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但对贺渊而言,不过是小猫挠痒痒的挑衅,猛虎连踹数脚,贺渊依然不为所动。
  于清转而,伸出手掐捏贺渊肩头,恶狠狠道:“贺渊, 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给我起床煮饭,昨晚上你舒坦了, 连碗粥都不愿给我煮,下回你别想了。”
  贺渊猛地睁眼,难以置信看向于清:“你说这话咋不摸摸良心,看看你还有没有心,你干的这叫啥事!”
  “我那么信你,你倒好,跟我耍心眼,利用我对你的喜欢和没防备,偷我的契书,真让我心凉透了。”
  “那晚,家里老有窸窸窣窣声,我做梦都当是耗子成精,根本没想到是你那不安分的手,爪爪起来偷契书。”
  说起这事,于清脸上闪过愧疚,很快找好借口:“阿渊~,咱俩都成亲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咋还揪着契书不放呢。”
  “难道等把我玩腻,打算转手给别人,还能赚回本?”
  贺渊立刻高声打断:“你咋能这么想我,我要有这心思,咋会娶你进门,明明你有错,咋成我的问题了。”
  “于清,我要这样,早把你赶出门了,哪还留你在家变戏法,天天一出,不带重样的。”
  贺渊接着调侃:“于清,你真有唱戏天赋,咋没去戏班,准能出名,瞧你这嘴,能黑白颠倒,谁都比不上。”
  于清眼眶红红,满是委屈:“相公,烧都烧了,你高兴的话,咱去官府再写一份,反正我就是个玩意儿。”
  “没人疼没人爱,没关系,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挚爱,能让你开心就行,为了你,相公~我啥都愿受着。”
  贺渊瞪他一眼:“哼,烧了再写有啥用,于清,你咋就不明白,不是契书的事,关键是你老说谎骗我。”
  “刚那些话,你随口就来,我还能不知你啥人,我真是瞎眼喜欢你,现在说这些也挽回不了我,这事咱俩没完。”
  于清小心捏着被角,轻声说:“那昨晚感觉咋样?这事我错,下次不敢了。”
  “你别气了,夫郎在你身边,还能给你生娃娃,能让你快活,要不,多让你来几回,行不,相公。”
  见贺渊还皱着眉,于清轻轻下床,走向梳妆木柜,从抽屉拿出个素布荷包。
  从于清起身后,贺渊目光就没离开,心里琢磨,今儿非得让这小骗子知道,贺渊有脾气,契书不重要,烧之前总得问一声,招呼不打,没规矩。
  眼看小骗子转身,贺渊立刻摆出傲慢样,微微侧头,于清手里紧攥荷包,走得很慢,到床沿。
  他双唇紧闭,眼角落泪,从荷包拿出张纸,朝贺渊脸上扔:“还给你,每日给我口饭就行,我好养活,等你厌烦我,我就投河,行了吧。”
  “我于清,身世不好,但对你一心一意,这辈子就你一个汉子。”
  薄纸顺着贺渊脸颊落腿边,一低头就能看到纸上内容,我*,这不是契书吗,贺渊一下坐起,抓起纸张。
  当着于清的面,撕个粉碎:“我说了,不是契书的事,是你不该骗我,懂不懂?这事哪能这么容易算了。”
  然而,贺渊突然语气变了,贱兮兮说:“要是你真心悔改,愿意这样补偿,那趁爹娘不在,多陪陪我,昨晚你一直喊轻点,我都没敢用力呢。”
  于清闻言,知晓他怒气已消,唇角不可察觉地勾了勾,但面上依旧淡漠:“我饿了,你煮,还是我煮?”
  贺渊连忙讨好道:“我我我,夫郎,当然我煮饭了,想吃什么,我厨艺还行,煮两碗糖水鸡蛋如何,我最拿手了。”
  于清点了点头:“赶紧去。”
  贺渊连忙从床上跃起,胡乱套上衣物,临走前还不忘,将于清扶至床铺躺下:“清哥,腰还痛吗?拿我枕头垫一下吧,能舒服些。”
  “行了,废话咋这多,都说饿了,还墨迹个啥,赶紧做饭去,拍马屁,你都拍不来吗?”
