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这小子平时虽喜欢乐善好施,却不会轻易和谁这么亲近,和陆子棋应该也不认识,怕是报名才结识的,这才过了几天,二人关系就这般好了?怕不是有点”
  他用意味深长的语气拖长了尾音,后面的话没说完,顾雅宁也该明白其中的道理了,自家二哥无非是在说陆子棋和宴黎有不正当的关系。
  觉得陆子棋喜欢男人。
  程文茵也听懂了,在顾云舒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手一把拧在对方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不算,还带拧着转圈的。
  威胁意味十足的问,“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嘶——”
  顾云舒措不及防被这么一拧,疼得直嘶气,眼泪花都出来了,捂着腰间的肉,连同程文茵的小手也捂了起来,求饶道,“小祖宗,别拧了,肉快掉了,指定青了一块儿,到时候还不是你心疼吗?”
  “谁要心疼你?”
  说是说这么说,程文茵很快便松了手,红着脸将脑袋别向一边儿,不想搭理顾云舒了。
  顾云舒只得龇牙咧嘴的捂着腰间软肉去哄人,心底抱怨着这叫什么事儿啊?实话都不让说了?
  顾雅宁瞧着二人的举动,脸上带了一丝笑意,静静看着陆老五的方向没说话。
  陆老五木着脸,直到瞧见了书院门口等着的一抹身影,他脸上的表情才柔和了几分,步子挎的更大了,宴黎本就跟的辛苦,这下子,几乎是被拖着走,短短几步路,他却踉踉跄跄了好几次,差点摔个狗吃屎。
  这才和陆老五一起到了宋初雪跟前站定,他累得直喘粗气,压根没瞧见眼前的人长什么模样,只听陆老五温润的声音传入耳中,“娘,让您久等了。”
  宴黎这才停止了喘气,机械的抬起头来,对上宋初雪那双带笑的眼睛,他的脸唰地一下红了,磕磕巴巴道,“啊,伯伯母好”
  宋初雪淡淡点头,对陆老五挑了挑眉,语气平淡的回了句,“你好,你是我儿子的好友?”
  老五一直是自学,根本没上过学堂,自是不会有同窗的,能有好友都算不简单的。
  “啊对对对,我和子棋兄是好友。”宴黎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头上的小呆毛上下摆动,啪叽一下贴在了他的额间。
  他盯着贴下来的小呆毛,都整出对子眼了,还没瞧见小呆毛到底长什么样儿,当然,也忘了他爹娘特意来接他这茬了,这忘性是真的大。
  晏家父母知道了怕是要被气得七窍生烟呢。
  陆老五低头看了宴黎这呆傻的模样一眼,有点手痒,说了声,“别动。”
  宴黎立马乖乖站定,一动不动,眼神骨碌碌乱转,试图抬头看陆老五的脸,然而,他只看到一只白净修长的大手伸了过来,落在他的头顶。
  然后,他只觉得这只大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将他本就微乱的头发揉的愈发乱了。
  他急了,伸出手扒拉陆子棋的手,“哎呀,别摸我的头,我的头发乱了。”
  陆老五挑眉,将宴黎束发的银冠和玉钗取了下来,一手托着对方如绸缎般的长发,一手替他整理着微乱的发丝,声音温和,“没事,我给你重新束上。”
  然后宴黎就哦了一声,乖乖不动了,耳尖微微泛红,两只手无意识的搅在一起,活像个娘炮这当然是宋初雪给予他的评价
  反正宋初雪是无语极了。
  看看自家便宜儿子,又看看跟个小媳妇似的宴黎,不论是身高还是样貌,站在一起何止一个般配?
  换做别人她早就磕cp了,但这是他儿子啊,这是古代啊,同性恋是禁忌啊,是不被世俗认可的,她要是磕cp,可不就是在等着两人出事?
  纠结中,陆老五给宴黎重新束好了发,虽不如梳子打理过的一丝不苟,比之前却好了很多,他拍拍宴黎的小脑瓜,说道,“好了。”
  宴黎红着脸讷讷点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冲着陆老五咧嘴一笑,露出唇边的一个小虎牙来。
  陆老五愣了愣:“”以前咋没发现这家伙还有虎牙?
  莫名觉得有点可爱是咋回事?
  【第363章第364章咱们晨儿是男子汉,不能哭鼻子】
  两人“甜蜜”互动间,宴黎的父母在离笙的带领下,总算赶了过来。
  只是过来的瞬间有点愣神,一双眼睛在陆老五和宴黎身上打转,似乎是被二人的举动惊到了,半晌,才不确定的开口喊了句,“阿黎。”
  宴黎只觉得这声音和自己爹娘很像,但他考试的时候爹娘并没有来县城啊,现在怎么可能在这?
