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们也不可闲着,楚王妃对你有杀心,我们给她找点事做。”
  姬时语眺着灵动的眼,江曜心知她有了主意,便候着她继续说。
  “我查到小道消息,胡尚书的嫡亲孙子胡丰汕,在香兰阁养了个小的,名叫雀娘。如今雀娘大了肚子,闹着要入胡家的门。”
  “这等事能给楚王妃添麻烦?”
  江曜瞥了头,蹙眉犹疑,“一个花楼女子,胡家人想要,纳为妾不就成了。”
  “你不要小看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
  姬时语“嘿”地一笑,她比了手指,“我这明光书肆可是四通发达呢,你还记得镇国将军府的于威吧?”
  “嗯。”
  江曜清楚,于威差点成了姬时语的姐夫,后被迫娶了五公主,在京中挂了闲职。
  从此一蹶不振,堪比了废人。
  “雀娘若只和胡家人有关系还好说,胡丰汕看上了她,为她赎身也无不可。但她这双身子,前不久还接了客,那客人就是于威。我瞧人家说,雀娘不愿接客,是于威喝醉了摸进去强_迫她的。”
  姬时语咂舌,说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雀娘也知道不能给胡家知晓,香兰阁瞒着紧啊,胡丰汕更不知情。还是有人写了信来,想我写话本子里,你说我这铺子不是耳听八方吗?”
  江曜听着,不禁暗叹竟还有人能打听到这等事,还写信送去了明光书肆。
  “你说胡丰汕若知道了,会不会恼自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却让别的男人碰了?”
  “你说的是。”
  小姑娘将售卖话本子的明光书肆,用作招揽京中的各种消息。
  江曜真是高看姬时语。
  第83章
  “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亲自去佐证一番,看此事是不是真的。”
  姬时语歪着脑袋,她发髻之间的环佩作响,荡开的珠链轻悠悠打在了江曜的手背。
  少年瞥见小姑娘眼底一闪而过的调笑,当即便冷脸否了。
  “不去。”
  “为什么!”
  江曜态度坚决,任姬时语怎样晃动他手臂做撒娇姿态,还蹭过来抱着他哼了又哼,他亦是不变。
  “不去就不去!”
  磨蹭了许久也不见松软,姬时语丧气哼道:“你不去,那人家自个儿去!”
  江曜眸子一沉,又说:“阿锁也不准去。”
  “为什么?你不去就算了,还不让我去,我就是想亲眼应证,瞧瞧于威可是和雀娘真有瓜葛。”
  “你还想着去香兰阁?阿锁,你胆子不小,嗯?”
  那香兰阁是何地方,可是京中声明的花_楼,她一个小姑娘跑去烟花之地,成何体统?
  江曜径直握住了姬时语纤细的脖颈,手掌心轻轻滑落。
  姬时语甚至能感受得到少年掌心的纹路,印刻在了她的肌肤之上。
  温温柔柔的,又极为缓慢,带动着她的寒毛竖起。
  “我不以真面容以示,换一身男装去不就好了?”
  姬时语还想辩驳:“到时谁知道我是忠义侯府的五小姐,无人知晓也就无人会提。”
  “阿锁,别闹。”江曜冷道。
  姬时语环臂,她努力摆动身子想甩开他的手,可那只手真如黏在她脖上似的,怎么也摆脱不了。
  “那等腌臜之地,岂是阿锁能去的?”
  江曜握住她的颈部,像拿捏了她的命脉,边蹙眉说:“你乖些,莫要让我直接禀报给侯爷和夫人。”
  姬时语不悦瞪大眼,一双猫瞳是充斥着些许怨怼之意。
  这人还拿她爹娘胁迫起她来了。
  江曜安抚似的拍拍她,“不要起偷摸出府的念头,你遭过难,我和侯夫人心思同样,不会再让你涉险。”
  “你怎么这样?”
  “你的脚伤还未好全,要在府上养病。”
  “江曜,你莫要太过分啊!总阻我外出,我可真的会恼火的。”
  “我说的是实情。”
  姬时语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情,偏小姑娘脸蛋太白软,怎么凶样就如同一只柔软小兽似的,毫无威慑之力。
  江曜勾唇笑笑,指腹落于她下巴,捏住她的下巴尖,便这么微抬了抬。
  姬时语不得不直视少年的一双狐狸眼,他的眼深邃如深渊,她被引得吸了进去。
  他一笑,倒显得她方才是在打趣逗他。
  可是姬时语是那样认真。
  因而她不快地又拍了江曜的手背,不愿再让他抓着。
  拍开江曜的手背,少年手上顿时多了一道红痕。
  小姑娘可打的不轻。
  江曜觑了一眼被挠红的手背,姬时语便是恶狠狠瞪他,“该,谁让你只会和我对着干。”
  “阿锁总想着四处乱跑呢。”
  江曜沉吟一声,他看了眼手背的红痕,复而说道:“看来我要在和夫人说说,让她安插些侍卫在你身边。”
  姬时语的牙齿都咬住了。
  这就又威胁她啊!
