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暗卫在门外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明知苍尧看不见,依旧这么耿直,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该说他当上暗卫之时,便已经被磨平了棱角,成为一个只知道听命于主子的杀人机器。
  原本华偀还没什么反应的,沉浸在苍尧的温柔乡里,在听到暗卫汇报的人和宋初雪有点像以后她立即停下了和苍尧纠缠。
  她记得,宋初雪的听力尤其好,站在楼梯上是能将她屋中的情况听个一清二楚的,确实是听墙角没错,她也不介意自己的事情被对方知道。
  最大的秘密就是额头的眼睛和穿越,这都被知道了,其余的已经不重要了,推了推即将进行最后一步的苍尧,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小苍尧的热情与炙热。
  但她不会让宋初雪置身于险境,男人什么的,没了可以再找,宋初雪没了,可就真的没了,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和她一样的穿越者,或许以后会有。
  可她不想等。
  迷离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她推着苍尧宽阔的胸膛,迫使对方不能靠近,一字一顿道,“那确实是我的朋友,我要去看看。”
  苍尧忍耐的极为辛苦,额角青筋直跳,他不认为有什么朋友能值得华偀如此在意,在京都之时,华偀的朋友还少吗?
  不是去小倌馆就是女扮男装去青楼,那些个朋友不管是死了还是被打了,华偀都是一副冷漠脸,哪怕他说出来,想看看她脸上的悲伤,都不行。
  她非常清醒的回道,“酒肉朋友罢了,能一起吃喝玩乐,不能一起共患难的,出事就出事了呗,有你就行,别人不重要。”
  当时他被捧的飘飘然,认为华偀真的是爱惨了他,和他一样,相互爱着对方,让他生出一股子骄傲来,至少他得到了其余兄弟们得不到的真爱。
  他娶正妃之时,因为华偀,特意冷落了对方,虽然后来依旧圆房了,但他的态度,让正妃在府中相当抬不起头,大婚之夜不愿意圆房,后面再去圆房,意义太不一样了。
  府中的下人都在偷偷议论皇子妃的事儿,虽然皇子妃已经勒令府中的下人不能胡乱嚼舌根,但,已经来不及了,满府有谁不知道皇子妃不得宠爱,新婚之夜被冷落的事儿?
  现下,苍尧忽地觉得自己错了,他把自己看得太重了,那些个酒肉朋友当然死不足惜,他偏偏要去和华偀的酒肉朋友论长短。
  结果出现了一个华偀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不用相提并论,他已经知道他瞬间就被比成了渣渣,在这种关键时刻,对方都没有丝毫犹豫的要去看那个朋友,将他晾在一边,可见对方对华偀有多重要。
  他褐色的眸子暗了暗,问,“一会再去不行?还是说,你说的爱我喜欢我都是假的?”
  华偀不耐烦了,她一直觉得苍尧是很冷静很淡漠的人,现在的苍尧,太过于感情用事,连她交朋友都要管着,难道是控制久了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略一沉思,她娇笑着哄道,“我就她这么一个朋友,可不得心疼着些吗?你经常不在我身边,以后我也不能养男宠玩了。”
  “没了她,我找谁去逛街吃饭啊?难不成我再去养男宠?你这杀孽已经够多了,再犯下去,将来百年之后可得下地狱的,我不想你下地狱。”
  她半是撒娇半是心疼的口吻,让苍尧原本上来的火气下去了大半,很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被哄好了,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华偀想,沉浸在感情里的人,就是这样的吧,先认真的那一方,总是输的最惨的。
  【第373章第374章不用这么着急,这楼倒不了】
  绫罗绸缎的掌柜慌慌张张的上楼来查看情况,见宋初雪与四个护卫站在一块儿,而另外几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正站在她的对面。
  双方对立而站,好似马上要打起来一般,仔细观察一番,她又发现,宋初雪身上的衣裳多处被利刃割破,好在没伤到皮肉,并没有鲜血流出来。
  她顿时松了口气,宋初雪可是主子的朋友,若在绫罗绸缎出事了,她可是脱不了干系的,忙三两步上前,将宋初雪挡在身后,面色不善的看着对面的四个蒙面人。
  侧头问身边的护卫,“怎么回事?”
  护卫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掌柜就差额头画上三条黑线了,这算什么事啊?自家人打自家人?
