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昨天的水压不稳定,不敢给小船洗澡。他去倒了盆热水,担心卫生间温度低,就在开了空调的房间里直接洗头。
  夏秩把两个小板凳并在一起,正好足够小船躺倒在上面,脑袋悬在盆上空,船船睁着眼睛看树树。
  夏秩挽了挽袖子,笑笑:“闭上眼睛小船。”
  【小船顾客和他的洗头夏师傅】
  【哈哈两条小板凳就能完全容纳的崽,好短短】
  【何德何能看到船总洗头】
  【密密(冷酷船摆手)】
  【哈哈哈就看】
  小船闭上眼睛,夏秩用水浸湿他的头发,打上洗发露。
  小脑袋上头发总量不多,手感柔软,这种给小孩子洗头的感觉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非常新奇。
  圆圆的一个脑袋在自己的手里,仰着的脸肉嘟嘟的,好可爱。
  他给小船洗完吹完,崽带着焕然一新的头发跑去画画,来到草原之后的素材又变得丰富不少。
  夏秩成就感十足,都收拾好之后直起身,直播的时间也即将结束。
  【感谢观看了一场完整版的洗头】
  【哈哈比看电影还认真】
  【船船太乖了,眼睛闭得比我都老实】
  【所以他不知道夏秩在他脑袋上用泡沫做了犄角】
  【偷偷快乐的夏秩】
  【乌乌看不到画画了,明天见吧】
  摄像头准时地关闭掉。
  小船拿出笔和纸,爬上凳子,认认真真地摊开,沉思一会儿,唰唰下笔。
  夏秩左右看看,忽然发现柏越坐在蒙古包外面的草地上,外套都没穿,单穿着里面的毛衣。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温度降低不少。秋夜的风呼呼,能听到声响。
  他犹豫一下,从行李箱拿出一件厚外套,走出去递给柏越,温声问:“你打算冻死你自己吗?”
  说着坐在了旁边。
  每次柏越心情一不好就喜欢这样。就像高中那次柏越生病,夏秩去他家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柏越就任由自己烧着。
  夏秩不喜欢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带着自暴自弃的颓废感。
  柏越云淡风轻地说:“不冷。”
  夏秩碰了下他的手:“很冷。”
  柏越感受到他的触碰,把手挪了挪,目光依然看着前面的草原:“你有点渣。”
  “怎么渣了?”夏秩把衣服给他披上,厚厚的外套隔绝了呼呼的冷风。
  夏秩神态平和,等着柏越说出个所以然来。
  柏越认真地看了看夏秩,对上对方清清澈澈的眼睛。
  夏秩耐心等着,柏越忽然说:“你先把帽子戴上,风大。”
  夏秩愣了一下,顺手把衣服自带的帽子戴起来。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眼睛里带着点迷茫的神色。
  柏越回头看了眼屋内,小船还保持着趴在桌子上作画的小背影。
  “船船,舅舅就在外面,有事情的话出来喊一声。”
  船船正投入着,挥挥小手。
  柏越起身去把门上的帘子放下来,重新坐在夏秩旁边。
  夏秩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故作防备道:“你干什么?”
  他先忍不住地笑笑,眼睛弯了弯。
  柏越也露出吊儿郎当的一个笑:“我要干什么早干了。”
  他又恢复了惯常的神态,漫不经心的,没有分毫上一秒消沉的影子。
  “就不该同情你。”
  夏秩虽然这么说着,还坐在刚刚的位置,并没有动。
  柏越把衣服拢拢:“晚上的草原很好看,马上就有星星了。”
  夏秩擡头朝远处望,远处连绵的群山现在只留下剪影,漆黑的轮廓在稍浅的背景里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
  风带着草独有的气息,冷却不刺骨,静静地吹着。
  氛围很好,柏越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说:“好冷。能不能靠近一点,预支一个拥抱?”
  夏秩眺望远方,逐渐放空:“从哪里预支?”
  “从以后预支,反正你以后要和我在一起。”柏越理直气壮。
  夏秩笑了下:“凭什么?”
