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贺渊沉下脸正色道:“夫郎,今晚不行,若是你忍不住叫出声,让人听去不好。”
  于清真想给这臭流氓两巴掌,脑子里全装龌龊事,咋不看看家里有多少人,贺渊要敢来,非把他那玩意夹断不可。
  于清心中仅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贺渊尽快将三百文钱上缴,他略显不悦,恼怒地说:“贺渊,平日里究竟是如何想我,我于清可是村里一枝花,怎会是那离不开汉子的人。”
  贺渊努力克制胸腔中翻滚的笑意,连肩膀都轻颤着,最终,他还是未能按耐住,一边笑一边不忘嘲讽道:“就你,你还是村里一枝花,那我不得是村里的香饽饽。”
  话未说完,于清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哼,你若非是块香饽饽,又怎能配得上我。”
  “于清,你咋说话的,若非你死缠烂打,若非我还算有点良心,若非你就会掉眼泪,你岂能拿得下我贺渊?”
  “你给我听好了,若不是我好之后,发现有你这拖油瓶,我早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尝尽世间好滋味。”
  言毕,于清骤然间开始发癫,从床上跃起直扑向贺渊,意图掐死他,可贺渊早有防范,身形一晃,轻松闪避。
  贺渊非但未动怒,反而言辞更加犀利,于清愈发气急败坏,怒火中烧,双眼赤红一片。
  于清赤足便想下地,今晚非要掐死贺渊不可,但贺渊敏锐捕捉到某人意图,动作迅捷,不等人完全起身,便将对方稳稳抱起,扔到床上,癫人就是癫,他才给于清洗了脚,哪会让人轻易得逞。
  见于清还妄想从床上爬起,贺渊想也没想直接扑上床,拿起软枕与这癫人,边喊边骂打成一片,也未有人在意木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响。
  直至贺渊杖着力气大,双手双脚将于清死死缠在床上,压制怒火道:“你若再闹,我就把你扔出去。”
  “贺渊,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有本事你来试试。”
  于清气得脖子涨红,恨不得咬死贺渊这头色狼,硬邦邦的一直蹭他屁股,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把我扔出去了,谁来帮你呀,硬成什么样了。”
  贺渊闻言,不止耳朵泛起红意,脸上更是爆红一片,这好软呀,还怪舒服的,他哄骗道:“夫郎,咱们一起去净房呗,随便你怎么打,我绝对不还手。”
  “你疯了吧,今晚不合适。”
  贺渊苦苦哀求:“你都是我夫郎了,用手嘛,用手帮帮我。”
  最终,贺渊一人在净房一桶又一桶凉水冲洗心中燥热,直至按压下心中那团火后,才回到房内,见于清已躺在薄被中,呼吸均匀,睡得香沉。
  贺渊吹灭烛火,轻手轻脚摸黑上床,将于清揽入怀中,一同缓缓睡去。
  …………
  次日,公鸡打鸣声划破了村庄的宁静,贺渊怀中人微微动了动,不久,于清就挣扎着要起身,贺渊朦胧中不满嘀咕了一声:“干啥,再睡会。”
  “阿渊,放开,我得起了,今儿忙着嘞。”
  贺渊在迷糊中松开了手,于清则小心地爬下床,借着木窗外光亮,在房内穿上衣物,长发用布条随意束起。
  于清一走出门,便直奔灶房而去,刚嫁进门的夫郎,要给长辈敬茶水,虽说他们成亲并未在意礼数,但茶还是该敬。
  更何况,外祖几人,今日一早便要离去,不得早点忙活,把昨日荤腥热一热,在炒几盘好菜。
  刚点燃灶火,贺母跨过门槛走进来,见到于清在灶屋忙活,面上立刻露出笑容:“清哥儿,咋起这么早,昨晚那么凶,床摇得嘎吱响,你咋个吃得消嘛,赶紧回去陪阿渊再睡会儿。”
  贺母说着,已伸手拉起于清,想将人推出灶屋,于清脑中不断回响贺母那段话的含义。
  但无需深想,他就琢磨出贺母怕是想多了,可该怎么说才好,总不能说与他儿子昨晚打了半宿吧。
  不行,这话他不能说,反正难堪的不止他一人,隔壁屋睡的可是外祖与大舅舅,前几日就把那屋拾掇出来了,他一应物品全搬至贺渊房中。
  于清现下知晓自己丢了人,也无心在灶屋忙活,他向贺母温和一笑:“娘,那麻烦您了,我一会儿回来烧锅热水,到时给您们敬茶。”
  贺母欣然应允:“行行行,你能有这份心意就成了。”
