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现代情感] 《宿敌竹马说他不想和离》作者:戌炽【完结】
  简介:
  【自卑敏感拧巴妹宝x小狗不懂你但小狗永远爱你的引导型恋人】
  扬州富商之女付媛在父亲的算计下,被迫嫁给了她的宿敌竹马单阎。
  原以为自己后要被那人磋磨至死,却没曾想几年未见,那厮竟换了个模样。
  单阎嘴上与她争执不休,身子却诚实地对她千依百顺。
  付媛每做一件令他费解的事,他就会暗暗记下揣摩学习。
  他原以为付媛会被他打动,可她还是惦记着新婚之夜答应过的那封和离书。
  表面上的单阎:忙完这阵就离
  实际上的单阎:等我死了就离
  -
  婚后单阎无数次热烈的拥抱,竟让付媛发觉他身上迷人的体香。
  在他怀里,她总能宁下心神。
  于是她开始假意与单阎争吵,实则趁着单阎拥抱时反复嗅他身上的墨香。
  单阎:夫人消气了吗?
  付媛:没有。
  单阎:可是你在笑…
  付媛:看错了。
  -
  两人皆因对彼此的爱意舍不得计较过错,却酿出了无可挽回的祸。
  一次争吵,将两人间按捺许久的怨怼全数爆发。
  付媛沉默了很久,还是提出了和离。
  “和离书,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你了。”
  “到阎王爷面前再离。”
  -
  小剧场:
  付媛一次又一次的欺瞒,一个接一个谎话将心掩埋。
  直到某一天,一向沉着冷静,连被欺骗都心甘情愿的单阎好像疯了。
  他红着眼,纱帐缠绕过付媛娇嫩得一只手便能握住的双手。
  紫毫掠过肌肤的感觉,既痕痒又似有轻微的刺痛。
  男人一手攥着毛笔,一手捧着付媛亲手所写的话本,在她耳边厮磨:
  “夫人不是喜欢写话本吗?为夫也喜欢。”
  以下是阅读指南:
  1.sc,1v1,he,具体排雷见第一章 作话
  2.朝代背景仿宋,但架空免考究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宅斗 甜文 忠犬 先婚后爱
  主角:付媛 单阎
  一句话简介:训夫如训犬
  立意:遵从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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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1章
  扬州的春气养人,叫树上喜鹊暖窝缠绵。
  树梢被鹊窝压弯了枝头,垂在付家白墙青瓦。朝中堂望去,却见付媛端坐堂下,手里攥着话本不肯撒手,如柳般的细眉紧蹙,眉下一双清冷丹凤眼不时朝别处瞥去。心中苦闷化了怨气叹了又叹,就连墙柳都被她怨得低了半分。
  今日被她斥走的媒婆已然是第六个,付老爷坐于堂上满脸愁容。他手里紧握茶盏,用簌簌清茶尽力压下心中那怒火,然杯水车薪,怒意难消。见他暴起,身旁的庄十娘便知,家中老爷这是要动粗了,忙赶上前去拉着付媛进里屋。
  庄十娘是付媛生母,不过是同辈中排名第十,才唤作十娘。她向来紧着这一个女儿,哪怕外头的人如何说道付媛泼辣,她都不在乎。
  只是这婚事她已替付媛推了又推,被付媛动嘴皮子骂走的红娘是六个不错,可再算上前头替她拒的那些个娃娃亲与联姻,满打满算也有十个了。
  她哪怕知道,家中老爷最属意的女婿是隔壁单家的单阎,眼看着这左等右等的,净蹉跎了时日,才没了主意,要媒婆来家中走动。
  那单阎打小便与付家亲近,与付媛更是青梅竹马,两家自也寻思着撮合这对娃娃。可眼见着两人愈是亲近,付媛就愈是反感单阎,待到单阎大了,考取功名归来,竟没了消息。
  打他上任漕司以来,付老爷也不知第几次指着付媛的脑袋骂她“赔钱货”,不知攀着点单阎这高枝。
  庄十娘唠叨的这些话,付媛也都知晓。可她哪里算得上是泼辣,不过是前头付老爷觉着人配不上自个儿,加上娘亲在旁吹着枕边风,拒了四桩婚事;至于后头这六桩,庄十娘或许看不清楚,可付媛门儿清,不过是付老爷寻思着还是单阎最合适,替那厮寻借口,才由着她指摘上门的媒婆。
  这婚事,终归是由不得她一女子话事。
