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略 第17节
  晚亭咯咯笑的道:“傻丫头,你没听过有个宋定伯卖鬼的故事吗?”
  青竹最爱听故事,闻言立刻来了兴趣,忙撒娇道:“姑娘好姑娘,快说给我听听。”恨不能趴到晚亭腿上汪汪叫两声讨好自家姑娘才好。
  晚亭瞅着她那副讨好的嘴脸,忍不住的笑。
  青竹急得直跺脚,噘嘴道:“好姑娘,快别笑了,等您说完了,再怎么笑,青竹也不管。”
  晚亭道:“我就奇怪了,怎么遇到上回惊险的事你倒不怕,却怕这看不见摸不着,无根无据的事呢?”
  青竹倒了杯茶来递给晚亭,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都是对不可知不可见的东西感到害怕的啊!若是大家都能见了,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晚亭笑着点头:“说的有理。瞧不出你这丫头倒有点子见识。”
  “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谁的丫头,我跟的主子是谁!”青竹骄傲地翘起嘴道。
  青竹这话说的大声,连赶车的方伯都笑的东倒西歪。
  晚亭笑骂了一句:“皮厚!”看着前方清晰可见的城门叹道:“进城了,该到家了。”
  方伯应声回答:“是啊,马上就要到家了。”
  “这么快!”青竹嘟嘴道。她还没玩够呢。这庄子上就是比府上好玩的多,每天也不需要很早起来,晚上听自家姑娘说说故事,白天摘摘野花抓抓蝴蝶蚂蚱什么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哪里像府里,天不亮就要起来,不管有事没事都不许睡懒觉。尤其是那些婆子媳妇们,老是有事没事地围着她打听姑娘的事,还问她在姑娘身边累不累苦不苦什么的。
  她们哪只眼看到她苦她累了?谁又看见姑娘对她不好了?竟然还瞎说她被姑娘骂哭了!害她反复解释,无奈那些人就是不信,还拿一副同情的眼神看她。哼,真是讨厌死了!
  姑娘知道了却说不必解释,对于脑电流不正常的人来说,你的解释只会让自己更烦恼。
  姑娘最后长叹说,唉,解释也是个技术性的苦活啊!
  她听姑娘的话,于是就不解释了。可是,脑电流是什么东西?
  青竹发现自晚亭醒过来她经常听到新奇的话,有的她明白,有的不懂,不过这妨碍不了青竹的自得其乐。
  “好多人哦。这要什么时候才能进的去啊?”指着城门口攒动的人头,青竹皱眉。
  这时她听见晚亭喃喃自语道:“要是我能有绝世轻功踩着这些人的头飞过去,不知道会怎样轰动?或者,手拿一把ak47突突了,会不会…嗯,打住,你太恶毒了。”
  青竹傻眼。她又听不懂姑娘说什么了。ak47?突突?好新奇啊!
  人流缓缓移动,好不容易要到晚亭这里了。煞风景的是,有人插队了!
  插队啊!好过分!明明人家排了半天,累得要死,你一来就硬挤上前去,你嘴大是怎么的?晚亭暴怒了。
  “青竹,下去看看是哪个毛人抢对?当然了,要是什么不能惹的就算了。胳膊扛不过大腿,你懂点分寸啊。”晚亭交代,还怕这丫头犯楞,赶紧又交代了几句。
  青竹应声跳下车跑了过去。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扒着车窗问:“姑娘,是那个姓陈的贱人。怎么做?”
  是他?这个冤魂不散的三无蛋白质,就说他没品德没气质了,可真不冤枉他。瞧瞧,又干起插队的事了不是?
  “青竹,你去…还是算了。上车吧。”晚亭想了一想,转了想法。青竹不明白地爬上车。
  “姑娘怎么又算了?”
  “不想麻烦。”晚亭懒懒的笑着回答。
  青竹懂了,姑娘这是低调,高贵的低调。
  可是注定不能躲过的麻烦还是找上门来。
  “哟,真是有缘哪都能见你啊!”
  第44章 城外风光莺语乱
  晚亭一听这声音就烦。这何家姐妹怎么就阴魂不散呢?还有那个杜若,真不知到底哪里得罪她了,说话总是不阴不阳的刺叨人。
  奇了怪了,这城门口又不是风荷园那种地方,怎么这些个千金也不在乎身份,抛头露面的挤到这里来了?
  晚亭好奇的四下打量。也没看见什么能吸引她们的人啊!总不成是来欢迎那个三无男人的吧?晚亭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好笑起来。
  她的笑容落在一帮子看到她就来气的女子眼里,瞬间就犯了众怒。
  “笑什么笑!真不要脸!什么东西!”七嘴八舌,高低不一的声音,带着怒气,夹着火气,呯咛嗙啷的向着晚亭丢过来。真个是: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因着这骂声,进出或等候的人都将视线转向她们。一忽儿看看那群谩骂的女人群,一忽儿又看看晚亭,间或还发表着自己的看法。闹得城门口好不热闹。
  晚亭暗叫“倒霉”,好死不死的遇上了一群疯子。看看这四周的情形,这要是个意志薄弱的,怕不是当场得拼命或者是一头碰死了?至不济也会像泼妇一般的对骂一场,那时,里子面子统统丢个精光不说,还要让人嘴轻的说一句:“果然没有教养!”好么,所有的倒霉全是她背了,那帮爱装模作样的混蛋女人压根没什么事,她南宫晚亭可就顶风臭十里了。还得连累了三个府里的众姐妹。
  真真其情可恨,其心可诛!
