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等等!”萧衔蝉突然打断他的话,“你说明卿君曾参选过花魁之比?”
  原烬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问一遍,点头道:“是啊。”
  萧衔蝉倒吸一口凉气:“啧啧啧,你们天剑峰的风水……肯定有点说法,你看,你当过花魁,你二师弟也当过花魁,你三师弟曾当过花魁……你们这哪里是剑修之峰啊,分明是花魁之家嘛!”
  原烬没听到萧衔蝉后面说的内容,他的脑子里正循环播放一句话——
  你当过花魁……
  当过花魁……
  过花魁……
  花魁……
  千年后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去
  当花魁?
  萧衔蝉正在为自己的设想笑得前仰后合,忽然被原烬扣住手腕拽进怀里,她仰头去看他,下巴蹭过他结实的腹肌,原烬只觉腰腹一紧。
  “别闹。”原烬声音低了下来,胸膛起伏几下平静下来,“师尊将灵根被夺案交给太玄师叔查办,我不放心,想随他一起。”
  萧衔蝉猛地站起来,差点撞到原烬的下巴。
  “太玄!”她瞪大眼睛,右手狠狠砸向掌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愁怎么找这老匹夫,他就送上门来了!我随你同去。”
  原烬看到萧衔蝉激动的模样,眼睛一转,试探道:“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他修为极高,你打不过。”
  “你是进了大衍镜才有的修为,太玄心狠手辣,从原亭翁那学了夺他人灵根替换自己的邪术,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
  原烬眸光一凝:“太玄会灵根替换邪术……的确很危险。”
  “等等……若这个太玄是大衍镜所化,未必是真身。”萧衔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她猛地拽住原烬衣袖,“带我去见他,我有办法试探。”
  原烬自然不想带她去涉险,又不愿违逆她的意愿,道:“你要如何试探?”
  萧衔蝉转了转生民笔:“我只要看看他之前的言行举止就能判断。”
  原烬与萧衔蝉踏云同行,昆仑宗的山巅在脚下划过,霞光染透云海,映得他们二人脸红的像染了胭脂。
  沿途的弟子纷纷侧目——
  “天呐,那个消息是真的,大师兄竟然真带回来一个女子!”
  “那姑娘是谁?竟能与少君同行?”
  “听小道消息说,少君与那女子的关系,很禁忌!”
  萧衔蝉闻言挑眉,故意贴近原烬半步,惹得身后一片低呼,原烬的耳尖微微泛红,瞥她一眼,却未拉开距离,只轻声道:“别闹。”
  萧衔蝉笑道:“原少君很受宗门上下的敬重嘛。”
  原烬赧然:“他们勤学好问,时常向我请教修行上的问题,久而久之,就把我当半个老师一般敬重了。”
  萧衔蝉再要打趣,原烬却不好意思再说了,只觉自己有自卖自夸之嫌,道:“前面就是太玄的玄冥洞。”
  话音未落,远处一道玄色身影自洞府而出,正是太玄。
  他神色阴沉,一身深色曲裾,其上绣有红色符纹,看起来很是妖异,径直朝南飞去,那是原亭翁居所的方向。
  “我们刚要找上门,他就去找你爹了?”萧衔蝉哼了一声,“正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大衍镜里的假人,我也要先打一顿给你出出气!”
  原烬听到这番话,真是甜蜜又烦恼,甜蜜的是萧衔蝉将他放在心上,烦恼的是,他自幼由父亲教导,父亲虽严厉,但他不认为父亲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可萧衔蝉认真的神情,他不忍心反驳她的好意。
  第103章
  两人隐去身形,远远跟在太玄身后,原烬指尖掐诀,一层薄雾般的结界笼罩周身,连呼吸声都消弭无形。
  太玄落在掌门洞府前的青玉阶上,身形隐没禁制中,原烬与萧衔蝉待要进去,可无论是硬闯还是解开禁制,势必会惊到里面人的注意。
  萧衔蝉低声问:“此处有没有狗洞?”
  原烬摇头,忽想起什么,眼前一亮,拉着萧衔蝉来到洞府后面某处。
  “我年幼时曾见父亲从这里进入洞府。”
  洞府背后是山阴之处,丛林深处,藤蔓如帐幔般盘踞在山石之上,原烬一掌挥去,掌风将密不透风的杂草藤蔓吹开,露出一块圆形石盘,其上的铭文久经风吹日晒,早已模糊不清。
  原烬盯着眼前废旧的阵法,眉头紧锁:“这阵法入口多年无人使用,怕是早已被封死。”
  “试试。”萧衔蝉提起裙子蹲在旁边,指尖凝起一缕灵光,“我先修复这石盘阵法上的铭文。”
  萧衔蝉指尖凝出一缕金光,灵力精准地沿着石盘上模糊的纹路游走,先行至乾位,“此处天门不开,当补阳爻。”
  随即转向东北,“艮为山,藏风聚气,旁边当是巽卦。”她指尖一勾,山形纹路顿时亮起光芒。
  八方之印皆亮,萧衔蝉的灵力势如破竹,连通七个铭文,金光如网,勾勒出北斗七星状。
  原烬看着这铭文竟觉得有些眼熟:“这是天罡步斗阵……我曾在父亲的藏书中看到过,本是一方残阵,你竟然靠着模糊铭文的修复了残阵!”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是阵修?”
