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的那杯茶里被龙傲天下了药,聪慧过人的龙傲天在这几天探望妹妹的途中,偷偷拿了妹妹的药渣,并自己配置了一副药,下在了茶水里。]
  白御卿蹙着眉,心中猛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有些颤颤巍巍问:什么,药?
  [让人不举的药。]?!
  他一瞬间瞳孔紧缩,口里温热适度的茶水怎么也咽不进去。
  [龙傲天的伤正在慢慢治愈,而他并不想献出他的菊花,所以为您下了不举的药,自从卑鄙无耻的你发现了自己不举开始,便更加阴暗潮湿,开始疯狂虐待龙傲天,让他去当了马奴,每天找各种法子折磨他侮辱他抽他鞭子——]
  系统的嗓音逐渐激昂,[小辱怡情,大辱伤身,虽然伤您的身,但他也以后难逃其辞啊,不愧是龙傲天,竟然用身体的虐待来抵消菊花的摧残,这家伙真是聪明啊。]!?!
  [宿主请勇敢地咽下去吧!您的不举换来了任务的顺利进行,换来了剧情的不断发展,换来了直男读者们一片放心和好评啊!]!!
  不行,不行,不能不举——
  难怪刚刚睡醒那小子不敢看我,原来是心虚。
  白御卿瞳孔地震,喉头一阵翻涌,刚要吐出口里的茶水,系统又幽幽道。
  [任务目标便是不能吐出来,要喝完最后一杯茶哦。]
  白御卿:……
  “唔……”
  他艰难地咽下去口里那口茶水,额角爆出来青筋,那张俊美平静的脸上难得出现这么略微狰狞却撑起笑容的扭曲表情。
  上好的龙井散发着清香,他却只觉得格外苦涩难喝。
  陆煜行看他咽下去,唇角瞬间一抹笑意,宛若铁树开花一样的笑意俊朗惑人。
  白御卿却只觉得他面目可憎,令人痛恨至极。
  “公子……”
  他依旧浑身湿漉漉的,跪在白御卿脚边,难得主动开口,嗓音嘶哑低沉。
  上半身微微凑过白御卿身边,修长的双手轻轻撑在白御卿的双腿上。
  他素来绷紧的脊背轻颤,慢慢分开他的双腿靠近他,呼吸近乎扑到他脸上,像狗看主人的姿势。
  又像是极其谦卑暧昧却又挑衅的姿势。
  陆煜行唇角的笑意恣意又恶劣,略微扯起唇角。
  白御卿能看见他尖利骇人的阴森犬牙,谦卑温驯的眸子也一瞬间揭开凶戾,又染着一丝挑衅的勾引与恶意。
  好凶。
  白御卿甚至能听到他胸腔的低笑。
  “好喝吗?公子——”
  如果白御卿不知道茶里下了什么料,还真会以为他这个姿势是在讨怜勾引。
  可——他知道。
  白御卿又咽下一口茶水,额角的青筋在碎发的遮盖下看不清,只能笑着弯起眸子,指尖绷紧狠狠捏着茶杯,泛着白,近乎要捏碎手中的茶杯。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好、好、好、”
  “当、然好喝了,我的,好男宠。”
  [恭喜您完成任务——真是满分的侮辱啊!]
  耳边传来系统激动的任务完成提示音。
  [曾经的天之骄子沦为了端茶倒水的小男宠,被泼了无数杯茶水,却依旧可怜兮兮讨怜,甚至为了让自己的主子喝下茶水,手撑在主子的腿上,抬头用湿漉漉地美色勾引,换来主子咬牙切齿、饱含欲。火的一字一顿,像是马上要疼爱他一样,可惜了,他的主子,已经硬不起来了!]
  [本系统为您此次的侮辱打十分——真是完美的侮辱!]
  他爹的谁侮辱谁啊!
  白御卿气得呼吸不畅,指尖颤抖揉着额角,差点晕过去。
  第6章
  “十七卿,心绪不宁。”
  面前的男子一身玄色绣金玉袍,面如冠玉,修长如玉的指尖拈着黑子,垂眸敛下眸中波澜。
  道完便落子,一瞬间,杀机尽显。
  白御卿一只手懒散倚着侧脸,狐裘的绒毛润在脖颈,暖得窒息,他只摩挲着手中的白子,听了面前人的话,略微艰难扯起唇角。
  道了一句。
  “太子殿下,臣无碍。”
  怎能无碍?不举了怎能无碍?谁不举了能无碍?
  谁不举了能无碍?!