  于清转身回房,见贺渊还躺在床上睡得昏沉,可不能让人再这么睡下去。贺渊是个不要脸的,他于清可是个要脸的。
  于清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摇晃贺渊,低语中夹带几分急切:“阿渊,醒醒,出大事儿了,别睡了。”
  贺渊沉睡于美梦之中,梦中于清如成精的花妖一般貌美,更是百般讨好于他,正当他打算剥去花瓣时,咔,美梦如镜花水月般破碎。
  贺渊睁开惺松睡眼,眸光幽怨地望向于清,无声控诉破坏自己美梦的小哥儿。
  于清却并未理会这满含委屈的目光,急切地摇着贺渊的手:“阿渊,真的出大事儿了,你快想想办法。”
  贺渊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睡意,不解地问:“大早上的,莫不是天上掉银子了。”
  于清苦笑:“昨儿咱俩不是打了一架嘛。”
  “夫郎,夫夫打架多正常,你别往心里去,我不会怪你的。”
  “不是,阿渊,”于清语气加重:“昨晚咱们动静太大,怕是让人误认为咱们昨晚圆房了。”
  “而且,”于清越说声音越低:“还觉得你动静不小哩。”
  “什么,”贺渊猛然从床上坐起,反握住于清的手,急道:“你说什么,真的,假的。”
  于清将方才事儿,快速与贺渊讲述一遍,贺渊无奈的抬手扶额,都怪他气急了,未曾想这木床,如此藏不住事儿。
  于清刚过门的夫郎,自不能在屋中躲懒,拍了拍贺渊肩膀:“你先想想一会儿咋说,我得去灶屋烧水,今儿咱俩得敬茶,我先走了哈。”
  话毕,于清便匆忙忙回了灶屋,独留贺渊一人,他在心中暗自思量,于清是个厚脸皮,别看方才紧张兮兮的,实际心里乐开了花吧。
  贺渊颓废地倒在床上,想了好一阵,直至于清敲门喊道:“阿渊,收拾收拾出来给长辈敬茶嘞。”
  贺渊与于清恭敬地向家中长辈敬了茶水后,才坐到木桌旁,吃起了饭食。
  贺渊随意提及:“昨日办席,屋里进了只耗子在我房里,家中吃食好生放着。昨晚打了半夜的耗子,都没给打死,跟成精了似的,衣柜,床底到处钻,拿着扫帚都打不死。”
  贺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昨晚你房中闹出那么大动静,是在打耗子嘞。”
  贺渊面不改色扯谎:“正是,耗子像发了癫似的,搁屋里到处跑,下回遇着非给扒了皮不可。”
  贺母放下手中碗筷,目光不善望向于清:“清哥儿呀,方才长辈给你的喜钱,可得交给阿渊保管,你一小哥儿,哪懂得打理家中钱财。”
  于清似笑非笑道:“娘,我与阿渊是夫夫,放哪儿都是一样滴,再说了,阿渊不喜这俗物,钱财一向交于我保管。”
  “你才进门,好生伶牙俐齿,可真是贪财,没见过钱一般。”
  贺渊将碗筷重重放置于桌上,直言不讳:“够了,有完没完了,这才第一天,往后日子还咋过。”
  外祖适时出言劝解:“他们小两口的事儿,你便少操些心吧,打理好铺子才是正事。”
  贺母如今看于清,是哪哪都不顺眼,在贺家装了十几年孙子,当下还敢顶撞人了,往后也不晓得,能把她这个娘放在眼里不。
  念及儿子对于清喜爱,她只好压制怒气,打算待儿子不在家时,再好好管教于清一顿。
  于清面带笑容,为贺母夹了一筷子肉:“娘,多吃点,咱们日子长着呢。”
  第28章
  贺父载着一行人离去, 家中只剩他与于清,爹娘近期需夜宿铺里忙于赶工。
  于清用菜汤将剩饭搅拌后倒给土小黄,两人便准备出门, 贺渊挑起两个空木桶, 因半月未有雨水, 瓜田缺不得水分, 他每隔几日在井边打水灌溉田地。
  浇完水后, 贺渊转身见于清背起装满脏衣物的背篓:“清哥你去河边洗衣裳呀, 一块儿, 我去河边几块旱地浇个水。”
  两人并肩走在村间土路上,土小黄甩着尾巴欢快跟在后头,途中,碰上了贺山,他正与村里一群青壮汉子,朝村口方向走去。
  于清与贺山打了声招呼, 便喊上土小黄往河边走去。
  贺渊问道:“大山哥, 你们要出去做工呀。”
  “是哩,田地活计都拾掇好了,我就想去县城找个活儿。”
  贺渊知晓贺山,一有空闲就会外出做工,不然五亩薄田怎能养活两兄弟呀,好在贺山每次去县城都会约上几人一路,彼此间也有个照应。
  “大山哥,云哥儿一人在家能行吗?不如喊到我家来住几日。”
  贺山憨厚一笑:“咋个不行, 往年不也他一人在家, 我家离周夫郎家近,每次出远门都给了周夫郎十文钱, 让云哥儿晚上去周夫郎家过夜,白日里回家吃饭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