  “不啊,我是法修。”萧衔蝉抹去额角细汗,得意挑眉,“我还是有点东西的!想说什么佩服的话就先不必了,快走吧。”
  原烬咽下将要说出的话,心想现在法修都这么厉害了么?
  石盘上的铭文在二人步入的瞬间亮起金光,组成完整的阵法图案,而后二人便消失在原地,站在一处暗道里。
  暗道向东,通往原亭翁的洞府,但暗道西面似乎也通往一个地方。
  萧衔蝉拿了主意:“我们先去探探太玄虚实。”
  二人沿着暗道向东而去,不知走了多久,忽看到前方一片白,萧衔蝉与原烬默契地停下了脚步。
  萧衔蝉盯着前方那片刺目的白,瞳孔微微收缩,那根本不是暗道出口该有的光芒。
  “你看。”她传音入密,指尖凝出一粒火光,微光映照下,那片白竟显出极淡的绢纹,还有浅淡的墨线勾勒出图画轮廓,透过这片白,隐约可见外面有两个人影。
  萧衔蝉忙问原烬:“原亭翁的洞府里有没有屏风、挂画等物?”
  原烬低头沉思片刻:“父亲的书房有一架屏风,其用琉璃绢所制,上面的百花图是用流云线绣上去的,特点就是薄、透、明、光。”
  “这个阵法将出口放在这架屏风上。”萧衔蝉道,忽地,她看见正在饮茶的太玄突然抬头,一双眼睛就要看向他们这里。
  原亭翁看见师弟直直看向自己身后的屏风,也转身看去,只见百花图尽态极妍,琉璃绢连接的暗道里也无动静,再细看屏风上的每一朵花,没有异动。
  他回身,笑呵呵道:“师弟也喜欢这幅百花图?我令人绣一幅赠予师弟。”
  太玄连忙推辞,心道方才好像看到两个人影,难道看错了?
  暗道里,萧衔蝉握着生民笔,与原烬一动不敢动,就在方才太玄要看过来的瞬间,萧衔蝉立刻提笔写下“何人剪碎天边桂。散作瑶田琼蕊。”
  将二人变成落在梅花上的雪,这才躲过一劫。
  瞅准时机,萧衔蝉指尖轻弹,一点墨痕无声落在太玄袖口,那墨迹如活物般渗入衣料,霎时,回溯法术启动了。
  法术将太玄近些日子是如何度过的映在识海里,她仔细辨认,良久,没有发现太玄的异常,可是太玄并非参加十方法会的修士,且他是自己跑入大衍镜里的,他不可能像个被设置好的npc一样。
  萧衔蝉攥紧原烬的衣袖传音:“这个太玄应该是大衍镜衍生的幻象。”
  原烬压低声音:“那真的太玄……”
  萧衔蝉摇摇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顺
  着密道往西看看。”
  密道尽头是一片黑色,这片黑仿佛能吞噬掉一切光芒。
  萧衔蝉与原烬对视一眼,正要上前,手腕却突然被原烬扣住:“我先进去。”
  他的嗓音干涩又坚定。
  那原烬的身影渐渐没入黑暗,萧衔蝉紧随其后,跨过黑暗才发现,这里有一座密室,整座密室半球形,四周书架靠着墙壁,直通穹顶,歪斜欲倾,书架上的书册千奇百怪,内容不一,但这些书有一个共通点——都是邪书。
  有的书是用人皮制作而成的,其上纹理细腻;有的书刻在白色的玉简上,仔细看便能看出,那些白色“玉简”全是人骨;有的书看起来平平,但其中内容可怖非常
  密室正中是一座圆台,被通天的书架包围着,这座圆台的对面的一架书架上,放置了一面镜子,这镜子,就是充当此地出入口的东西,他们二人方才就是通过这面镜子来到了这里。
  萧衔蝉随手翻开一本泛黄的《灵根鉴录》,只见扉页上写着序,第一句就是:“夫灵根者,分三品,上品灵根者修行如顺风行舟,中品者若逆水涉滩,下品者似负重攀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