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郑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摆在那里,问为什
  么大概也没有什么意义,事实就是敬亭已经这么做了,有任何动机也并不是能替他解释的理由。
  “敬总,这件事太太知道吗,你要告诉太太吗?”
  郑徽有点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寄希望于这件事展现出来的唯一的好处。
  那就是原本舒纯熙不愿意全身心接受敬渝,可能是因为忘不了上一段感情,更何况敬亭极有可能还是为了救她才死的。
  但如果她知道了敬亭的不忠,说不定就愿意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道德,但这对敬渝是一个好机会。如果他愿意,他就能够在太太面前揭露敬亭虚伪的面具,让她看清楚那是个怎样的人。
  郑徽的话讲敬渝从满心满腹的慌乱里拉了回来,他抬起手做了个手势,立刻说:
  “不要告诉她。”
  敬亭已经死了,他生前做过的那些背叛她的丑事就应该随着他一起入土。
  他不会再给敬亭任何一点伤害舒纯熙的可能性。
  这件事情,如果舒纯熙已经知道,那么他们没有再提她伤心事的必要。如果她不知道,敬渝想,那就算了吧,他其实并不希望她知道自己的前夫做过怎样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会伤心,也会难过,还会痛苦的。
  不要告诉她了。
  敬渝宁愿她在心里还给敬亭留一个位置,以为自己的前夫是一个合格的爱人,也不想人死灯灭之后,她还要一个人去面对那种难堪的丑事。
  摇了摇头,敬渝打定主意之后,反而没了之前那股子被抽了三魂六魄的样子,如同再次有了主心骨一般,走回桌子后面,把那叠照片和那两张纸好好地装回文件袋里面。
  而后,走到墙边的碎纸机里,将整个文件袋塞进齿轮之中,静静地看着那些东西被机器彻底撕碎销毁。
  “还有别的消息么?”
  男人转身走回来,耷拉着眼皮子,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得到否定答复之后,才继续说:
  “你再找几个人,分别去查,我要知道纯熙在波利的所有事。”
  郑徽走出房门时,正好看见远处一个女人娉婷地走走廊那头过来,应该是刚刚下楼就往这边走,正是舒纯熙。
  两个人在道中遇上,舒纯熙冲郑徽礼貌地笑了一下,问:
  “敬渝在书房吧?”
  “是的,敬总在里面,太太。”
  于是舒纯熙点点头,经过郑徽,往书房去了。
  舒纯熙一般在主楼里,穿的都是家用的平底拖鞋,但今天却踩了一双银色高跟鞋,身上的则是一件收腰长款风衣,头发卷了,涂了口红。
  刚刚说话时,郑徽好像还闻到她身上喷的香水味,男人回头看了一眼那身影,总觉得哪里有点古怪。
  敬渝坐在椅子上面,想事情想地陷进去时,以为是郑徽失而复返,但推开门进来的却是舒纯熙。
  这还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主动踏进他的书房。
  敬渝有些不知所措,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根本顾不上计较舒纯熙没有敲门就进来的举动,反而是目光在书房里四下一扫,觉得书房现在好像有点乱。
  “你怎么来了?我刚准备回房呢。”
  敬渝去迎舒纯熙,绕到她身前去牵她的手。
  她今晚有些不同寻常,好像特意打扮过。
  “纯熙,你今晚,很漂亮。”
  想了想,敬渝觉得自己要把这句话告诉她。
  果然,听见他说的话后,女人的脸泛起了红,垂着眼有点害羞地避开他目光,只不过摆开他牵自己的手,从男人垂在身侧的臂弯里穿过,在他身后收紧。
  女人将自己的身体贴向他,感受得到男人的手也放在自己腰背后,顺势揽住了他。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语调里有些委屈巴巴,似乎在控诉他的晚归。
  敬渝有点愧疚,即使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晚上有饭局,但是没能按时回来陪伴她,确实是自己的错。
  “抱歉纯熙,我,”
  拧着眉正想解释,怀里的女人已经仰起头,在他洁白的衬衫上印了一个唇印。
  男人的话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了,那只是印在贴着胸膛的坚实面料上的一个吻,已经叫他心猿意马,抱着她腰身的手有点紧绷起来。