  贺渊嘻嘻一笑:“清哥,你说的对,拍马屁,哪有你在行啊,日后多教教我,为夫现在就去做,要不了多久哈。”
  言罢,贺渊步履匆匆,拿了块红糖,直往灶屋走去,厨艺方面,他真不算精通,毕竟上辈子吃的几乎是盒饭与方便面。
  所知晓的菜方子,是幼时在后厨,帮着洗碗赚零花钱,孤儿院愿意养活他,已是很不错了,也别想自个能有零用钱。
  方子是大厨教授学徒时,别人见一小娃,也未在意过,但贺渊记性好,即使不想记,也将这些记了个七七八八。
  贺渊站在灶台前,见锅内热水翻腾,连忙打入鸡蛋,加入一块红糖,没一会儿红糖随水温逐渐化开,散发出甜香味儿。
  用清水洗了碗勺,贺渊先盛出一碗香甜糖水,再用木勺捞出三个荷包蛋放入另一碗中,随后,手拿布巾端起碗走向房间。
  一进房门,贺渊脸上便露出讨好笑容:“清哥,来,用布巾垫着碗底,小心烫。”
  于清坐起身接过碗,轻轻舀起一勺糖水,吹凉后才送入口中。
  “清哥,咱俩手头紧,但我决定以后省点你吃荷包蛋,我喝汤就够了。说着,他特意坐到床沿边,让于清看见自己碗里确实只有汤水,一个荷包蛋的影也未见。”
  于清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却有些心疼地说:“家里鸡蛋多着呢,咋不多打几个,放家里也得放坏,拿去镇上卖,还不一定能卖出去。”
  贺渊连忙摆手,笑道:“哎呀,清哥,我少吃几个,你就能多吃几个嘛,你是我夫郎,我讨好你,那不应该的。”
  于清听后立即就不干了,想将碗中鸡蛋分给贺渊,但贺渊却灵活地站起身,端着碗躲开了。
  贺渊微微上扬唇角,歪着头咧嘴一笑:“夫郎,为夫都说了不用,锅里还剩了两个,我先喝汤垫垫肚子,也顺便讨好一下你。”
  “清哥,你觉得我这马屁拍的如何?”
  于清觉得心中一股无名火,快要压制不住,正当想破口大骂时。
  贺渊却见好就收,迅速溜去灶屋,还不忘说道:“清哥,一会儿我来收碗,你先放一边吧。”
  于清只觉得,这个贱人,自己真是瞎了眼,黑了心才对这个臭玩意儿死缠烂打。
  今日,于清身子不适,贺渊下午也未在家中躲懒,将昨晚剩的一些汤水倒给土小黄后,拎起竹篮,人都走到土路上了,土小黄还试图跟上他的脚步。
  贺渊转过身:“土小黄,赶紧回去,你这腿太短了,我还要上山呢,你回去陪清哥呗。”
  见土小黄并未停下,快速向前跑来,贺渊无奈蹲下身,抱起土小黄揉了一把,毛茸茸的头,然后,抱着它往回走去,将狗崽抱进房内才说道:“清哥,我怕你寂寞,把土小黄放到屋里陪你哈。”
  如此,贺渊身后才没了小尾巴,先去了贺小云家,叫上云哥儿后,两人一路往山上走去。
  在山中寻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找到还结着桑葚果的桑树,之前碰到的桑树都已被摘得干干净净。
  桑葚五六月份逐渐成熟,农家人会早早上山寻找桑树,桑葚不但好吃,还能卖钱。
  两人也算运气好,在山窝找到了这仅剩的几颗桑树,桑树并不高,无需用木钩子,他们二话不说,各自散去爬上一棵树便利索地摘起桑葚果。
  待几棵树都扫荡干净,贺渊漫不经心说道:“云哥儿,去我家吃晚食,而后就在我家歇下。”
  贺小云闻言,满心欢喜,他最喜欢清哥哥了,不但是村里最漂亮的哥儿,待人还温和大方,时常给他做好吃的,于是立即连连点头。
  见计谋轻易得逞,贺渊心中暗自窃喜,眼眸划过一抹狡滑。
  归途之中,偶遇一条潺潺小溪,贺渊兴致盎然:“云哥儿,我弄几条鱼回去,咱们再去买块豆腐,晚上熬个鱼汤豆腐。”
  溪水边石头上覆满青苔,稍有不慎便可滑落水中,幸而溪水不深,无甚大碍。贺渊叮嘱贺晓云,在路边等候自己,则穿梭林间,在山中找了根树叉
  时间缓缓流逝,贺小云倚靠树身小歇,几乎快入梦时。贺渊才手持树叉,树叉上插着三条鲤鱼,走至贺小云身旁。
  贺渊用脚轻轻踢了踢贺小云,笑道:“云哥儿,让你等着,你还睡着了,这日子倒是舒坦。”
  贺小云揉了揉眼:“阿渊哥,你是大少爷,抓鱼之事还是留给我那粗犷大哥吧,他眼疾手快,抓鱼正合适哩。”
  贺渊难掩笑意:“行了行了,快点儿起来,咱抓紧时间下山嘞。”
  下山路就是比上山轻松,两人边走边跑步履轻松,如今已是五月底,气温渐暖,夜幕也缓缓推迟来临。
  此时,太阳不过才日落西山,天边晕染着黄晕,金色余晖洒满整个村庄,家家户户升起寥寥炊烟。
  田地劳作的汉子,纷纷扛起锄头,镰刀或是背篓,一路结伴谈笑,往家中归去。
  陶方正驱赶羊群归家,一眼便瞧见他们,挥舞着手中羊鞭,大声喊道:“嘿,渊哥,看这儿,今儿上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