  “夫人,外头有客来了。”没等庄十娘叮嘱几句,这丫鬟便又进屋里来请了。她自知下回定护不住付媛,高低得挨老爷一身打,便一边攥着她衣袖,一边低声嘀咕,“这回要相不中,娘也只得替你寻些草药敷料了。”
  付老爷下手不知轻重,总会打得她身上发青紫,嘴里还不住地骂她“贱蹄子”,只消回想,付媛便觉着胆寒。可婚姻大事,她到底不想这般凑合,只扯嘴角,没多应嘴。
  谁知前脚刚入了中堂,后脚便听见付老爷喜笑颜开的恭维声。顺着他的背影望去,只窥见一个高大男子毕恭毕敬地躬着身与他攀谈。
  那男子剑眉下清澈的双目犹如静谧深海,深沉却又透着半分神秘。按理说这样的男子该是阴冷无情的,可他总是笑得灿然,那阵阵凛冽便也随之消散于无形。
  付媛只消远远一瞥,便认得那是她的竹马单阎。
  单阎自打准备科举以来,便闭门在家,只在过年过节时来过一两回付府。而后进京赶考又过了岁余,两人更是许久未见,生分中又似偏有一份熟悉。
  关于单阎的美谈近日早已传遍了扬州城,自然也没放过付媛的耳朵。
  无可否认,再次见到他,她的心的确是有半分欢欣——
  出于久别重逢的故友再次相见的欣喜。
  只是那份欢喜很快便被付老爷的算计与胁迫湮灭,落入了不知何处的隐匿。
  没等付媛应答,付老爷早已迫不及待,上赶着应了这门婚事。付家虽属大家,可到底是不入流的商贾,能攀上单家这样的官家自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哪容得付老爷拒绝。
  谈笑间,单阎见着屏风后露着半角青衣,自也晓得那是自己日夜希冀的未过门妻子付媛。他敛了敛脸上的笑意,凑到她身旁。
  “为何帮我?”这竹马打小与她不对付,又喜捉弄她,哪有这样的好心,替她消灾解难?
  “各取所需而已。”
  单阎说罢又被付老爷拉着寒暄了许久,哪怕付媛想要问个一二也不能。
  说是寒暄,实则是付老爷出于一己私心,想要从这未来女婿身上打听些商行的消息罢了。
  付媛盯着单阎嘴角那抹玩味的笑,也暗自猜度着他话里真假。
  单阎这人生得俊俏,品学兼优,在外人眼中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却生性不爱笑。
  可在付媛眼中,他口中那些天花乱坠,配上他玩世不恭的俊朗面容,实在让人怀疑他话里的真实。
  整个付家欢天喜地,眼见着二老眉头渐舒,付媛也不好扫兴,只暗自回了闺房伤神。
  新婚当日,她愣怔地被人服侍着梳了红妆,如行尸走肉般落座于喜轿。
  这世上好像没有任何人会关心她愿不愿意,在乎她心中所想。
  付老爷将她当作大礼送入单家,只为拉拢这世代为官的单氏。为了剪除她逃婚的念想,他甚至不惜将从小服侍她的奴仆卖入了妓寨。
  到头来,她一个富商之女,甚至没带一个体己的婢女陪嫁。
  可能由她做主的,也仅仅只有这一件事了。
  待到单阎脚踢她轿门,轿子一震颤,付媛才眨巴着眼,回过魂来——
  她如今已与自己的竹马兼宿敌结成了夫妻。
  付媛早早地被安排着坐于红帐下,刚一进屋便能闻见满屋香气。付媛一边纳罕着这官家讲究,竟在新房里备了香。
  那香气在屋里化开,屋内的窗户都被拢紧,散不出一丝气味,以至于付媛的脑袋渐渐地有些昏沉,觉着身上燥热得厉害。
  她心里恨恨骂着那单阎花烛夜让她侯了这样久,真想早些褪了这身令她不适的红妆。
  夜里寂寥,任外头如何喧闹,那阵欢喜也并无半分属于她。她有的,仅仅只是恨。
  对单阎的恨。
  那恨意起初并不算惹眼,只如针刺般落在她心头。可当她回味过来,却又觉得单阎这般是折辱了她,处处想压她一头。
  两人自幼好斗,从史书文理,斗到鸡黍蛐蛐,无一不争。
  如今偏偏是在婚姻这样的人生大事上,她想斗都不能。
  于他而言,她就不过是个玩物,想要便有人巴巴地送到跟头。
  她又恨又恼,浑身都泄下劲来。她的手撑着往后一摊,却摸着了放在枕头下的匕首。寻常人家在枕下放置匕首,是为求在夜里驱逐那些扰人清梦的邪祟,望鬼神莫要叨扰。
  既是驱邪避凶,倒不如被她用于谋些出路。
  起初行礼时她的确不愿,却也觉得还算凑合,并未发作。可那阵不安如覆水将她掩埋,丝丝恨意从中渗出,她才惊觉她不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