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本来她想买的是东风天龙的保温车,可以用于水果、海鲜、、鲜奶等易腐、易发酵货物的长途运输,但无奈系统不允许。
  计算着时间,屠洋洋选择着又可方便她存储的美食大量扫货,甚至还在粮油店购买了几乎是上百人食堂才会用到的米、面、油及无包装散装调味料。
  她的锻炼时间可还早着呢,不能就这样把宝贵的时空旅行给用掉了,这回回去再过来,起码得等到,明年吧。
  刘健国端坐在桌前,听着大队长陈敬念着工分,一一登计,正好一页写完,他便将每页的合计数拢一下。
  陈敬欣喜得抽着他的烟袋,之前他每天都在发愁,叫他去开生产会愁,开完生产会他更愁,毕竟会议开的再好,再是说的跟花一样,地里的粮食也没办法像报纸上那样真的变得非常的多,订的目标高,他本来就少的队员会更加吃不上饭。
  这都社会主义了,哪能发生像旧社会一样的事呢,哪怕被批评,他也搞着不肯改。
  当时他都想着,反正让他当大家长,就不能这样干,除非把他给撤了,不然他能交多少就交多少。
  还好啊,还好上头没把他给换了,还让刺水大队来了位大救星。
  想到这里陈敬不免对刘健国道,“上回怎么也该让屠干部来队上坐坐,人家大老远跑来,虽说就是为了带个口信,起码让她喝口水再走嘛。人家程大嫂的鱼都送来了,老大一条呢,还好没杀了,要不等你回去的时候给带上吧。”
  “她有事呢。”前面刘健国避而不谈,“带上好吗?”大鱼还是好吃的,只是不知道她味道那么灵敏,这粗笨的鱼她爱吃吗?
  可惜他没什么机会做鱼,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吃。
  “那有啥好不好的,这就是人家给屠干部送的。”陈敬说完,又拍自己的嘴,“说错了说错了,不是送的,那是药钱!是程家没有钱,拿这分的鱼当药钱还给屠干部的,没办法啊,我们农民没有钱给,只能这样了。你把这事情写清楚了,我给你盖章按手印。”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通讯员跑来报信。
  “刺水大队的刘健国同志。”
  “是,我是刘健国。”
  “车站打电话来,让你去接人。”
  刘健国欣喜的感谢,“谢谢谢谢,我马上就去。”
  陈敬也忙活起来,“是屠干部让你去吗?”
  “是,是她。”刘健国转了两个圈,才把本子跟笔都放进柜子里收好,“鸡蛋要煮,果子、皂角液……”
  “鸡蛋让你嫂子煮,别的东西我也叫别人收拾,你快把车链擦好油,别耽误功夫快点出发。”
  说是这样说,但他还是赶紧站起来吩咐着,这可不好空着手去。
  而等刘健国赶到车站,便发现一辆被人围观着的霸气车辆,比起它来,自行车根本没法比!
  第68章
  不论是谁面对一台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都会有难以掩饰的震惊感,更别说还没满十八的刘健国了。
  要不是看到屠洋洋从窗口探出身子朝他招手,他还想往车站里面骑呢。
  在他想来,屠洋洋估计会坐着火车回来,真是没想到,他所预想的远远不够。
  围观的众人不用人吩咐,都让来道路让刘健国过去。
  看这样精神的大
  小伙子骑得也是崭新的自行车,可不得了呢!
  屠洋洋趴在窗口,指着后面道,“你先把自行车放到后面吧。”
  “噢噢。”
  “放好了就过来啊?”
  “坐副驾驶。”
  “绑安全带,就是旁边那黑色的带子。”
  一句话当成一个指令照办的刘健国,心跳的怦怦地,他脸色都有点发白,坐在这种车子上的感觉,让站在地上的人都显得矮小了许多,平白增加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有点轻微的晕旋。
  “你晕车吗?”
  刘健国有些僵硬着,“没,没有,只是头一回坐,有点紧张。”
  也是,她都还没起动呢。
  其实才开第二次的屠洋洋的动作也并不显得十分熟练,但她非常有自信的推起手刹,扭钥匙打火,挂一挡轻踏离合,车身轻轻地颤动起来,跟着她按了两下喇叭,大声道,“车要发动了,请大家让让,让让开。”
  大家这才跑动到一边。
  跟着大家就看到那漂亮的红头车用着以它身形并不相符的灵活,轻快地开了出去,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只留下清晰的车轮印。
  “大货车!”
