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周了冶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第一次被人吼,还是自己最看不起的哥哥,小嘴一撇,眼泪比水龙头流得还快。
  傅雯见不得女儿受委屈,冲进周渡叶的房间就是一通骂。
  骂声震耳欲聋,马路上的人都能听到。
  周渡野不想跟她计较,装作听不见,傅雯受不了冷暴力,上前拉扯周渡野的衣服,打砸他的房间。
  而傅雯做这一切的时候,周渡野就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
  傅雯无意翻出了周渡野捡钢筋存的钱,不分青红皂白就说周渡野偷东西。
  周渡野好声好气地叫傅雯把钱给他,傅雯不但不给,反倒把钱从窗户扔出去,而且她还堵在门口,不许周渡野出门。
  周渡野忍无可忍,上前推了傅雯一把。
  就这一把,让周渡进了人间炼狱。
  第45章 躲在你身后周渡野在书院过得很不……
  周渡野在书院过得很不好,每天吃不饱也睡不好。
  饭食只有萝卜青菜,每个人还只有半碗,睡觉睡到一半还会被**打醒。
  周渡野不能直视光,但是可以随时抬眼黑暗的夜空。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这是泰戈尔写的,是名人名言。
  上小学的时候,班主任都会让同学自己选一个名人的名句当座右铭。
  他那时候内向孤僻,语文课也从来不主动举手发言。
  其他同学选得热火朝天,只有他,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春光,不去完成老师的任务。
  老师看到后也没有责骂他,而是帮他选了一句泰戈尔的诗句。
  或许那个时候,老师就已经猜到,他恶毒、混蛋,是个想报复社会的恐怖分子。
  这些年,周渡野一直将这句话当作自己的座右铭,时刻劝告着自己,不论生活是怎么样的,都要保持乐观的心态。
  可是现在看来,这句话就是笑话,属于精神上的麻醉药。
  等身体对麻醉药产生耐药性,痛苦就再也藏不住了。
  世界怎么待他,他就应该报复回去。
  这么多年没明白的道理,只今夜一晚上的时间就明白了。
  只要愿意想明白一件事,就不会在难过、惆怅。
  每天晚上七点都有一次给家里人通话时间,周渡野自从到了书院,就没有给任何人打过电话。
  电话接通,周凛仁并未开口。
  父子俩无声博弈了一会儿,周渡野薄唇轻启,先低头服软。
  周凛仁对这个长子已经没有希望了,听到他的道歉内心也没有波动,而是斥责他:“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义指取下来吓唬同学,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周渡野没为自己辩驳,重复说着道歉的话。
  “你出来想怎么办?”周凛仁沉着嗓音问他。
  “回安南吧。”这里也没他的容身之处了。
  周凛仁闷声应了下来,这也是他的想法,本来想着带着他来北京,好好感化他,让他体会到家的温暖,幻想让他改变自己。
  可是一切只是幻想,做梦都不可能成真。
  “你回安南吧,你快要初二了,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了,你一个人好好地。”周凛仁放弃他了,在他心中,周渡野就是一个不良少年。
  周渡野特地把“出狱”的时间挑选在了晚上。
  昏黄的路灯下,有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在抽烟。
  他听到铁门发出的响动,灭了手中的香烟朝周渡野走去。
  “走吧,先带你去吃顿好的。”
  “不用我先把东西弄出来证明吗?”周渡野避开男人的触碰,冷漠道。
  男人笑笑:“不急,我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你既然敢说能做出yd药,我们就信你,毕竟这么多年,也就你一个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做出yd。”
  周渡野跟着男人上了车,男人看着周渡野瘦骨嶙峋的脸蛋,问他:“还上学吗?”
  “上。”但是得等一段时间。
  “上学是好,考个大学出来天天坐办公室比什么都强……”男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见周渡野不搭理他,干笑了几声闭了嘴。
  岑尧这些天没有看到钟向暖,他日日去她家楼下等着她,可是一连等了几天,都没有看见钟向暖的踪影。
  昂贵的车停在破旧的巷子口,频频引起路人的注意。
  钟定和妻子开着三轮车从旁经过,钟定把车开得极其缓慢,生怕把轿车蹭到了。
  “这车怎么天天停在这。”
  “不会是来拆迁的老板吧。”鞠夏茶担忧道:“要是这块要拆迁了,我们住哪?”
