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但是兰君又说凤君千岁和蔺倢伃是狼人,这本宫倒有些分不清了,不过蔺倢伃的确有些问题,那么肯定地就认为千岁是预言家,还将票投给了陆贵仪,嗯,本宫觉得兰君和蔺倢伃问题比较大,应该是狼,至于千岁…”
  释潆说到这儿无奈地笑了一下:“千岁您实在是太厉害了,臣侍无法判断您到底是真是假,虽说您昨天有过狼人跳预言家的时候,但也不能否认您真的拿预言家的可能,还是听听女巫的说法吧。”
  上一轮是逆序发言,这一轮就变成了顺序发言,裴青还是第二个。
  “兰君,查杀。”
  杯盖落下的叮铃脆响伴随着这一道声音漂浮而来,夜里得了裴青手势示意的孟胥在微微的诧异过后做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裴青一手斜支着额头,一手转着座上散落的那些卡牌,信誓旦旦地开口。
  “昨天便说了要验兰君的,刚刚听他发言便有些不对劲儿了,果不其然,一手狼毛。”
  “容贵君一个,兰君一个,还剩下一个致力于要把我投出去打平衡的陆贵仪,你跑得掉吗?”
  裴青视线一转,轻挑着眉毛看向了陆修庭,即便陆修庭知道自己的底牌,然在那般具有强迫性的眼神之下,仍旧心虚了一刹那。
  “行了,也没什么可说了的,昨天的刀口大概率在我,女巫的药既然用了,估计我也活不过第三天了,出这个兰君吧,女巫夜里别忘了毒了陆贵仪就行。”
  裴青过后,轮到了孟胥。
  “嘁,千岁您可真是有趣,污蔑了容贵君不够,还要来污蔑臣侍,臣侍清清白白一张好人牌就被您这么打成了狼人,这轮臣侍是一定会投票给您的。”
  “本宫还是刚刚的想法,凤君一个,薛昭容一个,蔺倢伃一个,三只狼,已经走了一个,这局必须将凤君千岁投出去才有赢的可能,看清自己底牌是一张好人的,不投这个‘预言家’还等什么?”
  这波狼人互踩,都将对方踩到了泥里,哪怕是昨天薛焕和裴青一起玩过这个套路,也没这么激烈,此刻的他当真是有些目瞪口呆了。
  接下来是罗素,场上的第三只狼,伪装村民伪装得很成功,上一轮他弃票了,这一轮倒是分析了一下。
  “到这里女巫都没有出现,应该是在后面,如果昨夜刀口在凤君身上的话,那我就会信凤君的,投兰君,如果是别人,那就有得考虑了,大概率凤君会是个假预言家,会投给凤君。”
  这个发言倒是没什么问题,接下来便轮到了蔺浮烟。
  他上扬的眼线轻轻一挑,孟胥转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声,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昨夜的刀口,的确在凤君身上,臣侍用掉了解药,救了凤君,臣侍还是觉得陆贵仪…”
  “自爆!”
  孟胥抬手说道,蔺浮烟蹙了蹙眉,有些不懂这个套路,在场诸人,除了裴青以外也都是第一次见自爆,一时间有些诧异。
  方束:“狼人自爆,遗言之后将直接进入黑夜。”
  “没有遗言。”
  方束点了点头:“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
  裴青和罗素睁开了眼,对孟胥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裴青倒是没想到,孟胥一夜的研究居然还研究到自爆上了。
  这个时间段的自爆当真是一步好棋,既节省了时间,也打了在场的一个好人一个措手不及。
  裴青将刀口放到了强站边他这个悍跳狼的蔺浮烟身上。
  刀了这个女巫,女巫晚上必开毒,而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他会毒掉他一直怀疑的陆修庭。
  陆修庭从一开始在裴青眼里就暴露了,能让他这般有底气的,定然是个神职。
  只是裴青一开始不知道他是女巫还是猎人,昨夜的自刀也是一个大胆的试探。
  若是陆修庭是女巫,定然不会救他,裴青一直怀疑陆修庭是猎人的可能性大一些,如今果然确认了
  “狼人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
  尽管真的预言家早已经出局,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预言家请闭眼,女巫请睁眼。”
  “请问你要使用解药吗?请问你要使用毒药吗?”
