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贺渊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含糊糊地说:“清哥儿,这回确实是娘不对,等回去,我定让她跟你赔不是。不过你这几日在客栈,过得还挺舒坦,我看你气色挺好,也就放心了。”
  于清轻轻哼了一声:“我定不能亏待自己呀,难不成要在这客栈里哭哭啼啼、茶不思饭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再说了,我于清又不傻,心里头可清楚着呢。”
  贺渊忙不迭地点头,又往嘴里扒了几口饭,接着说:“还是清哥儿想得明白,相公这回在府城给你买了不少好东西,有穿的、吃的、用的,回去你瞅瞅,看合不合你心意。”
  第105章
  于清撇了撇嘴, 满脸不高兴说道:“我才不跟你回去呢!你娘还说我偷人哩!贺渊,我可告诉你,你娘那是没良心!我在贺家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 都是为了谁呀?她半分都看不见!这事儿可没完!”
  贺渊叹了口气, 刚打算开口说话, 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高含乐站在门外, 扯着嗓子喊道:“清哥儿, 吃完饭没?上午咱不是说好了嘛, 今晚一块儿去河边放花灯呀!”
  于清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在, 还没等他搭话,贺渊就抢先一步走到门边,“吱呀”一声打开门,冷冷地盯着高含乐,说道:“他今晚不去了。”
  高含乐被贺渊这气势给吓了一跳,但还是硬着头皮回嘴道:“凭啥呀?我和清哥儿老早就约好了的!”
  “他是我夫郎, 我说不去就不去!”
  于清见状, 赶忙说道:“乐哥儿,别听他瞎咧咧,我去!”
  贺渊眼中闪过一丝委屈,说道:“清哥,你咋还向着他呀?你去了,那我咋办哩?”
  “吃完饭你就回家呗!”
  于清转头对高含乐说道:“乐哥儿,咱走,别管他!”说着, 就和高含乐快步出了门。
  贺渊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心里又气又堵得慌。暗自嘀咕着,花灯有啥好看的, 一点都不想我,吃完饭就叫我回家,哼。
  吃完饭,贺渊把碗筷往桌上一放,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砸吧砸吧嘴,就爬上床躺着,嘴里还嘟囔着:“这床板太硬了,硌得慌,哪有自家的床舒坦哟。可怜了我的清哥,这几日可受苦了。”
  后日就要回书院上课了,明日说啥也得把人带回家。这客栈里人多眼杂的,保不准就有坏人打着歪主意,想趁他不在欺负人呢。
  傍晚,夜幕渐渐低垂,于清步伐慢悠悠地回来了。一进屋,就瞧见贺渊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于清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刚躺下来,贺渊就翻了个身,说道:“清哥,你可算是回来了,再晚点回来,我可就真哄不好了。”
  于清轻轻推了推他,说道:“你没睡呀?这天热得很,都说过多少回了,别靠这么近。还说要我哄你,我看是你哄不好我才对。”
  贺渊不仅没往后挪,反而往前凑了凑,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声音软了下来,还带着几分委屈:“十几日没见了,你都不想我,还为了去看那劳什子花灯,把我一个人扔下。我能不生气嘛?我娘是得罪了你,可我可半点都不敢招惹你呀。一路上我满心满眼都是你,一知道家里的事儿,我饭都没顾上吃,就立马跑出来找你了。”
  贺渊又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接着说:“你不知道我离开的这段日子,我想你都想得吃饭没滋味,睡觉也睡不踏实。心里头总是担心,怕你累着身子,反正就是各种放心不下。”
  于清听了这话,心里甜滋滋的。他虽然也知道这人肯定是说得夸张了些,但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甜意。
  于清眉眼弯弯,眼中满是浓浓的情意,温柔地看着贺渊,嗔怪道:“都老夫夫了,我有啥好想的?还值得你这挂念。”
  贺渊双臂环住于清的纤腰,微微用力一收,把人往自己身边拉得更近了些,声音低沉地说:“那可多了去,你哪儿都值得我挂念,为夫可是想你想得紧呐。”
  于清轻轻抬起手,环住贺渊的脖颈,嘴角微微上扬,微微一笑,说出的话随意却又撩人心弦:“相公,要进来吗?”
  贺渊眼里瞬间闪过惊喜的光,心里直琢磨,对啊!这儿可是客栈,要是回了家,哪能这自在尽兴啊!一时间,这几日赶路的疲惫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激动得一个劲儿点头:“要要要!清哥你可太懂我了,我可爱死你了!”
