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之主 第218节
  怎么一再挑衅地头神?
  她在李伴峰身上不停的蹭,李伴峰全然不作理会。
  他确实疯了。
  对面是海吃岭最强的存在,哪怕李伴峰说一句软话……
  真说了软话,他就死定了。
  潘德海最擅长拿捏别人的卑微、愧疚和怯懦。
  酒葫芦突然想到了这一层,不在李伴峰身上乱蹭了。
  这是和潘德海正确的交涉方式。
  这小老弟疯归疯,他没做错。
  潘德海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虽然生气,但没有失去理智。
  修为不可见,他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层次。
  他可以试探一下,其实他一个眼神就能让李伴峰失去意识,但他没有这么做。
  这人是老姚派来的,听这口气还和货郎交情不浅。
  为了他,得罪了老姚不值得,得罪了货郎就更不值得。
  思量再三,潘德海点头道:“行,我从新地调运药材,即刻开始治虫。”
  “你立个字据。”李伴峰拿出了纸笔。
  老潘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纸,忍不住心头怒火,吼道:“这是契纸!”
  “是契纸,”李伴峰点点头,“你还想反悔是怎地?”
  这是用刘良义的契约炼成的契纸,虽说出自红莲,但层次不一定够。
  不管够不够,用了再说。
  潘德海无语,立了契约,按了手印,转而问李伴峰:“你来一趟,也不容易,我打算送你件法宝,算作酬谢。”
  李伴峰不想要法宝,可没等他开口,潘德海先把法宝拿出来了。
  他拿出一把折扇,红骨白面,一尺多长,带着幽幽墨香。
  潘德海对李伴峰道:“这把扇子追随我多年,为圣德之气浸染,平时拿在手里,是一把攻守兼备的好兵刃,
  过招三合,能使敌人为圣德之气慑服,战力锐减。”
  说直白些,就是德修最常用的手段,让对手自责愧疚,出手有所顾忌。
  挺有趣的一件法宝。
  “锐减是减多少?”
  “要看敌人层次,也要看你自己修为,尤为重要的是要看你的德行深浅,一言半语说不清楚,还需自己领悟。”
  所谓德行深浅,就是看你所在道德阵地的高度。
  “这法宝有什么代价?”这件事李伴峰可没忘。
  “要和这把宝扇一起修行,冥想圣德之念,每天至少三个钟头。”
  冥想?
  每天和一把扇子发呆三小时?
  代价不算大,和宅修也不冲突,但李伴峰有些抵触,不过这也不是重点。
  送出了法宝,潘德海告辞离去:“回去告诉老姚,这份情,老夫领了。”
  李伴峰没有离开海吃岭,他还是信不过潘德海。
  他回了随身居,拿了十副虫药。
  唱机闻到了陌生气息,问道:“喂呀~相公,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折扇展开扇面,向唱机施礼道:“吾乃圣德者之扇,见过夫人。”
  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唱机冷哼一声道:“看样子挺懂规矩,就是这声音含混了些。”
  折扇一惊,清清嗓子道:“这两日天冷,想必是受了风寒。”
  “风寒?看来还真是风寒,说话鼻音这么重。”娘子笑了笑。
  她在提醒李伴峰,这把折扇的声音有回响。
  为什么会有回响?
  因为扇骨之内另有玄机。
  正如姚老所说,潘德海的法宝,可能有录音的功能,这把折扇里嵌着其他东西,李伴峰分辨不出来,但逃不过娘子的耳朵。
  扇子很紧张,赶紧岔开话题道:“主公宅邸,别有一番洞天。”
  “还不错吧,”李伴峰笑道,“我带你往别处看看。”
  “甚好。”扇子赶忙答应,他正想多搜罗点信息。
  唱机嗔怪一声道:“相公,你还带他往别处看?”
  她担心李伴峰不懂她的暗示。
  李伴峰好像真就没听懂。
  他带着扇子去了外室:“你觉得怎么样?”
  “奇哉,妙哉,格局如此精巧,不知主君这座宅邸叫什么名字。”
  “名字你就别问了,快些见过二夫人。”
  李伴峰把扇子拿到了红莲近前,红莲慢慢张开了花瓣。
  “这是何等层次的法宝?”折扇十分惊讶,恨不得把红莲的每一处的细节都记录下来。
  李伴峰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阿莲,把他炼了。”
  炼了?
  还没等扇子弄清楚李伴峰的意思,莲心已经刮起了旋风。
  炼了的意思,就是回炉重造。
  等扇子醒悟过来,为时已晚:“主公,为何如此待我,我一心想要侍奉主公,主公为何如此待我!”
  扇子被收进了莲心,哀嚎声戛然而止。
  葫芦身上沁出一层白雾,却比适才的汗水还要多。
  这个疯子,真是疯子……
  嗤嗤~
  唱机笑道:“妹子,莫怕,咱家男人就是这个性情,有时候我也捉摸不透。”
  李伴峰摸了摸葫芦,将她汗水擦去,带上药粉离开了随身居。
  他把药粉交到了牛福志手上,牛福志千恩万谢。
  “恩人,你想要啥嘞,只要俺们有的,你尽管开口!”
  李伴峰道:“还真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你之前说有个米汤村还在卖酒,我想过去看看。”
  他不是想买酒,他不缺酒喝。
  他想看看那座村子还能不能撑下去。
  如果老潘不肯救灾,他就想办法自己救。
  要是陆东俊那边真有成效,那就更好,不管是谁,得尽快结束这场灾难。
  ……
  陆东俊来到了江源皮厂,这座皮厂原本是马家的产业,在虫灾之中不慎倒闭,而今归了陆东俊。
  陆东俊依旧假扮成支挂的模样,进了皮厂的经理室。
  经理坐在办公桌后边,发条唱机上,正放着一首《太平春》
  “良宵似昼,新月如钩,四海欢声鼎沸……”
  很吉庆的一首曲子,但经理脸上看不到半点喜色。
  皮厂刚开业两天,因为虫灾卷土重来,经理正考虑是不是要停工。
  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经理很不高兴,问道:“谁呀,你是干什么的?这么没规矩?”
  陆东俊来到经理面前:“我是二爷身边的人,二爷让我来收账。”
  “收账?”经理愣了好半天。
  陆东俊也有准备,知道光靠空口白牙收不上来钱,拿出一份文书交给了经理:“这是我们二爷的手令。”
  这确实是陆东俊亲笔写的,经理接过来,随便扫了一眼,把手令还给了陆东俊。
  “我不知道你这手令从哪里来,但我想陆家二爷应该不会写下这种东西。”
  陆东俊一瞪眼道:“你说我这手令是假的?”
  经理笑道:“是真的又能怎么样?这座厂子已经归沈家了,你拿着陆东俊的手令,来这收什么账?”
  “归了沈家?哪个沈家?”
  经理皱起眉头道:“这是你该问的么?你来骗钱,事先都不把门路打听清楚,好歹你多看看报纸也行。”
  说完,经理随手甩给陆东俊一张报纸。
  报纸二版上有一则消息,陆东俊将江源皮厂转卖给沈容青,还配有两人握手的照片。
  沈容青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模样十分俊俏,可陆东俊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张照片从哪来?
  我什么时候和这女人握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