  果不出裴青所料,蔺浮烟对陆修庭洒了毒。
  “天亮了,昨夜出局的玩家是,蔺倢伃和陆贵仪。”
  陆修庭脸色明显一变,方束继续说道:“游戏结束,狼人获得胜利。”
  裴青将玩游戏时维持着的那张扑克脸卸了下来,端起茶盏来润了润喉,心道面杀就是这点不好,太容易被人抿面相了,哪怕不维持人设他也得端着。
  复盘之际,蔺浮烟成为了众矢之的。
  “蔺浮烟你是不是蠢!有你这么当女巫的吗,开局不救人,居然还将解药给了狼人,毒药给了猎人,呵呵,本宫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
  薛焕首当其冲,对着蔺浮烟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释潆日常当着和事佬。
  “好啦好啦薛弟弟,蔺倢伃第一次玩,千岁又那么厉害,蔺倢伃分不清楚也没什么的。”
  “呵,不会玩就该心虚些,多学学才是正道,别一天到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引皇上,蔺倢伃该多动动脑子才是真的。”
  这是孟胥的首场胜利,虽说少不了蔺浮烟这个女巫的功劳,但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惯他的狐媚样子,此刻不免出声嘲讽。
  蔺浮烟抿了抿红润妖艳的唇珠,倒也不反驳,躺平任嘲,只是看起来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孟胥更看不惯了:“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皇上如今可不在。”
  “你们复盘就复盘,别说些没用的东西。”
  裴青有些看不下去孟胥和薛焕两人的刻薄样子,出言提醒道。
  蔺浮烟似是没想到还会有人帮他说话,十分感激地看向了裴青。
  有了凤君的这句警告,薛焕的脸色虽然依旧很臭,但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地辱骂蔺浮烟了,孟胥也消停了不少。
  请安过后,诸君卿分别散去,东方容临走前还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裴青一眼,裴青彼时还端着姿态,也不怕东方容打量,坦然得很。
  东方容离去之后,裴青松了口气,正准备回去补个觉的时候,还未离去的蔺浮烟开口了。
  “千岁。”
  他扑通一下跪在了裴青的宝座前,裴青顿时清醒了,不仅如此,还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你起来啊!”
  我靠折不折寿啊!
  他都能接受室友们叫他爸爸,也接受不了有同龄人在他面前说跪就跪啊!
  “臣侍…想求千岁庇佑,还请千岁看在今天这个投名状的份上,可怜可怜臣侍…”
  “嗯?什么东西?”
  裴青满脑门问号,庇佑?他都得防着自己不被打入冷宫,还能庇佑别人?
  还有投名状?什么投名状?
  蔺浮烟一双璀璨的眸中泛着水光,跪在裴青脚下哭诉着自己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臣侍已经有数月未见过皇上了,月俸也被克扣得只剩一半,如今宫中连个多余的炭炉都不敢点,生怕熬不过这个寒冬。”
  “臣侍刚刚一直站在千岁您的队伍里,还请千岁念在臣侍忠心的份上,可怜可怜臣侍吧,臣侍往后定唯千岁您马首是瞻!”
  泪光之下,掩藏着点点暗芒,蔺浮烟进宫之际谁也看不上,觉得自己是皇上的心尖,只是如今才明白过来,在这宫中独自一人是活不下去的。
  背后没有势力,就要站别人的队伍,他纠结了数月,在这两天的深思熟虑之下,终是选择了裴云卿这个凤君。
  裴云卿以前是不受宠,但他有太后做靠山,有裴家当后盾,他便再不得皇上喜欢也是凤君。
  而如今,便是皇上不也妥协在了裴家的权势之上,连续两夜去了凤梧宫吗?
  蔺浮烟看得清楚,便想着先一步走出这步棋,不然等以后凤君再得宠些,来附和的君卿们多了,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刚刚的游戏中,他不是没觉得凤君有可能是狼人,但他既然决定了要站队,便不能再三心二意的惹人生嫌,所以最后他才会义无反顾地救了自刀的凤君,毒了陆修庭。
  即便被薛焕和孟胥辱骂嘲讽,他也一定要得到凤君的那一丝信任。
  “哦,你说刚刚啊。”
  裴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招呼着南晨和他一起将蔺浮烟扶了起来。
  蔺浮烟满眼哀求地看向裴青,本以为计划顺利的时候,裴青抬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开口说道。
  “你倒也不必如此,第一次玩站错边很正常,谁没被狼人骗过呢,我既不会骂你也不会歧视你的,以后想玩你还是可以玩,不用如此找补。”
  蔺浮烟:“???”
  “千岁,臣侍不是…”
  “哎呀,真的没事,我又不怪你,不就是玩得菜了一点吗,再说我悍跳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啊,大部分人都会信的,不怪你,真的,慢慢的你就会玩了,回去多研究研究啊,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