  幸好,她不是当初的南宫晚亭。她才不会没出息的寻死觅活呢,她要活的比那些人舒服,要活的好好的,戳她们的眼珠子,气死她们!
  《李卫当官》里李卫不是有句口头禅么?人死臭块地,臭块地也要恶心恶心他们!她也是如此。
  低头喝了口茶,晚亭端端正正的坐在车里,无视一干人的眼神,闲闲地问:“青竹,你听到有狗叫了吗?”
  青竹早就气红了眼,只是主子没发话,她也只好忍着。好在自己的主子并不是以前那个不爱说话的姑娘,也是个不愿轻易吃哑巴亏的主。姑娘告诉她,关于吃亏是福,纯属胡说。那是娱乐人玩的。除非你惹不起人家,要不就只能说明你是个窝囊废!
  青竹从不认为姑娘是窝囊废,那样的主子,她青竹没兴趣跟着,免得憋屈死。就像姑娘说的,是人,就要活的有个人样。
  此时听到姑娘问她,立马就大声说道:“回禀姑娘,奴婢刚听到有几声叫,还没分辨出是猪是狗呢!”
  她说的义正辞严,仿佛真的是有猪狗叫嚷一般。加上个子娇小,声音甜脆,一副小女孩子的相貌,一时间让人颇有好感,很多人便笑了。
  这进出城门的大多是普通百姓,心思淳朴善良的居多,又见何氏姐妹等人遍身绫罗,满头珠围翠绕的,显见得是有钱人家不知疾苦的女子。
  再一看晚亭,虽然是坐在车里,然而也不过是普通的青围油幄车,穿的也简单普通,头上更是只有两支绾发的竹节簪子,除此再无他物。
  而再看那紧跟其后的车辆,也都是拉着些菜蔬瓜果之类的农作物,车轱辘上还带有少许泥土。显而易见是从乡下来的。
  这么一来,众人的心理就有了些倾斜。想着一个普通女子如何敢得罪那帮鲜衣丽服的女子?自然是那帮人欺负人了!瞧瞧,把人给欺负的!连个小女孩都看不下去生气了,骂她们是猪狗呢!
  就有人唯恐不乱地喊话:“小姑娘,你听错了。不是猪狗在叫,是那边的一群大家小姐再叫呢!”人群中有许多的男人,听了这句暧昧不明的话,当即轰然大笑。甚至有邪肆的男人说起了下流话。直把何氏姐妹一干人气的脸红耳赤,直欲喷出火来。
  晚亭说了句:“自作孽不可活。”便只低了头喝茶,装听不见,也不多理睬了。
  此时那个被晚亭放过并忘了的陈勇康站了出来,他下了车,掸了掸衣服,先对着何氏姐妹众人揖了一礼,回过头来又满脸不赞同的对着晚亭摇头道:“南宫三姑娘,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各位千金?着实失礼了。”又对何氏姐妹等人道:“各位小姐莫要生气,我这就让她与你们赔个礼,两厢言和了罢。”
  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和自相情愿的说话,晚亭顿时哭笑不得。
  这人可真人才啊!真是…晚亭气乐了,都不知道说陈勇康什么好了。
  青竹大声道:“呔!你是那片林子的鸟,叽叽喳喳的讨人嫌!我家姑娘的事,何时轮到你这贱人说话了?”
  众人一愣。
  贱人?这小丫头对陈勇康无礼也就罢了,居然还骂他为贱人!众女子惊的目瞪口呆,来往的人也好奇的看向陈勇康。那目光简直让陈勇康羞愤欲狂。
  “你…你这个好歹不知的贱丫头,”颤着手指头,陈勇康语不成句:“你家主子还没发话呢,哪里就轮到你个下贱奴婢说话了?还不掌嘴!”又喊道:“南宫晚亭,你的丫头说的话你听到了?你还不命人掌她嘴,要惹人笑话吗?”
  晚亭冷笑一声:“笑话!我的丫头自有我来管,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叫嚷?你又算哪根葱?”
  “可是她骂我,这是以下犯上!”
  晚亭挑眉冷哼:“活该!骂你还算轻了!什么以下犯上?你也配?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冲着我的丫头叫嚷?陈大公子,莫非青竹的那一鞋底还嫌轻了么?”
