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而阿远,为了颅顶好看,小时候一直睡的软枕头,只有一段时间他身体上火,发躁发汗多,聂钊问过女中医后,女中医给送来了一个蚕砂枕头。
  蚕砂,蚕的粑粑,让他儿子枕着,万一有细菌呢?
  所以只用了一天,聂钊就把枕头扔了,要求女中医再换一个方案。
  今天据说老丈母娘来了,聂钊一闻就发现了,是枕头,枕芯散发着一股清香。
  奶妈也立刻过来解释,说是用柏子做的枕头,阿远很喜欢的。
  但聂钊当然很慎重,他并不相信一切野生的东西,他追求的一直是无菌。
  所以他立刻一个电话打给女中医,先问柏子是什么,再问,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柏子当然并不难找,但就在前几年,都没有大型的,舂制它的机器,再就是,它很容易就会陈掉,药性也会大大降低,但如果是好柏子,在安神和止盗汗方面,跟蚕砂是一样的,那一回女中医没用柏子,也是因为她没找到好柏子,否则的话,她也会用柏子的。
  把柏子的功效给聂钊讲了一遍,她说:“让少爷枕一枕吧,效果当很不错。”
  好吧,要上回就是柏子,聂钊又何必扔掉呢?
  这东西闻着味道就正,很好,极好。
  他深深吻了吻,儿子身上都沾染了一股松树的清香味,不错,是好东西。
  对了,明天一起吃个饭,小敏敏和她妈妈就要回大陆去了。
  聂钊照例要帮儿子搓一搓小肚肚,再全屋搜寻一遍,看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发现没有,他大松一口气,看来那个野生小女孩也不算太野,没给他儿子带来伤害。
  第519章 要被徒弟打死,那是做师父的荣耀
  看完儿子再回卧室,看太太不在,聂钊还以为她在楼上健身房。
  但直觉不太对,掏出手机来一看,就见大概十分钟前,她发了短信给他。
  只有一句话:我去大陆了,明早回来。
  大晚上的,口岸都关闭了,她想去大陆,就只有一个办法,到九龙,找那帮大陆公安,要他们的巡逻船,但之后呢,她怎么走,那边又哪里来的船?
  总不可能,游过去吧?
  聂钊立刻给太太打电话,但当然,已经打不通了。
  还好,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聂钊也已经跑到九龙,太太来电话了,而且是用岳中麒的手机打过来的,也就一句话,她已经到了,很平安,叫他早点睡。
  至于她,明天一早,聂氏的货运船一开,她就跟着回香江了。
  要说聂钊为什么总是处于惶恐不安中,就是因为他太太的这种风格。
  她去大陆,应该是去看阿康的,又正好白天要招待小张,没时间,她就晚上去了。
  要于别人,偷渡,得有船吧,她不用,她直接游过去。
  但是夜里的海水多凉啊,她在海里浸泡久了,对妇科的损伤会很大的。
  聂钊狂怒却又无能,当然,立刻通知货运公司,让他们排一般最早的船,还要打电话给岳中麒,叫他买点红糖,燕窝,人参,生姜,给他太太炖一盅补汤。
  他自己也是,再打电话,让邝仔明天一早直接到聂家,来调配驱寒的草药,脚得泡吧,还得喝点暖宫的,要不然,一旦宫寒,以后天天肚子疼,有她受的。
  要是没有儿子,聂钊就会在码头一直等着,等到天亮。
  但儿子还在家呢,也需要照料,他就得回家去。
  太太在前方信马由缰,聂钊倒好,直接被生生吓成个怨夫了。
  且不说他,说回海军医院。
  就是在这儿,毛子哥被救了回来,阿康本来都快咽气了,但经过两天两夜的抢救,当然人还在icu,但命已经捡回来了,当然,陈柔突然来,岳中麒陪她一起去探望,当然,他有的是办法,大晚上的,缠着医生开放探视权限,让陈柔去看一看。
  主要是她不相信,她非认为阿康已经死了,眼见为实嘛。
  但当然,他们确实撒了谎,陈柔要问的:“你们不是说阿康只受了点轻伤?”
  岳中麒嘿嘿笑:“对我们来说,真就轻伤,是他人太弱了。”
  他一脸坏笑,说:“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都出名了。”
  陈柔还真不知道:“怎么个出名?”
  岳中麒竖个大拇指:“那位不是下来巡察嘛,专门跟陈队约了饭的,大概明后天吧,说是要一起吃顿饭,还说,主要是想问一问你的情况,你不出名了?”