  她怎么就只打了一巴掌呢?
  还是打的太轻。
  就该多打几下,他欺负自己,她自然也要还击,以牙还牙,才解她心头的气愤。
  姬时语便又是一巴掌拍上江曜的手背,她气鼓鼓道:“对,我打的就是你。”
  江曜也不恼,他睨向姬时语白软的手心,再看看自己被拍红的手背。
  复而他笑起来,“你打吧,这事没的商量。”
  ……
  就这么隔日,舒氏便亲自领着林大夫来了韶华院。
  林大夫为姬时语看伤,小姑娘听着舒氏板着脸教导起来:“阿锁,我听
  云让说,你伤未痊愈还想着要出府玩耍?”
  姬时语没好气地垂头回:“娘,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真是的,她这不是还没出府呢?
  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可不是就是她。
  念头才生起,隔日江曜便告发到了舒氏那儿,姬时语总觉着,这男人是愈发的小心眼了。
  “阿锁,你已是及笄了,又不是十岁的孩童,玩心不可太重。在府上养伤便好好休养,总想着跑这儿去跑那儿去的,你脚腕还要不要了?”
  这时舒氏还在唠叨,多是一副慈母操碎了心,只是姬时语听的多,耳朵也像起了茧子。
  “娘,好了好了,我省的。我这些日子不是老实的很吗?你看我哪里也没去。”
  姬时语嘟了嘟嘴:“是哥哥说太多,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不相信你的好闺女呢?”
  “云让是比你还是要听话,他是个好孩子,我当然会信他。”
  舒氏瞧她一眼,点道:“而你,你若听得进去,便也不会伤了脚腕。”
  “娘,哪有你这样胳膊往外拐的?”
  姬时语躁的脸皮热,舒氏还是拿江曜来比她,她怎么就不如江曜可信了?
  小姑娘不服气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全是偏心眼!”
  林大夫在旁听得笑出了声,他很快起身咳了几下,同舒氏道:“五小姐这伤,只要她自己不胡闹,再过几日便可下地走路。”
  舒氏转瞬瞪姬时语,“听着了吗?你万不可胡来。”
  “我真不会胡来!”
  姬时语朝着舒氏起誓道:“我姬时语若是胡闹,便让老天爷罚我这辈子吃不饱睡不暖,身上只余一个铜板好了。”
  舒氏真当投来了狐疑的眼神。
  若非姬时语脚腕有伤,她登时便要跳脚,“娘,你看看你,你便是偏心眼,你就说你只信哥哥的好了!”
  “我倒是真心希望云让是我的亲生儿子啊,他可比你让人省心多了。”
  舒氏轻轻抬笑,正是姬时语是她疼爱的小女儿,这等话她才敢说。
  自家人越是亲密,越是能说些掏心窝的话,彼此也不会真觉着是在怨怪对方。
  “云让这些年随你父亲征战,性子沉稳刚正,他又在朝中任职,前途不可限量,你看谁家不说一句,自家儿郎若能如江云让,是祖上烧了高香?”
  舒氏叹息,微微感到可惜,“只是遗憾,他亦有自己的亲生爹娘。”
  说起江曜的身世,舒氏亦是发愁犯难。
  忠义侯姬雄武早先便告诉了她,江曜乃是楚王府的私生子。
  江曜是江子墨的兄长,还是白家的后裔。
  “云让可不好回楚王府啊,楚王妃胡氏我知道她的,当年她下嫁楚王爷,是她自己的主意,无人逼迫,可见她早打算好了。”
  “楚王妃是胡家嫡女,为何会看上双腿残废的楚王爷?”
  萍亭要为舒氏沏茶,被舒氏摆手拒了。
  舒氏目光平和,小姑娘投眸看来,像只灵动的小雀,舒氏笑了:“阿锁很想听胡家事?”
  “这不是娘先说的,我想知道哥哥何时好回楚王府。”姬时语哼笑。
  “一时半会怕是难,楚王府名义上是楚王爷为尊,但你也知道,他久居房中,离开不得。”
  舒氏道:“老楚王并不管事,府上全交由楚王妃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