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好,正好我带了喜糖喜饼来分给你吃呢。”
  吉吉一边讲解昨日课堂的知识,一边不动声色地将两颗糖攥在手心里,想着拿回去给娘亲尝尝。
  徐丹在小儿子的惦念中悠悠转醒,懒懒起身梳洗后歪在椅子上悠闲地吃米糕。
  张妈妈一看徐丹那样便心下了然,“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丹姐儿,不若叫小丫头来给你捶捶背吧?”
  徐丹稍稍坐正了些,笑道:“不用,倒是您整日忙,劝也不听,合该时常让青芽给您捏捏肩膀才好。”
  张妈妈摆摆手,直言道:“人越是老越要动,整日瘫在家很快就成了老废物,那才混账呢。”
  徐丹也知这个理,调笑道:“溜达几圈也就罢了,可满满说您昨日还下地干活了呢。”
  张妈妈忙推脱道:“那是满满闹着要学种菜,我推辞不过便陪她胡闹了一把,劲都没使一分。”
  徐丹还没揶揄出声,满满这小丫头便一身泥从门外窜回来,拧起眉毛问:“说我什么呢?”
  张妈妈忙上前拎着人转一圈上下检查,“哎哟,这是掉沟里去了?怎个一身泥?伤着没有?”
  满满乐呵呵道:“嗳,没事。我去给娘亲采荷花,那荷叶茂密遮光,我一个不留神便踩空了。”
  徐丹笑骂道:“小皮猴,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还不快去洗洗换身衣裳再来说话。”
  满满扮了个鬼脸,小眼一骨碌便道:“娘亲定是等着你家相公带荷花回来相送呢,女儿可不碍你的事了。”
  吉吉和满满刮躁学舌之时徐丹便改了对周勤的称呼,哪知改后也阻挡不了孩子们的学舌,偶尔调皮时仍旧会闹上两句。
  满满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张妈妈这时脚步极快,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老者,追在小丫头后面叮嘱个不停,徐丹连教训人的机会都没有。
  不多一会儿功夫,周勤便提篮而归,竹篮里躺着四支荷花,“丹娘起来了?可吃过早食了?”
  徐丹嘟嘟嘴没应答,只是那撒娇的小儿女姿态惹得周勤心痒难耐,若不是昨夜过于孟浪心中有愧,此刻怕是难以自持。
  “丹娘中意哪支?我一会拿回房中插到瓶子里养起来。”
  “怎么只采了四朵?你也不怕孩子们闹起来。”
  周勤的大手覆上娘子的小手,解释道:“蜜蜜还在塘边依景刺绣呢,她说一会要自己采。青芽陪着她呢,丹娘你只管挑就是了。”
  徐丹看了一眼,挑了那朵半开的,随后两人前后脚回房弄花。
  徐丹拿着花对着花瓶仔细摆弄比对后才开口说道:“你帮我拿把剪刀过来,花杆太长了,得剪去一些才行。”
  “好。”周勤从针线箩筐那拿了剪刀过来便询问要剪去多长,自己上手后又将剪刀放回原处。
  待他回头,看见低头手捧花瓣浅笑的徐丹,心头一颤,情不自禁的走近这令他神魂颠倒的人儿,动情的将人从背后紧紧圈住。
  徐丹转头,“你怎么……”
  话音未落,周勤便低头将她剩余的音节都如数吞下。
  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才消了情欲,爱意又满上心尖。
  周勤将人横抱到榻上坐着,温声问道:“丹娘怎个还怕羞,相公也不舍得多叫几声,总要我夜里想着法子找补你才肯开口,这是为何啊?”
  徐丹气愤捶他一拳,“青天白日的,你老实些!”
  周勤知徐丹脸皮薄,亲了亲她眉间道:“嗯,我老实。”说完温暖的大手便熟练地给怀里的人捏起了腰。
  徐丹舒适的靠在他胸膛,神色放松,嘴角带笑。
  关于这男人对她在外头称呼他“相公”的执着,徐丹其实心知肚明,不过是自己一直拖着罢了。
  “周大哥”这三字叫习惯了,一时要她改口,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没找到一个自然而然的好时机。
  蜜蜜幼时问起自己和周勤是不是兄妹那次她本想就此改口,后面是为什么作罢她如今也不记得了。
  大抵是她这个人诸多缺点,除了心绪敏感,在感情里还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点。
  就像当初心中对周勤一而再,再而三的考察一般,不达到她心中的那个点她都不敢轻易交付一腔真心,更不敢让对方知道她的底。
  她像个沙漏,一点一滴的去试探,去接纳,去信任。
  而后一旦达到她认可的点,那沙漏便像泄了阀,来势汹汹,一瞬间全部倾落覆盖所有的空隙。
  晚来的情意,惧怕抢春盛开的花朵。
  徐丹怕此时自己满身的爱意无处藏匿,会让爱人太过得意,所以才努力克制一二。
  夜里的放纵又岂是他一个人的沉沦,那分明是两团火花的碰撞。
  徐丹承认自己在周勤面前有些忸怩,不过一辈子这么长,用些小伎俩又有何妨呢?