  他是站在军人的立场上讲的这句话,多年潜行,陈柔被上面看到了,值得骄傲嘛。
  但其实不像聂耀憋着一股劲儿,非要别人看看他的境界有多高。
  陈柔是真正站在高处的人,她做了两辈子的事,为的是整个组织,而不是某个人,也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能看得到,所以她只一笑:“挺好。”
  要进icu,当然得穿戴严实,大口罩蒙上,防护服穿上,鞋子也要专门套起来,以防留下病菌,这些还不能是他俩,得是医护人员来。
  岳中麒最欠,最喜欢开玩笑的,当然,护士也区别对待,对陈柔是轻声细语,示意她抬手抬脚,转身,对岳中麒则是啧的一声,或者是推一把搡一把。
  搡来搡去的,岳中麒都要被转晕了。
  他不干了:“护士大姐,战友之间要一视同仁,不要区别对待,好不好?”
  这个年代,军医院还不对外的,接收的基本都是军人。
  一个女护士还挺有个性的,说:“不对啊同志,是你先区别对待我们的呀,这位女兵叫我们是小姐姐,你呢,叫我们大姐,我就问你,我们有那么老吗?”
  岳中麒看陈柔:“你这孩子,哪里学来的?”
  小姐姐,这名字可真好听,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岳中麒听着都喜欢。
  他也立刻:“小姐姐,你们都是小姐姐,行了吧?”
  等着他的,又是一把搡,而陈柔只需要张开双臂,护士们绕着她转圈。
  她还吐个舌头,一脸的得意洋洋。
  换好衣服,一身臃肿,但岳中麒朝着徒弟的眼睛举拳头:“小样的,你给我等着。”
  阿康失血太多,现在还处于嗜睡状态,而且药有安眠的成份,当然在睡觉。
  而且他特别惨的,因为他是背部手术,他是趴着睡的。
  人不能一直趴着,会压迫肺部和心脏,所以护士们过段时间会帮他翻翻身。
  而且他双腿之间,胯骨处还垫着软枕头,应该也是为了让他舒服点。
  陈柔当然不需要跟阿康交流什么,只要确定他还活着,在被抢救就可以了。
  所以医生询问要不要唤醒,她摆手说不用,并把医生们感谢了一遍。
  但她正要走呢,睡的不舒服嘛,阿康突然一声呻吟,扭起了头,也哼了起来。
  医生怕他搞掉氧气面罩,赶忙询问:“病人,你哪里不舒服?”
  阿康还在扭,但并不说话,直到陈柔唤了一声:“阿康?”
  阿康突然就不扭了,嗫嚅嘴唇:“大小姐?”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当然,他认为自己应该是死了,因为他虽然跟陈柔讲,说他只是腿上中弹,但他清楚的,他背部着了一枪。
  但他不是应该死了嘛,怎么会听到大小姐的声音,这又是哪里?
  嘀嘀的声音,仪器,雪白的床,他给干哪儿来了?
  医生让开,陈柔走了过去:“安心养病,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阿康都昏迷好几天了,看到一身穿的白白的陈柔,还以为是天使呢,心说难不成自己虽然一生贪财又好色,到处小偷小摸,死了竟然可以上天堂?
  但当然,哪怕他自己都不信,他这条烂命还有人会救。
  但其实于陈恪他们来说,哪怕在路上碰到个陌生人,只要有危险,他们毫不犹豫就会去救,而在大陆,诸如孩子溺水啦,被什么东西呛到啦,或者是突发大火什么的,第一时间冲上去救人,且不看男女老少贫富贵贱都会救的,只有军人。
  也罢,阿康还活着,会慢慢好起来,陈柔就放心了。
  因为是特警队的线人,他的医疗费用在军区医院可以报销,陈柔就不管了,但是她得留点钱给岳中麒,让他给阿康买营养品。
  她是游过来的,包里背了现金的,共两万块,她悄悄塞岳中麒包里了。
  从医院出来,岳中麒打个响指:“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柔笑着说:“又是猪脚面,还要点个猪耳朵吧,我最讨厌吃猪耳朵了。”
  岳中麒倒不惊讶,但有点伤感:“阿柔,你这意思,我到四五十岁,还只吃得起猪耳朵和大排档吗,我工资不应该挺高的嘛,请徒弟,怎么也得是大排档吧?”
  陈柔差点忘了,上辈子岳中麒娶的小辣椒没工作,岳中麒工资就需要全交。
  后来她得了抑郁症,总跑医院,岳队自然就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