  柏越揽着他的肩,把他带进怀里:“不然你就太渣了。”
  夏秩本来也被风吹得有些迷糊,逐渐向柏越倒过去。刚挨上柏越的毛衣,忽然面色微变,手撑在柏越身上把他推开。
  柏越转过头。
  “有别人的香水味。”夏秩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径直起身进去。
  怀里的体温逐渐消失,柏越无语地闻了一下自己的毛衣,这个林筱佩香水的留香也太持久了,只是一句话就蹭上了。
  他还没有计较那个秦恒什么的和夏秩拍了那么多照片,还有肢体接触。
  柏越看看天,处于刚全黑的状态,星星还没露面。坐了一会儿之后也站了起来,郁闷地踢开一颗小石子,转身进了蒙古包。
  小船崽还在画画,把手里一团绿色的草原举给树树和舅舅看,格外醒目的绿色。
  夏秩和柏越:“......”
  没有得到夸赞的小船皱起小眉头,认真看着自己的画。他依然延续往常的着色风格,墨绿翠绿油油绿,乍一看上去视野里只剩下绿。
  夏秩拍拍他脑袋:“乖,画得挺好的。”
  柏越也不甘示弱地拍拍崽:“是画得挺好的。”
  晚上到了睡觉时间,喝了奶茶的小崽睡不着,穿着睡衣躺在被子里,看着天花板上那块透明玻璃,漂亮的星星闪闪亮亮,好壮观。
  洗手间传来水龙头的水声,还有盆和水池碰撞的声音,从刚才开始就响个不停。
  严重扰乱了安静时光,躺在小船身边的夏秩问:“柏越,睡觉时间到了,你在干什么?”
  “洗毛衣。”柏越说。
  小船:星星好漂酿
  第52章
  听到这个回答,夏秩愣了愣,起身过去:“大晚上的洗什么毛衣,这个能手洗吗?”
  柏越揪出手洗标志:“可以。”
  他看了眼夏秩,对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于是说;“这里挺冷的,你快回去吧。”
  “你比小船还幼稚。”夏秩无奈道,“来睡觉吧。”
  柏越刚刚故意把盆乒乒乓乓了半天,等的也就是这一句话。他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进屋。
  毛衣被草率地甩在盆里,孤零零的浸在水里。
  “你打算把它泡一夜?”夏秩皱皱眉头。
  柏越又返回,匆匆拧干,甩甩手走进去。
  躺在床中间的船船看到他,伸出小手,拍拍身旁的位置:“救救。”
  崽的声音清清亮亮,没有一丝困意。
  柏越过去躺下:“小船今晚怎么这么精神?”
  船船指指天空:“看呀。”
  随着他的小手指望过去,圆弧状的玻璃顶容纳着点点繁星,深色的天空仿佛是个画布,很让人着迷。
  柏越也不说话了,和另外两人一起看着,都沉浸在这个氛围里。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安静,大家互相看了看。
  “好像是我的,sorry。”
  夏秩摸过床头的手机,发现备注是秦恒桉。他知道柏越和秦恒桉不大融洽,但现在穿着睡衣,也不好专门出去接。
  “喂。”夏秩接通,“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啊我刚忙到这个时候...”那头传来秦恒桉的声音,似乎是起身看了下时间,吃惊道,“晚吗?上次这个时间点还一起吃晚饭呢。”
  “我和娃在一起呢。”夏秩摸摸旁边的娃,“睡觉时间提前了。”
  “那打扰,你现在方便吗?不然明天再说?”
  “呃...”夏秩侧头看看,柏越和小船都看向别处,示意此刻相当方便。
  于是他说:“...还行吧,有什么事速说。”
  秦恒桉启齿:“今天我看了节目。秦恒乐是不是把柏越给得罪了?”
  夏秩没来得及阻止,电话那边自顾自地说:
  “我觉得百分百。秦恒乐这回肯定没好下场,干脆让他退出娱乐圈算了。柏越天天有毛病一样乱吃醋,高中时候就莫名其妙仇视我,更别提我那可怜的哥...”
  夏秩默默捂住听筒,看了眼旁边的柏越,柏越抱臂看着他,显然已经听到。
  他匆匆打断道:“恒桉,柏越在我旁边呢,我们准备睡觉了,明天再说吧,拜拜。”
  还没等他点下挂断键,那边已经是一阵忙音。
  柏越似笑非笑:“谁?”
  “一个朋友。”夏秩含糊其辞。
  “高中那个秦恒桉?上次在你门外还见过一面。”
  柏越已经把一切串起来了:“秦恒乐就是他哥?他俩到底想干什么?还前赴后继的。”
  夏秩正色:“秦恒桉有青梅竹马的女朋友,秦恒乐也只是我学长。本来没必要和你解释这些,只是为了防止你无缘无故去为难别人。”
  “哦。”柏越说。
  小船崽专心致志地躺回去看星星,两只小手分别放在柏越和夏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