  “相公,我口渴了。”
  “好,相公去给娘子倒水。”
  你看,爱人他也一身欢喜。
  第214章 (番外二)蜜蜜婚事
  蜜蜜年满十二周岁之后便引来了一大批媒人说亲,周边村落各村民也托着能跟周家有点关系的亲戚来打听情况。
  处于议论中心的周家个个神色自若,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
  除了阳阳。
  他人虽小,但学武的那些个小子说话更粗俗直白,帮家里叔舅哥哥来他面前说好话的不在少数。
  每每这时,阳阳便拧着眉毛跟人痛快比试一场,赢后拍拍衣袖,说不和有手下败将的人家做亲戚。
  那些他打不过的来闹,阳阳便回怼道:“不和以大欺小的人家做亲戚。”
  两头话都让他说尽,别人可没法子了。
  此后阳阳便憋着一股劲习武,暗暗发誓要将这些人全都打趴下。
  许是自己操练得狠了,有天夜里发起热来,幸得小林警醒,赶忙去告知周勤和徐丹。
  “老爷,太太,大少爷发热了。”
  周勤觉轻,听见动静后便起身开房门吩咐:“小林你先回去伺候着,我找了药便来。”
  “是。”
  周勤刚转身要去披外衣,却见徐丹正起身穿衣。
  为人父母对子女的牵挂源于血脉,碰到孩子生病或危险之时总有心灵感应一般,迅速惊醒。
  因家中有老人小孩,所以时常备着些基础的草药,周勤翻出后便交给赵婶去煎药。
  动静不小,张妈妈也起身来关怀,一番估摸加上询问小林之后大家才放下心来。
  药煎好后徐丹便将混沌中的阳阳叫醒,一勺一勺的苦汤药包含着父母沉垫垫的担忧。
  周勤劝不动徐丹回房歇息,便直接将儿子抱回主卧,两人一左一右护着孩子同睡。
  阳阳醒来时看到自己睡在父母身边,心中一片暖阳。
  “阳阳醒啦?可还难受吗?”徐丹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不热了才放下心来。
  徐丹看见儿子红扑扑的脸蛋,一时分不清他是害羞还是不舒服。
  她给周勤使了个眼色,把人支走后才故意哀叹道:“我家阳阳长大喽,有心事都自个闷着不告诉娘亲。唉,这也是娘亲的失职。”
  “没,不是,娘好!”阳阳着急得话都说不清了,连连往徐丹身边挪,想更贴近一些,“我就是心急了些,以后会注意的。”
  “傻孩子,天塌下来你爹顶着,你急什么?娘亲只盼你平安健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徐丹摸摸孩子的头发,想了想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你别操心姐姐的事,你爹爹比你更舍不得,别看他没事人似的,实则心焦着呢。娘亲也不会这么早给她说亲的,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阳阳得了这番准话,又想到父亲同他一样憋着气,再加上觉得和娘亲有个秘密谈话,心思便渐渐放开了。
  他毕竟年纪小,不知道这个秘密谈话还会有第三个人知晓。
  “丹娘,你和阳阳说了什么?他这几天看我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徐丹忙问:“怎么个怪法?”
  “呃,”周勤挠挠头,有些尴尬道:“同情又带着安慰的眼神。”
  徐丹轻笑出声,这才说起自己和大儿子的谈话。
  周勤对自家娘子把自己拿出来安慰儿子这件事感到既无奈又好笑,还没来得及和她上闹一闹,便有人来敲门了。
  “爹爹娘亲,满满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
  阳阳一场病,惹得兄弟姐妹几个竞相关怀,关怀过后便是对他能和父母同睡一事表示羡慕嫉妒,当即便猜拳决定去主卧睡觉的顺序。
  周勤和徐丹知道后便随了他们的意,毕竟时光匆匆,孩子转眼便要高飞,以后也难有这般亲近之举了。
  闹过了年又要忙春种,今年是个寒冬,春种也往后推了几天。
  等天气回暖之时,各家皆是人人出动,用人力抢回被拖延的时间。
  周勤在田里地间忙活,远远就听见一阵阵的欢呼议论声。等那声音传到了耳边,一抬头便看见了刘家的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