可能……”
  “他不会这么对本宫的,他不会的……”
  而直到这个时候,君九宸才终于从椅子上起身,玄色衣袍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他朝逐月摆了摆手,示意她将秦太医带下去。
  “为何不可能?”
  “他要的,只是一个能在内宫中与他里应外合的人罢了。”
  “你若有了孩子,便只会想着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如何还能全心全意的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