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中医吃瓜日常[九零] 第11节
  “当然能,”见女人模样着急,沈妙连忙起身反问道,“你是哪不舒服?”
  “不是我。”
  女人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压低了声音,说:“是……是俺家的猪。”
  沈妙:???
  跟着女人来到她家,沈妙见到了那只趴在院子角落的母猪。
  母猪将那只笤帚咬得稀烂,脑袋瓜就这么埋在碎屑中间,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吓得它又发出了几声哼叫,硕大的身躯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这就是昨晚被孔祥明侵犯的母猪。
  不是李屠夫家的,是这位婶子家的,而这位婶子是村里二队队长的媳妇。
  事情已经快过去一天了,母猪还没从昨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听婶子说,母猪从今早开始就不下奶了,在猪圈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糠不吃、水不喝,见到人,尤其是男人就“哇哇”地发出惨叫,她也是没办法了,才把它暂时接回自己的院子,这才稍微好了点。
  “它还有六只崽儿要喂,崽儿们都饿一天了,要是它一直不下奶,就都得饿死了。”婶子用勺子搅着那一桶特意给它熬的红薯叶玉米糁,愁得直皱眉。
  唉,这也不能怪母猪。
  它也没想到自己都当娘了,还会大半夜的被一只雄性两脚兽给拉出来侵犯。
  这是心病。
  还好医理是相通的,有些治疗“惊则气乱”的方子在动物身上也适用,沈妙也见过爷爷曾经给牛啊、猪啊这些动物治病,所以便试着靠近为母猪诊断。
  “哎啊!哎啊!”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母猪不禁又往墙角缩了缩。
  沈妙的布袋里还有一些上次用剩下的曼陀罗粉末,用手指捻了捻后,试着将这味道掸向了它的鼻子附近。
  曼陀罗的叶子粉末是极好用的镇定剂,不一会的功夫,母猪激动的情绪就逐渐稳定了下来,沈妙也能靠近观察它的情况。
  这次出来她没有带药箱,只能找婶子接来一把蒲扇,用扇子把替母猪按摩着百会穴、心俞穴和耳尖穴这几个可以凝神定惊的穴位,同时哼着哄孩子的儿歌,让它的心理也能跟着放松。
  等药劲儿差不多过去后,母猪也不再挣扎了,而是像个孩子一样乖乖侧躺着露出肚子,让她随意地给自己两排疼痛的“奶龙头”按摩。
  时不时眨巴着眼睛,积蓄着的恐惧和惊恐也在一点点的消失。
  “一会跟我回去再抓副药?”揉了揉它外软内硬的奶龙头,沈妙淡声对一旁的婶子说道,“它现在情绪是好点了,但里面还是堵着没疏通,把药熬好拌进玉米糁里喝完就能缓过来了。”
  哺乳期最忌情绪波动,人和动物都一样。
  “晚会中不?等你叔从市里回来了,我再跟你去拿药,猪在家养着得有人看着才行。”看了看时间,婶子给沈妙端来一碗水回道。
  沈妙:“行,不急。”
  拿来一只扫帚打扫着院子里的狼藉,婶子不由得抱怨了一句:“都怪徐家那两口子,要不是他们闹了一晚上,也不会折腾出这么多事。”
  徐家的两口子,徐志成?
  沈妙没搭茬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家也不容易。”
  “确实,徐志成也是命苦得很,爹妈死得早,腿摔断了不说,还摊上这么个媳妇,啧啧。”
  沈妙皱了下眉,“啥意思?”
  “你还不知道吧,”院子里虽然没别人,但婶子还是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昨天晚上徐志成他媳妇偷人叫发现啦!”
  沈妙:???
  “不对吧,”沈妙试着替王穗花解释道,“我怎么听说她只是借钱?那人骑的是猪啊。”
  婶子撇撇嘴,一副“你知道的都是皮毛”的表情,随后慢吞吞地说道:“借钱?谁大半夜来借钱啊,要真是借钱在家里说不成?非得黑灯瞎火跑到外头?听她瞎胡吹吧,她就是想偷汉子,结果那汉子吸了du脑子不清醒,才闹出这档子事。”
  听婶子那信誓旦旦的语气,不止是她,说不定昨晚的目击者都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可是知道内情的沈妙,此时却不能跟她说实话。
  沈妙:“他们不是去市里的警察局了嘛,等警察调查清楚就知道了。”
  “你不懂,这就不是一码事。警察调查的是公家的事儿,要和王穗花离婚的事儿警察才不管呢。”
  “啥?离婚?!”
  沈妙下意识提高了八度的声音,把刚缓过来的母猪吓得小腿又一颤。
  “是啊,”婶子回道,“徐志成
  今儿中午从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要跟王穗花去民政局办离婚,你叔去城里就是帮着给送证去了。”
  第12章 弄死我!
  离婚?这咋能离婚呢?!
  就算昨天晚上王穗花和孔祥明在一起,也什么都没发生啊,徐志成最了解王穗花的为人,他难道还会不相信她不成?
  况且真要离婚,自己也就成罪人了,毕竟这法子也有沈妙参与其中。
  不行!这个婚绝对不能离!
  约摸着快七点的时候,二队的队长终于推着自行车回来了,瞧他一脸疲态的模样,想来今天下午在市里折腾出了不少事。
  他既然回来了,那王穗花和徐志成应该也回来了。
  简单同男人寒暄几句后,沈妙便带着婶子回去拿药了,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实则心里一直惦记着徐志成他们的事,婶子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又蹬着三轮车奔向了岔河村。
  “志成哥?嫂子?”
