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那是他计划用来害聂钊的东西,该让警方搜到,拿走才对。
  而现在它该怎么办呢,要随意扔掉,它会造成环境污染,还会害人。
  但要说处理吧,也需要非常专业的处理,是不能乱扔的。
  陈柔说:“给我吧,我会交给陈恪,让他想办法处理的。”
  不过宋援朝手一握,却说:“不用麻烦你,我来交给他就好。”
  这时聂钊还在座椅上坐着呢,而如果他想赶最早一班飞机去日本,现在就该打电话订私票了,因为泄露和感染的人多,日本在核辐射的治疗方面也确实领先全球。
  当然,以聂老板的怕死精神,现在应该就要跑了。
  宋援朝伸手搀人:“boss,我送你们上机场?”
  现在是凌晨一点钟,他们是在自己家的港口,当然了,如果明天警察要盘问,要调查他们为什么会三更半夜在这儿,聂钊有的是理由去圆谎。
  甚至于,只要案子怀疑不到聂家,没有确凿的证据,警方甚至无权调查他们。
  最多只是喊去问话,配合调查而已。
  但是,你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同理,干掉一个人,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好比当时于峥嵘于sir之死,差点赔上了宋援朝一条命。
  而今天,毛子哥做了一件很牛逼的事,可既说是命案,就没有完美的,谁能想到他会从林sir身上搜到那种东西,勇猛如他,上手就干,还直接接触那种东西了?
  是,他说自己在海上用大量的水冲洗过,可要聂钊和陈柔,岳中麒几个也遭受到辐射了呢,聂钊可不敢赌这个,甚至于,他最害怕的,一直都是放射性元素。
  而此刻,宋援朝在喊他下车,陈柔又承诺,说她隔一班飞机就会去。
  可是聂钊依然定定的坐着,一动不动。
  宋援朝着急了,催促老板:“如果没有当时发的飞机,我们也可以买联程,要不,我来打电话给航空公司?”
  聂钊点点头,却又回头看陈柔:“要去一起去。”
  他们是夫妻,而因为聂老板怕死,陈柔凡事也总会照顾他的情绪,紧着他先。
  可聂钊有个神奇之处是,虽然怕死怕的要死,真正当死神降临的时候,他好像也不会太怕似的,毕竟他还抱着儿子大冷天在海上蹲过陈柔,并不惜跟张子强面对面。
  现在也是,因为毛子哥,他们肯定都受到辐射了,可在香江哪怕检查出来,想要治疗的话,不会那么便利,更何况他们一旦在香江做检查,就会暴露他们跟林sir一样,接受过辐射的事实,那等于不打自招,所以必须去日本。
  但聂钊明明可以先走的,陈柔留下来配来调查,万一有什么没有做到位的地方需要打补丁,那个补丁也得她来打。
  可聂钊就那么奇怪,他不走,要走,他也得跟陈柔一起走。
  而且毕竟首富,生活里危机四伏,暗潮涌动是常态,他心里怕的要死,如果身边只有陈柔一个人,他也会坦露他的恐惧,当然,他也只敢在她面前坦露恐惧。
  不过他的恐惧并非手足无措,慌张害怕和六神无主。
  恐惧只是一种情绪,他很害怕,可他知道怎么做事才是最优解。
  所以他回头再看宋援朝,并说:“要去就全家一起去,正好阿远马上两周岁生日了,我承诺他的迪士尼之旅也该兑现了,明后天吧,计划去东京。”
  再说:“打电话给阿涵,让她立刻回家照料阿远,还有,让她安排时间,跟我们同去东京。”
  宋援朝解释说:“大小姐在家的。”
  半晌,聂钊艰难点头,并说:“那就让她陪阿远一起睡,因为明天一早,阿远会见不到爸爸,也见不到妈妈,那是他人生的第一次,我怕他接受不了。”
  快两岁的崽了,这两年来,偶尔爸爸不在或者妈妈不在,但在阿远经历的绝大多数的早晨,都是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爸爸妈妈。
  可今天不行,因为他俩很可能都遭受了辐射,就不能回家住了。
  当然,说是陪儿子一起去迪士尼。
  可他俩的身体一旦查出问题,就不能再接触孩子了。
  所以聂钊得让聂涵一起去,主要是让她陪着阿远去迪士尼,让孩子玩得开心。
  凡做任何事,只要是难做的事,当然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聂老板最终没有选择抛妻弃子的出逃,去救自己的小命。
  虽然他怕的要死,可也有条不紊的安排事情。
  他喉结律动,手在轻颤,但示意宋援朝离自己远一点。
  然后又说:“你立刻回趟家,去我书房,打开保险箱拿我的遗嘱!”