  陈勇康的脸迅速爆红,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确实不再有资格管晚亭的任何事,有没有权利对青竹喊打喊罚。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脸,似乎还能感受到隐隐的作痛。自知冒失,不顾众人的窃笑,忙忙拱了拱手,低头钻回了车里,再也不出来了。
  众女见陈勇康吃瘪,虽然好奇,但也没空去搭理他,自动调准炮火一致对向晚亭。
  杜若扶了扶头上的金翅翘步摇,淡淡的道:“南宫姑娘好大的气魄,竟连自己的未婚夫婿,工部陈侍郎的长公子也敢辱骂,想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众人哗然。连未婚夫也骂,这个确实不对了,尤其还是什么侍郎公子,大官啊!
  在众人心中,多少还是觉得女子该三从四德,温良恭俭以男人为天的。是以,杜若此话一出,立即扭转了局面,让众人觉得晚亭太凶悍太没有妇德了。
  青竹气的恨不能掐死杜若!
  第45章 巧言辩气煞杜若
  晚亭实在佩服杜若。心机够深,说话够有水平,也够狠。这女的要是进了宫,绝对能往上爬。而且还是踩着别人的肩往上爬,爬上去后还会将垫肩之人踩死。
  对于杜若,晚亭自认不如。
  但是…晚亭笑了,呵呵,青梅竹马是吧?
  “杜若姑娘的嘴果真如浸满了毒汁的花瓣,杀人于无形啊!”晚亭换了个坐姿,徐徐说道:“看来杜姑娘的家传绝学就是无中生有,含血喷人了。失敬!今日我倒是要偷师了,学一学杜若姑娘家的不二法门。”
  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我记得杜姑娘曾口口声声的指责过我,说道是我勾引了你青梅竹马的表哥,是不是?虽然至今我也不知道杜姑娘魂牵梦绕,痴痴爱恋,以心相许的那位表哥究竟是何方人士,但我还是要问一句,莫非杜姑娘说的,那位青梅竹马的表哥就是刚才这位背信弃义,欺我父亲不在家中,无人知道当初是他陈家得了我父亲的帮助因而纠缠着非要结亲的事实,如今却想另攀高枝,嫌我南宫府配他不上,因此上门去退亲,并将我的母亲气病倒的那位陈侍郎家的大公子…么?”
  晚亭一口气说完,让几次三番想插嘴的杜若都憋了回去。
  晚亭现在就是想将这水给搅浑了,只有这样,杜若才会急着解释,只有她解释,晚亭才能破了她设的僵局。所谓的越说越错,越急越错,就是这个道理。
  她知道,在这古代,没有哪一个女子愿意被人说成是私相授受,私定终身的。毕竟名誉始终是她们头上悬着的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
  而她故意将杜若的表哥歪扯到陈勇康身上,也就是想让杜若辩解。果然…
  “你胡说什么!”杜若伸着涂了红艳艳的寇丹的白嫩纤长食指怒道:“我的表哥怎么会是他!”
  “那既然不是,那为何杜姑娘在明知此情况下还如此紧张陈家公子?替他说话?”晚亭紧紧盯住不放,故意歪曲事实。
  “我何曾紧张他了?又何曾为他说话了?你休要混淆视听。”
  “哦?你不曾替他说话,那我斥骂无耻之徒时你又为何着急的糊弄众人说是我的未婚夫婿?我只当你心疼你的檀郎,才会对我恶语相向。又或许是曾经的青梅竹马,如今青梅熟了,莫非被竹马吃了?才不得不急上心头?”晚亭无耻地看着杜若笑:“这我就不清楚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杜若气的吐血。她好好一个千金闺秀,被这不上台面的女人抹黑成什么了?
  什么叫“心疼檀郎?”,什么又叫做“青梅熟了,叫竹马吃了?”太可气,太可恨,太…杜若眼一翻,晕过去了。
  晚亭拍拍手,叹息道:“唉,杜姑娘,虽然你也觉得自己丢脸了,但一直用这招装晕的把戏不嫌老套么?”
  青竹皱着小脸接道:“是啊,太没创意了。”晚亭被她的样子打败了,强忍着笑,忍的好难过。
  自古是两方开战,说的赢就说,说不赢就喊打,拳头称老大!
  杜家的家丁在杜若贴身丫鬟的指挥下恶狼一样凶狠地扑了上来。
  晚亭这才知道麻烦大了。现在她被堵在城外,离家还有些路,自是没处去搬救兵。而自己身边虽有男女,却只是些老幼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施展白秋水给的东西,否则铁定会被活活烧死。
  果然做人需要谨慎,果然做人不轻松啊!
  不远处的路上,三人三骑策马而来。本是说笑着的一人忽然“咦”了一声。
  左边的人便笑问道:“子远怎么了?”中间一个左袖随着马的起落在风中飘摆的男子也看向右边的英姿飒飒的青年。
  这三人正是紫衣侯上官云遥和秦曦秦朝阳,中间的那个是秦朝阳的三哥秦煦,表字润泽,当今的润王爷。
  兄弟两个眉眼倒是差不多,一样的圆脸,浓眉黑亮,一双眼更是有神。只是秦曦还有些婴儿肥,不及秦煦清朗悦目。两人的好相貌衬的一旁的上官云遥的国字脸,更是显得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