  想到陆煜行奉的那杯茶水,白御卿的额角似乎又在隐隐作痛,他敛下情绪,忍着叹气的欲望,随意落了一子。
  “啧……”面前的太子殿下看着白御卿随意落的这一子,眸色晦暗一瞬,哑然低声道,“十七卿,好好下棋。”
  独孤鹤大抵能察觉到他纷乱的思绪,也没了下棋的欲望。
  反而拿起一旁的茶壶,指尖轻抬,神色平淡,随意止了下人的动作,为白御卿斟了一杯茶。
  茶水雾气袅袅,氤氲了他的眉眼,当今太子亲自斟茶,何等的殊荣?
  可白十七看着面前的茶水,唇角又艰难地扯了扯,接过茶水,垂眸盯了许久也没喝下去。
  [宿主您不喝吗?独孤鹤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了,不喝的话感觉会砍了您哦。]
  白御卿:不举了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让他砍了我吧。
  白御卿的余光能看见独孤鹤愈发阴冷的视线,但他只定定盯着指尖的茶水。
  [补药啊宿主,不要让他砍了您啊!]系统的声音明显带上了焦急,[您平时也不用那个东西,不举了就不举了呗!]
  白御卿:不用就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吗?我又不会对龙傲天出手为什么让我不举?!砍了我吧砍了我吧砍了我吧……
  [啊啊啊啊太子的表情越来越冷了,他的茶水里没下药,您这是不给太子面子啊,宿主您赶快喝掉,他快要砍了你了——]
  白御卿:砍了就砍了。
  [不举的心理阴影真的这么大吗?]系统终于妥协,[我给宿主您治好,您补药求死啊——]
  它话音刚落的一瞬间,白御卿猛然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下唇被茶水润得嫣然。
  一瞬间,唇角难得绽放一抹笑意。
  玉面桃花,唇红齿白。
  又举了。
  “谢殿下。”
  独孤鹤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但是却冷嗤一声,“十七卿,府里寻了个男宠便如此丧失心神?孤记得你并非好男风之人。”
  他略带着不愉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眸看见白御卿唇角弧度上扬,笑得惊心动魄,宛若偷了腥的狐狸,嗓音也略微轻快,如玉清脆。
  “太子亲自为臣斟茶,臣只是一时欣喜,倍感珍惜,这才失神恍惚——”
  “停。”
  独孤鹤面无波澜止了他的客套,嗓音淡声道,“你接他入府,孤知道你的心思,无非是不想让他遭受欺辱——但叛国贼之子,孤厌之,莫要让孤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白御卿此人生得一副顶好如玉的皮相,一柄玉折扇一袭玉袍,立于月下时,就连影子都比旁人浅淡三分,不知惹去了多少女儿的芳心……当然还有男人的。
  宁国公曾是太子太傅,独孤鹤自然与白御卿熟识,也见识过有少年给白御卿吟过情诗。
  那时候素来表情倨傲淡色的白御卿,难得能露出那副恍惚恐惧的神色。
  所以迎那罪奴入府,并非是目前京中疯传的,宁国府白十七好男风,难怪到了年纪不肯议亲。
  而是他单纯不想看到京中的公子哥继续欺辱陆煜行罢了。
  独孤鹤略微不爽地蹙起眉,拈着的棋子不客气地弹到白御卿手上令他继续下子。
  “嘶……”白御卿吃痛一声倒吸凉气,许是一瞬间,莫名其妙心情好了,银线暗绣的流云纹衣袖随执子的动作流动,继续与太子下棋。
  不过迎陆煜行作为男宠入府的理由,独孤鹤还真猜错了。
  他是真觊觎陆煜行的身子。
  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觊觎了。
  系统此时也反应过来白御卿是故意惹太子恼怒,让它焦急,闷闷道了一声,[坏宿主。]
  白御卿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只拢了拢裘衣,又看窗外许是要下雪,微微顿了顿,下完了这局棋便与独孤鹤告辞。
  ……真不想看见陆煜行的脸。
  他懒懒想。
  尤其是那日奉茶时挑衅又深沉的眼神与扯起的唇角,眉弓凛凛野性凶戾,投下的阴影里藏着未化的寒气——驯服不了,压制不住,像蛰伏的凶兽一样。
  捡回来的流浪狗对他如此呲牙凶戾,还真……无法言说。
  至少白御卿今日晨起没有感受到下半身素来该有的正常生理反应时候,唇角僵硬之下也无法言说。
  墨玉为他执伞挡住愈发大的风雪,京中风雪近些日子格外多,白御卿就更不喜欢出门了。
  若不是太子相邀,他能在暖烘烘的寝屋里闲散一天。
  二人上了马车,马车挡住风霜,墨玉拿出一个温热的汤婆子熟练地塞到他冷白的手里。
  公子素来体弱多病,不可惹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