  这块房租便宜,而且离几所小学初中都近,他们平时出摊也方便。
  要是拆迁了,他们估计就找不到这么好的房子了。
  岑尧看着三轮车上的两个人,问旁边的人:“那是钟向暖的爸妈吧?”
  旁边的西装男点头:“是的。”
  岑尧看着那两张沧桑的脸,疑惑道:“是亲生的吗?”
  他挺希望钟向暖是被抱错了。
  他这些日子叫人去了京北去钟家探探风,结果派去的人告诉他,钟家并没有钟向暖这个人。
  岑尧疑惑了,明明梦里面的那个老人,就是那天来探望他的钟家老太太。
  岑尧不会记错他们的长相,可是梦里面的钟向暖,也不是现在的长相。
  西装男觉得这个新少爷神经兮兮的,虽然刚才三轮车上的中年男女很老,但是也不难看出,他们跟钟向暖长得很像。
  岑尧靠在座椅上,双眸薄凉,他手边的小鹦鹉点着小脑袋蹭他的手,岑尧摸着鹦鹉的小脑袋,悠悠道:“你说她是那个人吗?她还会喜欢小鹦鹉吗?”
  梦里面的钟向暖,很喜欢鹦鹉,因为喜欢鹦鹉,从而喜欢上周渡野。
  钟向暖喜欢周渡野养的那只小鹦鹉,鹦鹉亲人,见到她就飞过去蹭她的脖子,夸她长得漂亮。
  “你为什么会养一只鹦鹉。”钟向暖问周渡野,周渡野不像是会喜欢小动物的。
  “我读大学的时候,辅修课选的是医用化学,实验室的小白鼠试药做实验太可怜了,我就想着以后要一只小豚鼠或者是花枝鼠好好对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你买了?”钟向暖没看到周渡野家里有仓鼠的痕迹。
  周渡野有些难以启齿:“我刚毕业的时候买了一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有养宠物的经验,毕业那会儿穷,为了省钱住的地下室,也没有暖气,平时取暖全靠取暖器,睡觉要盖三床被子,我怕仓鼠冻死,就把他放进被窝里跟我一起睡……”
  钟向暖看周渡野痛惜的表情,猜到了结局:“你把仓鼠压死了?”
  “它太小了,那时候每天东奔西走,晚上一挨床就睡着了,雷都打不醒,它叫声太小了,我没听见。”
  “后来你养鹦鹉是因为什么?”
  周渡野抿唇,心中有道裂缝被撕开,他养这只小鹦鹉,是因为钟向暖摸过它。
  钟向暖的日常行程就是参加各种慈善晚会和红十字会以及动物保护会。
  那天钟向暖去了一个动物保护会,里面的小动物都是被心理变态的人虐待过的。
  猫猫狗狗被剁了手脚和尾巴,小鹦鹉的羽毛被残疾地拔下来。
  钟向暖看着光秃秃的小鹦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她想把这些猫猫狗狗和小鹦鹉带回家,可是岑尧不同意,原因无他,因为这些被虐待了的动物长得实在是太吓人了。
  而且被虐待后,有些小动物很凶,人一靠近就会被咬。
  钟向暖知道怎么不能养小动物,所以对这些小动物的领养家庭很重视,基本每个领养人她都会亲自过问并且观察一个月才放心。
  周渡野的这只小鹦鹉是周渡野叫他的员工帮忙去领养的,他想在钟向暖面前刷刷脸,可是因为自己压死过小仓鼠,心里作祟,很羞愧。
  他让员工领养了鹦鹉后,对鹦鹉很用心,小鹦鹉在他的悉心照料下长出小绒毛时,他会拍照记录。
  因为他想和钟向暖分享。
  钟向暖和岑尧的婚姻那时候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岑尧夜不归宿已经是常态,后来直接变成了不回家。钟向暖一个月见不到他是常态。
  看着她精心布置的家,钟向暖只觉得讽刺。
  岑尧不回家,钟向暖觉得也没必要在这个破房子住了,她很快找了家公司,搬去了市中心的一套平层里。
  搬去新家的那一天,钟向暖对着落地窗拍了一张夕阳发了朋友圈。
  周渡野对着那张照片,根据照片里的建筑物和方位,找房产确定了钟向暖的家在哪一栋,哪层楼。
  找到楼层和单元楼后,周渡野搬去了钟向暖的楼下。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区室一厅一户,周渡野肯定会搬到钟向暖地对门。
  周渡野故意弄换了自己家的下水道,跟修水管的师傅串通,去了钟向暖的家,要看看他家的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