  宋援朝愣了一下,但立刻说:“好。”
  目送他转身离开,聂钊下了车,并直接上了驾驶座。
  车没有熄火,是发动着的,他掏电话让后面的hank他们只跟着自己就好,松了手刹发动了车,出了港口,车滑入凌晨两点的黑夜,寂静的马路上,他又说:“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但又说:“可要有万一,我就必须做好安排,以保证阿远在成年之后,能拥有我的一切。”
  第469章 三方制衡,四方角力
  陈柔不像聂钊,总是活在一种惊惧和惶恐之中。
  再说了,核辐射是会衰减的,毛子哥他们在海上跑了那么久,然后才到的港口,即使身上还带着辐射,也没那么严重,顶多就是增加未来他们患癌的概率,不会让他俩现在,当时就死的。
  不过她还是说:“有阿涵,有嘉峻和嘉峪,就算没咱俩,阿远也能平安长大。”
  在关于自私和护犊子方面,聂钊是从不掩饰自己的。
  他说:“可他们也会结婚,也会生孩子,他们也会跟我一样,偏心自己的孩子而疏忽,或者虐待阿远,不是物质上,而是精神上的,我就必须帮他安排好一切。”
  陈柔挺好奇的:“那你打算怎么安排?”
  他要把一切都交给一个现在还不到两岁的孩子,又不想他的哥哥姐姐们夺走,那么,聂老板要怎么做?
  至少在陈柔想来,那很难的,因为她曾经就是孤儿,而陈恪和李霞俩人的抚恤金,全被李刚俩口子拿走了,更何况聂钊旗下有几百亿的资产。
  聂钊开车向来都是慢悠悠的,而他的办法,其实就算他讲了,陈柔也听不懂,因为他说:“律师,董事会,嘉峪兄弟,我会让他们处于三方制衡中,阿远就让阿涵和宋仔来抚养,再让他们四方角力,聂氏可能不会再发展,但能等到阿远长大的。”
  这人可真是,脑子里随时下着一盘大棋,叫陈柔想想都头疼的大棋。
  但其实他是杞人忧天,杯弓射影,辐射,真没那么夸张。
  ……
  林勇,o记一哥,站在反黑前线的第一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条人迹罕的小路上。
  今夜全香江所有的高层警司们集体出动,要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唇亡齿寒兔死狐悲,这事儿关系着他们所有人的安危。
  几乎是清一色的白人阿sir们,连夜勘察现场,综合各种有效信息。
  凌晨三点钟,兰戈上校也被请到了o记,穿过忙碌的本地阿sir们到走廊尽头,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清一色的,他的同胞们同时抬头,目光冷冷,望着他。
  兰戈上校没做过,当然很自信,负手四顾,说:“林sir的事跟我毫无关系。”
  别人或者会信他,詹姆斯爵士可不信,敲桌子上的口供,他说:“有两个证人可以证明,他去深水埗是因为接到你的电话,而且案发地距离军营不过800米,还有,我问过几位在军中的朋友,确定你当时出去了,我请问,你去了哪里?”
  兰戈上校不太好意思说自己去见了一位女士,想要先看看林sir一案的卷宗,因为他知道凶手不是他,目前警方的侦破思路也是错误的,他想通过卷宗自己找到凶手,那么他和陈柔的见面,也就不必在这儿公开说了。
  原则上他是可以这样做的,毕竟他现在是这儿,军方的最高指挥官。
  但詹姆斯爵士本来一直在跟他争高低,而且林勇是他最得力,也最信任的人,骤然死亡,他又先入为主,觉得必定是兰戈上校干的,军警之争,他已经通过游说让一帮白人阿sir们站到了自己这边,大手轻摁卷宗,他说:“抱歉,上校,你现在是嫌疑人,你无权翻看我们的卷宗。”
  兰戈上校懒得跟他废话,上前就欲抢东西。
  但是,一帮白人阿sir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来阻拦他,其中一个还指着他的胸膛说:“上校,这里不是军营,您是谋杀案的嫌疑人,请您自重。”
  兰戈上校敲桌子:“你们是阿sir,你们应该知道,我没有谋杀林sir的动机。”
  这是个非常浅显的道理,他确实没有杀林sir的动机。
  但还有一个更加浅显的问题是,这所有的白人阿sir都能通过远洋航运收购一案获益,林勇就是中间人,但随着他死,大家的收入都要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