  舒纯熙无声勾了下唇,收回自己的手,撑在敬渝的双臂上,踮脚往上亲,每隔上一点距离,就用自己的唇脂在敬渝的身体表面印下一个吻痕。
  起先是那件白得晃眼的衬衫,然后到了他皮肤裸露的地方,喉咙下面的皮肤,在后面,就是他的喉结。
  舒纯熙的唇瓣按上去的同时,男人抑制不住地滑动着喉结,与她的双唇亲密相贴的同时仿若波浪般共舞几息。
  心跳怦然,双拳攥紧,男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女人的唇则继续向上,在他下巴底下伸舌舔了一下,感受到男人周身的僵硬和抖动后,最后将自己的唇印印在敬渝紧闭的双唇上。
  小小的一枚唇印,盖不完他的两片唇瓣,但染上一点鲜红的颜色,竟然让敬渝看上去有种被蹂躏的美感。
  清润淡漠的面颊上也破天荒染上红尘颜色。
  毫无疑问,禁锢着自己腰身的双臂滚烫炙热,昭示着他已没打算让她抽身。
  男人眼底染上欲色,仿佛泛着火光,低头与她额头相处,用浊重的声音低低地叫她的名字。
  “纯熙。”
  舒纯熙“唔”了一声,说:
  “去沙发那边。”
  敬渝于是便带着她去了沙发,只是到了跟前,女人忽然间拨开他的手,示意他先坐下。
  屏住呼吸的男人眉心暗跳,听话地坐在长沙发的一边。
  而站在跟前的女人平地脱下那双高跟鞋,光着脚踩着地毯朝他走了过来,俯下身,扶着他双肩坐在他身上。
  敬渝对她这样的坐姿简直已经不陌生了,呼吸不争气地紊乱起来,目光不敢再朝她望过去,嚅动了一下唇,低低地问:
  “纯熙,你今天晚上有点不一样,你……”
  舒纯熙狡黠地笑了一下,伸手捏住敬渝的下巴,将他的头扭过来跟自己好好地对视,妩媚地说:
  “确实不一样。”
  她松开捏他下巴的手,又去捉他的手腕,将他僵硬无比的手抬起来,放在自己的风衣纽扣上面,示意他来帮自己解开。
  舒纯熙身上的这件风衣有左右两排纽扣,中间还有一条系得很紧的系带,敬渝上手解扣子的动作甚至有点哆嗦,重复了两三次才把那颗扣子解开。
  眼眸垂下,男人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抿着唇又解了几颗扣子,然后手又被舒纯熙拉着将那条腰带给扯开。
  腰带向后,由两条挂带揽着,松松地搭在风衣后面。
  舒纯熙压着身子凑在敬渝耳畔,大大方方地亲了一口,然后告诉他:
  “我洗完澡下来的。风衣里面什么都没穿,上面,下面,都没有,敬渝哥哥。”
  闻言,敬渝有些紧张地将手从她风衣上收回来,欲盖弥彰地将她的外套衣领又仔细拢了拢,防止漏出什么他不该看的来。
  舒纯熙的话有些太露骨了,他还是不能适应,甚至害怕这又只是一场恼人的美梦。
  他们的关系刚刚修复,并不是发生亲密关系的好时候。
  甚至昨天晚上他还刻意把起床的闹钟给关了,是有意陪舒纯熙睡到她醒的。
  因为昨晚两个人刚刚把话说开,他不想她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了,并没有守在她身边。
  敬渝心中有点疑惑,但那声“敬渝哥哥”还是打消了他的顾虑。
  深呼吸了一口气,敬渝有些紧张地望着身上的舒纯熙,磕巴地说:
  “要不,还是回房里?我,我还没有洗过澡……”
  舒纯熙倚在他胸膛上,摸了摸他的脸颊,说:
  “没关系的,今天小姨来家里了,她让我赶紧给你生个孩子,我答应了的。所以你不用准备,我准备好了就行。大哥,纯熙没有怀敬亭的孩子,你就别生气了,纯熙怀你的孩子好不好?”
  敬渝耳边的
  嗡鸣声在听到这两句话后终于缓缓褪去,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心跳平静下来。
  “纯熙,你不用这样的,小姨的话你全然不需要理会,你不舒服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来处理……”
  敬渝还没有说完,舒纯熙就疑惑地点点他的眉心,忽然又问:
  “那你不想要我吗?”
  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张开口说话,就见眼前的女人露出一种哀怨的神情,垂下头悲苦地说:
  “那你就是嫌弃我,觉得我这具身体被你的堂弟同样凿开过,觉得如今的我配不上你敬家高贵的门楣,觉得我不配给你敬渝生孩子?”
  敬渝知道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言不由衷,他想叫她不要这样,可听到这些话,还是忍不住要替她生闷气,止不住要把她这些胡言乱语的问题都给解答完,把她脑子里面那些胡思乱想都给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