  愣了一瞬,她立马发挥了生意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对着对面的蒙面人盈盈一福身,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几位小哥的主子与我家主子关系莫逆,这位妇人,又是我们主子的好至交好友,来这儿自然是来找我们主子的,可不是跟踪你们的,你们担忧你们主子的安危,小妇人能理解。”
  “不过,这胡乱怀疑人未免有些不妥吧?这位妇人的穿着打扮,哪一点像是有什么大背景的?你们几个大男人围攻一个妇人,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她自是站在宋初雪这边的,虽不知道对方的主子是何种势力,能找到绫罗绸缎来,证明对方的主子是认识自家主子的。
  那么她只需要向着宋初雪说话就行了,这样,可以讨好主子,让对方不追究刚才发生的事儿。
  暗卫们对视一眼,对于眼前妇人的胡搅蛮缠有点不喜,他们从小学的是如何杀人,如何服从主子的命令,可不是学的如何讲道理。
  在京都之时,看谁不顺眼,哪怕不能明目张胆的给对方一刀,晚上也能偷偷摸摸的去将对方结果了,只有那些身份比主子还高的人,亦或者与主子平起平坐之人,他们动不得。
  因此,几人很不客气的回了句,“她既然能躲开攻击,就不是真正的村妇。”
  掌柜都快被气笑了,什么人啊这是?
  你拿刀砍人,人家躲一下都不行了吗?躲了就是敌人派来的,不躲就不是敌人派来的呗?
  这么一说,人家不躲的话,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不早成一具尸体了?
  思及此,她说话气性也大了起来,怒道,“难不成人家就该站着让你砍啊?刀砍人家身上不痛啊?你咋不自己砍自己一刀试试呢?”
  “你以为你是什么天王老子不成?今个儿砍这个,明个儿砍那个?”
  “”
  能坐稳掌柜这一位置的,自然是有不俗的口才,这不,说起话来就没完了,那几个暗卫直接被她怼的开不了口,眸子瞪得溜圆,总算明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什么意思了。
  死死握着手中的刀剑,大有上前将掌柜一刀砍死的冲动,护卫们生怕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档在最前面。
  在二楼贵宾区挑选衣裳的顾雅宁和程文茵早就被楼梯处的声响惊到了。
  两人身边的丫鬟也紧张不已,“小姐,该不是楼快塌了吧?我听尖叫的客人们都在这么说。”
  “楼上还掉了不少木头下来,好像是楼梯出了事儿。”
  “咱们赶紧跑吧?”
  丫鬟们拉着各自的主子,急急往楼下走。
  程文茵更是死死抱着顾雅宁的胳膊不撒手,跟个小废物似的,嚷道,“我腿软了,呜呜呜”
  顾雅宁:“”
  程文茵怕高不是什么秘密,因为以前从树上掉下来过,当时她年纪还小,摔断了腿,虽然接好了,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但她对于高处有一种本能上的抗拒。
  应当是小时候被摔出阴影了,在酒楼吃饭,一定要选包间,不敢倚在窗边往外看,除非身边有人,平时想看窗外风景什么的,都要选个包间坐着看。
  坐着让她更有安全感。
  现下听说楼要倒了,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觉得自己肯定会摔下去,光这么一想,腿就软的不行。
  丫鬟们都快急哭了,提议道,“小姐,加上顾小姐的丫鬟,咱们一共有四个奴婢,抬您下楼不是什么大事儿的,您放心,我们这就抬您下去。”
  夏书连连点头,“没错,程小姐您不必着急,我这就帮忙抬您下楼。”
  在几个丫鬟七手八脚将程文茵抬起来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顾雅宁翻了个白眼,幽幽道,“不用这么着急,这楼倒不了。”
  众人:“???”
  都开始掉木棍了还倒不了?什么才叫快倒了?
  见众人一脸怀疑的目光,顾雅宁继续解释,“楼上掉木棍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你们在楼里察觉到摇晃了吗?”
  “瓦片有掉下来吗?一个房子的倒塌除却人为还有很多原因,比如时间久了,木头被白蚁蛀空,导致坍塌。
  但是,这个店铺好似开起来也没几年吧?断没可能生了白蚁,若是生了白蚁,屋子应当有摇晃的感觉,咱们在楼上站着依旧四平八稳的,这就不可能了。”
  “当初修建之时,请的都是咱们县城很有名的大匠,人家犯不着砸自己招牌,去做什么偷工减料的事情,一旦出了事情他们砸的就是自己的饭碗与招牌。”
  急吼吼要走的丫鬟们听了顿时不那么着急了,齐唰唰的看着顾雅宁,就差没在脸上写着还有呢三个大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