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沈嘉禾松手,她立刻把宝石豌豆塞进嘴里。
  很快,她的脸浮起血色,体温升高,心跳加速,身上出了一层汗。
  “你感觉怎样?”沈嘉禾观察她。
  “很好!非常好!”
  馆主闭眼感受身体的变化,神色兴奋:“我活过来了!恢复健康了!我浑身有劲,能跑一千米!跑一万米说不定也可以!”
  说完她就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在病房里走动,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呼吸急促。她的眉眼舒展开来,脸上全是笑,看沈嘉禾的目光充满惊喜:“你的药,很有用啊!”
  增强体质就能治好馆主的病?
  沈嘉禾没忍住,给馆主丢了个鉴定术。
  【沈宝树:普通人类,患有免疫性疾病,吃了宝石豌豆后体质得到轻微增强,病情减轻,坚持治疗一段时间可以完全恢复健康……】
  原来人也在鉴定术的鉴定范围之内,鉴定结果还蛮详细的。
  既然沈宝树得了宝石豌豆的好处,沈嘉禾不客气了:“欠我的十五万什么时候还我?”
  “先给你五万,过几天我要是也像现在这样精神,肯定会把钱付给你!”沈宝树穿好拖鞋,拿起手机转账五万到沈嘉禾的账户,点开外卖app,“我生病后胃口很差,好久没吃炸鸡了,你吃不吃?我请。”
  “炸的东西我怕上火。”
  “对哦,会上火,我不吃了!我要吃健康的!”沈宝树在app上寻找,小声念叨,“什么东西健康呢?水果蔬菜,我可以点个鸡汤,点一些清淡的肉类食物……”
  见她状态良好,沈嘉禾说:“给你三天,余下的十万尽快转入我的账号。”
  沈宝树盯着手机点点头,在沈嘉禾走向病房门口的时候,她叫了一声:“还有没有药?”
  “有,但是我的药你只能吃一次,第二次吃没效果。”
  “这样啊。”沈宝树失望。
  走到医院的大门,沈嘉禾叫了车,等司机来接。
  马路对面有个公交车站点,公交车停下,车上下来了一群人。她瞥了一眼,看见一个戴着帽子、墨镜的矮个男胖子,毫不费劲地认出他是张明。
  张明进了医院。
  沈嘉禾坐进司机的车,掏出手机玩,很快便将偶然遇到的张明忘在脑后。
  第9章
  张明是来医院治病的,他搞到一点钱,急于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救。
  ……应该是有救的,别自己吓自己,要乐观一点!他想,他一直保持健身的良好习惯,比普通人更健康更强壮,药肯定残害不了他!
  挂号排队,终于见到医生。
  张明摘下帽子,几撮头发立刻混着大块头皮屑掉下来,露出他斑秃严重的脑袋。男医生露出惊诧神色,张明看在眼里,很尴尬,更多的却是恼火。
  他现在的样子很恶心吗?
  他也不想的!
  这个医生一脸看不起他的样子,太欠揍了,看完病能不能给医生来一拳?
  像是察觉到他的怒意,男医生迅速进入状态:“张先生,你好,你觉得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我掉头发了,大把大把地掉,头皮也在掉……”
  张明低头陈述病情,发现鼻子湿乎乎的,伸手一摸,再一看,满手都是鼻血。那颜色红得刺眼,他目光颤动,墨镜下的眼睛里忽然涌出热泪。
  又流鼻血了!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他会死吗?他还这么年轻,他不想死,他要活!
  伸出染血的手,张明猛地抓住医生,哭着恳求道:“救我!医生,你一定要救我!”
  干净的衣服被病人用血弄脏了,病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病,本来就讨厌张明的男医生变了脸色。他急忙推开张明:“别拉我!你冷静点!呃啊——”
  他的脖子一下子被张明掐住,张明的力气大得可怕,将他按在桌子上,声音阴冷黏滑:“你……厌恶我?”
  “嗬……”脖子受制于人,男医生说不出话。
  他感到呼吸困难,本能地挣扎,碰掉了桌子上的保温杯。
  张明力气太大,他像个小鸡仔一样脆弱,在对方又热又胖的大手下逐渐窒息,大脑开始缺氧。
  要被病人掐死了吗?
  恍惚之际,男医生依稀听到房间外传来大声叫喊:“发生什么事了?哎,你对医生干嘛?快放开医生!”
  马上就获救了!