  “肯定是解放牌的,乖乖,上富强机械厂的吧。”
  “绝对是富强机械厂的,谁不知道这片就他们就牛!”
  习惯了一会儿的刘健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借着打量车子仔细看屠洋洋,轻轻道,“你又去借了车子?”
  屠洋洋正想说,不是借的,是买的,而且全款,不用分期贷款,毕竟以七十年代十足购买力的二百多倍汇率去现代科学飞速发展的二十年后,哪怕扣除汇率及手续费跟额外运费,这车既然是便宜的不像话,但哪能直接说。
  “嗯呐,怎么样?新车不错吧。”屠洋洋含糊支吾过去,像得到新玩意儿的小朋友一样跟她难得交流的伙伴炫耀。
  谁不喜欢车呢?
  富强机械厂有车,甚至不止一辆,但像刘健国这样在家属的孩子,也没有机会坐过一回,连去摸摸轮胎,都必须得偷偷地有组织的去看。
  他再次明白自己跟洋洋之样有如云泥一般的不同,但毕竟是早已经知道的事实,早有心理准备,他也没多难过,反而更关心屠洋洋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上回你弄的种子款、自行车款还没还上呢,这回又借车。”
  有关系也不是这样用的啊,情份这东西,虽说看不见摸不着,但还是用一些少一些的。
  刘健国有些心疼,她实在是太过于大爱无私,总是为了旁人让自己付出,“洋洋,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你这样,以后有真正的困难了怎么办呢?再一再二,别人还能再三再四,永无止尽的帮忙吗?”
  把红利都分给别人用掉,她自己呢?
  连件新衣服都没舍得给自己买,明明有技术有口粮拿着高级工人的工资,却天天在食堂里打饭。这些情况他娘都告诉他了。
  要知道她刚来的时候,还会在食堂买肉菜,去买芝麻大饼,还嫌弃过供销社的点心不好吃。
  可自打刺水大队有了秋种,有了自行车之后,她不但把大队给的一些东西都卖了,自己也再不任何东西了。
  那么爱干净的洋洋,都只用那个认的姐姐屠海萍跟他做的皂角液来洗头洗衣服。
  她也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啊,大队里的小女孩都会开心拿野花编成花环来扮美,期盼着大人给自己做件新衣服。
  可洋洋呢,她明明拥有远比他人更好的条件与底气,却从来没在自己身上用半点心。
  实在太令人敬佩,又太让他心疼了。
  绝想不到自己随便打份食堂饭菜当掩饰,然后从个人空间里煮好吃的被当成为他人奉献而节俭的屠洋洋正幻想着杀猪菜的美味。
  听到刘健国的问题,她不在乎笑了笑,小孩子还蛮会担心,“凡事当然有代价,这些,都是我花了钱买的。”
  “别说现在大肥猪需大于供,一猪难求。就说这些起码一头近三百斤的猪,八头下来恐怕也要两千四百斤。上回我娘拿家里的肉票去割了肉回来,提过精肉带票是0.96元一市斤,工会能给你多少钱?恐怕别说有没有五百斤肉票,连钱都只有三千左右吧。”
  哪次工会发福利不是大家都拿双眼死死盯着,差个十来八块或者算不出来,可一样样数理家属院的都是门清。
  特别是好些携家带口一起过来的能干家属,哪怕不识字,她们也能将工会所发一针一线理的清清楚楚,毕竟国家都在控制,物资实在是缺乏,都是逼出来的精打细算。
  一年到头只有两回节日,工会能在大家的民怨下搞点好福利,可即使这样,费用也是相当有限,去年2250.6元,都还是所有干部凑了凑。
  “是啊,你怎么知道?刘健国,你能掐会算啊?”
  多亏了工会给的2879元,兑换成后世通用货币56万多,要不是这样,她哪里还买得起钱。
  刘健国突然发现,他的洋洋似乎在某方面有点天真的可爱。
  他不由得抿嘴而笑,“你都不觉得自己吃亏了吗?”
  “没有啊,我哪里吃亏了吗?”
  屠洋洋有点紧张起来。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刘健国认真问着屠洋洋,只要确定她的答案,那么她只需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把自己的钱借给刺水大队,为刺水大队无私担保,给刺水大队送去自行车,为了给工人解决吃食问题四处奔波,去央求他人通融,还要担上你自己的关系,而最后,很可能还有人会骂你……觉得你还要做得更好……当然,那样的人只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