  带着疑惑,他收了收笑容,扭头看去,便见自家爹娘、弟弟、离笙,皆在看他,本想冲上去和爹娘问好撒娇的。
  当瞧见爹娘用一种复杂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时,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难道爹娘来这里不是特地等他考完的吗?怎么都忘了问他考的咋样,饿不饿?
  没等他开口,那几个喜欢占便宜的学子便上前问好,态度极其谦卑有礼,和之前的样子简直大相径庭。
  “想必这两位就是伯父伯母了,我是宴黎的同窗纪吴,宴黎经常和我们提起您们,说您们二人不仅心地善良,待人也极为和善,是时世间少有的大好人。”
  “伯父伯母好,我是凌才,也是宴黎的同窗好友,本还想着去府上拜访二位的,没成想在这里遇到了,实在是莫大的缘分。”
  说着,他便给宴父宴母作揖,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配上他白鹤书院的院服,当真像个又懂事又听话还坚韧不拔的寒门学子。
  “伯父伯母”
  接下来,便是几个学子努力推销自己,在宴父宴母面前露脸,装乖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个人是宴黎父母的亲生儿子呢。
  关键是这几个人也有各自的亲人,见这几个学子围着宴父宴母,皆跑了过来,齐声对宴父宴母一顿夸赞。
  直接把宴黎这个亲生的都挤没影了,宋初雪在边上看的直咋舌,心说这就是钱的魅力啊,当真是让人痴让人疯。
  宴家的护卫见主子被团团围住,不淡定了,忙上前来,将人护住,宴黎的弟弟宴晨,才七岁,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更没被这么多人围着拉拉扯扯过。
  这个妇人揪一把他的脸,那个汉子摸一把他的头,嘴上夸着他可爱,可真的把他给扯痛了,宴父宴母拦都拦不住。
  乡下人手劲儿大,宴晨的脸很快就被揪红了,他憋了许久都没哭,直到护卫赶了过来,他才有了些许安全感。
  或许就是这份安全感,让他憋了许久的眼泪实在憋不住了,张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哇呜呜呜——”
  “哇呜呜呜——好疼啊,脸好疼——”
  他不知道这些揪他脸的叔叔婶婶是不是坏人,只知道自己脸很疼,爹娘和他说,欺负他的都是坏人,但这些叔叔婶婶脸上都在笑,他就摸不准到底是不是坏人了,只得放声大哭。
  这哭声将围在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不用护卫驱赶,就往后退了好几步,瞧着宴父宴母阴沉的脸,无措道,“对不住啊宴夫人,我们不是故意的。”
  “是啊宴夫人,我们都是乡下来的,你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哈。”
  “宴老爷”
  一群人虽在道歉,人却站着没动,似是生怕被晏家埋怨上一般,晏家人周围顿时成了真空地带。
  宴母别提多心疼了,怀宴晨的时候她可是保胎了许久,才生下这个儿子,都说保胎药对孩子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宴晨生下来的时候依旧体弱。
  比之小时候的宴黎还不如,宴母觉得宴黎能遇到高僧点拨,宴晨说不定也能,抱着侥幸心理她再次去了安国寺,然,这一次的运气没那么好了。
  将安国寺后面的桃林转了个遍,也没瞧见什么高僧,倒是贵妇和长得极为水灵的姑娘们瞧见了不少,宴母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与宴父一起打道回府。
  听说习武能强身健体,二人便做主,让宴晨从小习武,企图用这种方法,让宴晨身子好起来。
  只是宴晨天生体弱,这样的效果不强,再怎么锻炼,身体依旧有点虚弱,当然,比之不锻炼,那又好了许多。
  为了宴晨,宴夫人几乎是付出了千百倍的心血,成天守在对方身边,自己的事儿都能放一边去,生怕宴晨会有个什么不好。
  这下子,宝贝疙瘩被吓到了不说,脸都被揪红了,隐隐有了血印子出现,宴母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蹲下身,轻轻拍着宴晨的后背,柔声哄道,“晨儿不怕哦,娘在呢,娘在呢,一会儿上点药就好了,咱们晨儿是男子汉,不能哭鼻子。”
  宴晨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声,抱着宴母的脖子不撒手,一双澄澈的鹿眼挂满了晶莹的泪珠,看向凌才等人的时候带着一丝丝害怕。
  宴黎这才得了机会,扒拉开人群来到宴晨身边,心疼地捧着对方的脸蛋,吹了吹,哄道,“哥哥给你吹吹,咱们晨儿最勇敢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