  男医生放松下来,昏死过去。
  闻讯赶来的护士呼叫保安。
  可好几个保安一起上,也拉不开暴怒的张明。直到细心的护士发现他畏光,保安趁乱扒掉他脸上的墨镜,用手机强光灯照他的眼睛,才把快要死掉的医生解救出来。
  有人报警了,更多的人凑近围观,用手机分享八卦。
  保安们警惕地按住张明,怕他再次伤人。
  可他神色呆呆的,双眼不停地流泪,茫然无措地跟大家解释:“我不是故意掐他的,我生病了,他看不起我,我才打他!他没有医德!他该打!我病了,要看病!我掉头发,流鼻血……好亮啊,我看不清,眼睛要瞎了……”
  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指指点点:“他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这个人好恐怖!他的脸好像烂了……”
  “谁把这种人放进医院的?他连医生都打,哪个医生敢给他看病?”
  大脑仿佛塞满了浆糊,张明浑浑噩噩,见了警察也说不清楚话。他的手机被拿走,警察联系他的亲朋好友,没有人肯去警察局领他,警察也不敢放他走。
  医生差点被他掐死,他是精神不稳定的潜在杀人犯。
  第二天,张明在拘留所醒来,想起昨天去医院看病的经历,内心惶恐。
  为什么他会掐那个医生?那个医生确实讨人厌,但他为什么不能忍耐一下?他为什么那么冲动易怒?
  更重要的是,从掐医生脖子到醒
  来之前,他为什么表现得像个智商低下的傻子?难道药的副作用已经影响到他的大脑?
  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傻子,张明慌得不行,他用力拍门:“救命!救命!我生病了!我要看医生!我不想死!”
  警察没有理他。
  张明喊道:“我不是精神病!我的脑子很清楚!”
  昨天他差点掐死医生,没有人相信他。
  进了警察局,被当成精神病人,提出的要求遭到忽视,张明禁不住感到绝望。他是无辜的,他被人骗了,被人害得倾家荡产,身体不健康了,眼睛快瞎了,为什么警察还要关押他?
  警察怎么不去抓骗他的贱人!
  张明越想越委屈,酸涩的眼睛涌出热泪,他一边哭一边控诉:“我冤枉啊!别人骗我,把毒药当成保健品卖给我吃,你们为什么不抓可恶的骗子?反而抓我?……”
  喊了一个上午,他嗓子喊到哑了,眼睛哭到睁不开,力气也没了,什么都没得到。
  午饭的分量很少,少到吃不饱,张明捂着眼睛缩在角落里,恨透了骗子。
  他想,他应该去研究所找那个姓李的该死的恶/棍算账,而不是去医院掐医生脖子,把自己搞进拘留所里。
  天花板上,摄像头将他的沮丧记录下来,两个人正在透过监控看他。
  “他瞧着像恢复清醒了。”
  “那种药的不良反应这么严重吗?”
  “别人也吃药,不良反应也就偶尔头痛几分钟。张明估计不适合吃药,他硬要吃,才把自己吃成这样。”解释的男青年染着黄毛,眼睛蔚蓝,长相俊秀。
  他是李逸人,李争辉的堂弟。
  另一个人穿警察制服,鼻子上长着大黑痣,恭敬地问:“您要跟他谈谈吗?”
  “当然。”李逸人站起身,理了理衣服,说起话来彬彬有礼,“劳烦你陪我走一趟。”
  两人来到拘留所外,张明听到声音,从指缝里看向他们。
  他的眼睛越来越畏光,失去墨镜的保护,在室内都不敢完全睁开眼睛,否则眼睛会感到酸涩刺痛。外面的是两个男人,他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发问:“你们是谁?”
  李逸人说:“我是医生,听说你病了,想带你去做个身体检查。”
  张明激动地站起来:“快!我要治好我的身体!”
  李逸人说到做到,把张明带去医院做检查,很快得到张明的身体数据。
  “我怎样了?我的身体能治好吧?”张明努力眯起眼睛,检查报告单上的字糊成一团,他不得不求助别人。
  他的体检结果李逸人已经知道了,接过检查单随意地扫了一眼,思考着如何回答。
  张明的服药副作用太严重,浑身上下处处是毛病,就算立刻得到最好的治疗,也活不了几天。
  这样一个废人,还有什么用处?
  不如早点死,将尸体献出来供人解剖研究,为药的进一步完善发挥最后的余热。
  讲真的,李逸人也想知道,为什么同样的药用在张明身上,产生的不良反应竟会强烈到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