  村里的路灯昏暗,两扇紧闭着的门似乎要比平日更加清冷,贴在门上那个破旧的“福”字也褪去了最后的一点红色。
  听到外面是沈妙的声音,从厨房走来的那个脚步声略显沉重。
  “来了啊。”
  王穗花知道沈妙会来,只是没想到她会来得这么急。
  用围裙擦擦手上的水,王穗花干巴巴地扯了下唇角,招待着她进来:“快进来坐,我正要冲鸡蛋花呢,天气热,你也喝一碗败败火吧。”
  王穗花没有提昨晚的事,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忙里忙外,照顾着身体还没恢复的徐志成,只是她眼角眉梢的憔悴,还有字里行间的疲惫却没办法把今天这乌糟的一堆事给抹去。
  跟着王穗花来到屋里时,徐志成正靠坐在床头发呆,旁边的收音机里播放着今天的新闻,他摩挲着手里那一册小红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志成?妙妙来了。”王穗花温声提醒他道。
  “嗯?”徐志成回过神后,挪了挪身坐得更直了些,“妙妙啊,咋这么晚来了?”
  和王穗花一样,在看到沈妙时,他的脸上也下意识地露出几分笑意,只是不善伪装的他笑容比王穗花的还要苦涩。
  王穗花没有在屋里多呆,甚至眼神都没有和徐志成接触,她好像很怕跟徐志成说话,给沈妙拉来一张椅子后就急忙走了出去。
  情况有些不对劲。
  难不成他们真的已经离婚了?
  沈妙将那一包药放在柜子上,为难地低下头,主动向他道歉道:“志成哥,昨晚的事我都听说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乱给嫂子出主意,这跟她没关系的,你可千万别怪她。”
  “我没怪她,也没怪你。我知道,你这么做也是出于好心。”
  徐志成一边说一边从枕头下拿出一张存折,郑重地交到了她手里:“妹子,你嫂子现在跟你关系最亲,你一会能不能帮我劝劝你嫂子,让她跟我离婚。”
  翻开那张存折,之前记录的基本都是几十块几百块的数额,直到今天出现最新的那一笔,是整整四千三百块的存入记录!
  四千三百块!看得沈妙不禁愣了一下。
  “哥,你哪来这么多的钱!”
  是孔祥明赔的和解费?不对不对,他和王穗花什么都没发生,不至于赔这么多。
  “我的工钱,”徐志成淡然一笑,“欠了几个月的工钱,一毛钱不差,全都补齐了。”
  这是徐志成凭自己给找回来的。
  他抓到了偷工友们血汗钱的“鬼”,没错,正是带着他们赚钱的包工头孔祥明。
  说起来这也是一个巧合,一个上天眷顾的巧合。
  为了让徐志成睡得舒服,沈万山开给他的安神药有不少镇定的药物,有点像是强效的安眠药,不仅可以快速入眠,还能延长睡眠的时间。
  他们家离村里的猪圈不远,即使他睡得很沉,孔祥明侵犯母猪的动静还是此起彼伏地传到了他的耳边。
  一声接着一声,这熟悉又陌生的惨叫和喘息不停刺激着他的耳膜,当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时,那段被“鬼”吓丢的记忆也跟着被找了回来。
  徐志成记起了那天晚上在工地上“撞鬼”的事。
  那晚他照例巡夜时,在楼上听到了女人哭泣的声音,不是受到委屈时的那种娇哭,而是大喊大叫把情绪发泄出来的大哭。
  一开始徐志成以为是撞见了鬼,于是就往上靠近了些,直到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喘息声,还有如波浪般碰撞的声响,他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撞鬼,而是有人在尝欢。
  “弄死我,用力,弄死我!”
  “叫出来,快,声音大点!”
  工地上没什么女人,除了负责做饭的老赵媳妇之外,就只有管钱的会计是女人。
  听这声音,应该是会计,而那个努力耕耘想要当她“爹”的人,正是孔祥明。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了一起,不过为了不打扰他们的好事,徐志成还是识趣地离开了,结果就是在离开的时候脚下一个不小心,便从楼上摔了下去。
  因为摔到了头,徐志成忘了自己是怎么摔下的楼,结果被孔祥明一来二去地引导之后,就成了他是在巡夜的时候碰到了鬼,被鬼给推了下去。
  直到昨晚,他再次听到孔祥明卖力的喘息声,才想起了自己碰到的并不是什么鬼,而是孔祥明同工地会计欢爱缠绵的现场。
  既然没有鬼,那工友们的血汗钱自然和鬼没关系,是人在捣鬼,而这个捣鬼的人,显而易见就是包工头孔祥明和管钱的会计。
  经过警察一天的调查,事情确如他所料,是孔祥明和会计合伙吞了这笔钱。
  一开始他们只是想扣个千八百的,结果听到徐志成坠楼,醒来后又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地把钱全部昧下,转头说是被鬼偷走的。
  两人狼狈为奸、一唱一和,表面在工地上他们又没有任何来往,自然没有人会怀疑是他们动的手脚。
  如今有了徐志成的证词,经过一上午的调查后,找到方向的警察很快就追回了这笔钱。不仅第一时间把两个犯罪嫌疑人抓捕起来,也把工友们的血汗钱都发了下去。
  而徐志成其实在受伤后工地也是发了赔偿款的,同样是被孔祥明给扣下了,只是孔祥明见他老实,又想故技重施地用这笔钱从他家搜刮点好处,这才把目光盯在了王穗花身上。
  赔偿款加上工钱有一万多,还完债后剩下的还有四千块,不说以后能过得多富,起码不用再过苦哈哈的日子了。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沈妙不解道:“既然都拿到钱了,还离啥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