  “啥死不死的,张嘴咋没个把门儿的!”
  屋里没点灯,黑黢黢的一片。贺渊一只手麻溜地就把于清身上那单薄的衣裳给扒拉下来了,露出里头白皙的皮肤,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地伸进了亵裤里。
  于清双唇紧闭,一脸温顺的模样,任由他胡来。这几日,他又何尝不想贺渊呢?他和贺渊从来没分开过这久,上回贺渊去县城考秀才,都把他一起带着。今儿瞧见贺渊回来,是欢喜得不行。
  他心里透亮着呢,自然不会把对贺母的气撒到相公身上。再说了,松安镇来了个大师,办了花灯祈福的,都跟乐哥儿约好了,哪能不去呢?谁家不想借着放花灯添添福气,图自家平平安安、喜乐无忧的。
  窗外夜色正浓,一轮圆月挂在天边,静静见证着屋内炽热的缠绵。良久,屋里的动静才慢慢停歇,只剩下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等两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了,贺渊才把衣裳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起身去点亮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于清脸颊红扑扑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他淡淡地瞥了贺渊一眼,拉过被子盖住身子。一番折腾下来,大半的精神都没了,打着哈欠就准备睡觉。
  贺渊满脸堆笑地坐到床边,讨好道:“清哥,明儿一早跟我回家呗,大宝小宝都吵着要见你呢。儿子还小,哪能离得开小爹爹呀。”
  于清躺在床上,只用一床薄被遮住了身上大半春光,微微睁开眼,哼了一声:“哼,我走了这些日子,没见你娘带着他们来找我,如今你倒拿儿子来说事儿。”
  “是是是,我这嘴快,说错话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于清可不乐意了,声音提高了几分:“哪是你的错,都是你娘的错!就看我没娘家人,觉得我好欺负!”
  贺渊轻轻拍着于清的背,就跟哄一只闹脾气的小猫似的,夫郎这腰细腿长的,屁股还挺翘,那双桃花眼真勾人啊,可真是捡到宝了。
  贺渊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是我的错,都怪我没考虑周全。我本来就知道娘和你处不来,要是这次我把你带上,后面这些糟心事就都不会发生了,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贺渊望着床上的于清,眼神坚定:“清哥,我跟你保证,日后不管我去哪儿,走多远,都一定把你带上。这样一来,下回你跟娘再有矛盾,只要是她不对,我肯定站你这边。”
  于清声音带着事后的疲惫,轻飘飘地问:“那……那要是我做得不对,你就不帮我了?”
  贺渊微微一愣,随即讨好道:“我相信清哥做事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哪能轻易犯错呢?”
  于清轻哼一声,满意地点了点头。
  “清哥,你点头就是同意跟我回去啦?”
  “我本来就是气你娘,又不是气你,干嘛为难你呀。再说了,我要是不回去,不就叫那些爱嚼舌根的人看笑话了?咱俩好好把日子过起来,让那些人瞧瞧,咱们夫夫俩和和美美、恩恩爱爱的!”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于清就早早起了床,在客栈房间里仔仔细细地捯饬起来。他认真地梳着头发,插上一支精巧的发簪,又换上一身青绿色的长衫。
  街上热闹的时候,小两口手牵着手走出了客栈。一路上,引得不少人侧目,都直夸他们般配。
  刚走进流云巷,就被巷子里的婆子们瞧见了。
  巷口的王翠花向来是个大嘴巴,这会儿忍不住凑到身边妇人耳边,压低声音说:“哟,这不是贺家那口子嘛,前几日听说……”
  话还没说完,贺渊就笑着接过话茬:“王婶,这坊间的传闻啊,总是慢好几步。我和我家夫郎不过是分开了一小段时间,我俩感情好着呢,从来没闹过矛盾。而且我也秀才,在书院算是有点小名气,希望大家日后说话多留个心眼儿,可别让那些没影的闲话,坏了我们两口子的感情。”
  王翠花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这孩子说的,我这……我这不是惦记着你们,打心眼里关心。”
  住在她对面的孙婆子,平日里就和王翠花不对付,俩人经常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面红耳赤。
  这会儿,孙婆子瞅准机会,扯着尖嗓子说:“哟,王翠花,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好心啦?我看你就是想嚼舌根,想看人家小两口的笑话吧。”
  王翠花一听,急得跳脚:“孙婆子,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哪有那心思!”
  孙婆婆双手叉腰,毫不示弱:“哼,你自己心里清楚!人家贺秀才和他家夫郎恩恩爱爱的,哪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