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您误会我了。”宁书禾解释道:“主厅那边离不开人,我怕您见不到我着急,就先让他过来了,也没想到他半句正事不说。”
  说罢,作势挖他一眼,傅祈年讪讪笑着,倒是不再胡乱说话。
  见程阿姨态度缓和了不少,宁书禾趁机提出:“我是想让他先过来问问,到时若是我实在抽不出时间,他替我去可好?”
  “好好好,你说得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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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修辞正坐在二楼露台上,垂眸向下看,把刚才那一出好戏尽收眼底。
  多有意思。
  眼下他注视着的人,正挽着傅祈年的手出了屏风,似乎在生气,但不知男人说了什么,又笑了,握着拳头轻抵两下他的胸口。
  他的目光掠过宁书禾的脸颊,不过片刻,又重新落回,在看清的那一瞬间,傅修辞不禁屏住呼吸。
  不知何时开始的,她正抬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他被那道目光灼烧。
  他听到外头的雨停了,窗台有雨水簌簌淌过,自屋檐落下。
  相隔甚远,于微沉的黑暗里,傅修辞并没有移开目光,宁书禾始终礼数周全,以挑不出半点错处的笑容,微微颌首,而后拉着男人的手,一同离开。
  傅修辞的视线越过清薄的月色,跟随着那抹被拥在旁人怀里的身影,直至她消失,他盘算着,或许该下楼了。
  再抬头看,已经空无一人,宁书禾才拉着傅祈年到一旁无人的楼梯间,忍不住提醒:“你太唐突了,也不提前和我商量,但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对你有偏见,你现在都得去给人家赔个不是。”
  傅祈年无奈:“我都听你的。”
  宁书禾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臂。
  飞机坐得太久,又忙了一晚上,傅祈年刚离开,宁书禾瞬间就开始头晕目眩,双腿发软,她转身想看看楼上是否有可供休息的地方,却是瞥见了走廊里的人。
  不知道他站那儿多久了,宁书禾下意识撑直了身子。
  看清来人后,她微微晃了下神。
  他似乎,比资料上困于条条框框的那张照片更好看些,刚刚在堂厅里看那一眼,也因为太远只知他身影修长孤拔,戴副细框眼镜。
  远看分明是清孑嶙峋的气质,可眼下,却是一种极端地锋利。
  男人处身于灯下,她向来自诩直觉敏锐,可今晚直至此刻,宁书禾第一次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无端生出失去掌控的不安感,并非恐惧,只是一种感知到危险存在却不知来源于何处的迷茫,她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
  “怎么这么看我?”傅修辞语调沉沉,正饶有兴致地观察她的反应。
  宁书禾对上他的视线,谨慎回答:“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怕出了错。”
  闻言,傅修辞的动作一顿,见她羔羊似的温顺态度,姿态放低,装傻充愣,忽地笑了。
  小骗子,她分明知道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开文啦,喜欢的宝宝们收藏一个趴o3o,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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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指南]:
  1.双c,he,1v1,年龄差8岁,男主傅修辞。
  2.男女主人设都不完美,“不完美”不代表我不爱他们,是指他们处在困境时无法事事都做得最好,不体面不周全,非圣人非君子,本文也非爽文。
  3.男主非典型疯批,后期有墙纸爱,一盆狗血,介意慎入。
  4.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作者本人始终秉持原则: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一切选择负责(高亮)。
  5.接受任何写作指导,但毕竟是双向选择,实在不喜欢也不必勉强,peace and love ,希望我能给大家带来一段愉快的阅读体验。
  第2章 chapter 02 心想事成
  看他笑了。
  宁书禾没来由得生出一种谎言被拆穿的慌乱。
  “你还没有自我介绍,要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傅修辞的神情讳莫如深,余光瞥见她发梢垂落,积在颈窝,等风吹过,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她锁骨处那片凉白的肤色。
  她穿的是傅祈年前些日子一并挑的礼服,素白的绸制长裙,抹胸款式,裙身不多赘饰,只在耳后固颗珍珠以作点缀,衬得她过于出尘。
  宁书禾自觉失态,却忽略了最明显的漏洞,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认识她。
  直到现在,她还没发现不对劲,是事后回想起和他的头一次见面,才敢笃定傅修辞在故意捉弄。
  “宁书禾。”
  很简单的一句,她向来如此开场,不过往日里,她会附带一张名片。
  傅修辞重复一遍她的名字,她只觉得刚刚心底生起的不安感愈演愈烈,因他了然的语气:
  “你是祈年的未婚妻,照辈分,该跟着他叫我三叔。”
  他不再为难,宁书禾这才笑着了悟道:“原来是三叔,之前祈年常常提起您。”
  再客套不过的对话。
  因为第一次见,对他几无所知,又碍于礼数不能主动离开,于是宁书禾只能选择把傅祈年搬出来,指望他至少像其他人一样问句“祈年去哪儿了?”才好开展后面的话题。
  他显然洞穿了她的心思,却也只是笑笑,故意没去接这话题,只在等她继续。
  看他不愿提及傅祈年,宁书禾一时哑然,选择沉默着逃避。
  其实细想,也有许多能用的话头。比如为什么还不去主厅用餐,比如为何方才管事阿姨说他在公司,如今却忽然出现在这里。
  可工作显然是他专门叫人随口胡诌的借口,漏洞百出的行迹怎么看都是故意为之。
  两人站得不远,呼吸间,宁书禾鼻腔里尽是他身上泠涧雪松的清寒。
  她好奇其中缘由,也的确想要一睹真容。
  但归根结底,这是傅家的事,一是与她无关,二是先前他上门逼迫不容宁家拒绝,有前车之鉴,她觉得与眼前这人再多说几句,恐怕会把自己套进去。
  所以在没开启可控的话题前,她宁愿僵持着。
  她被这冷寂煎得难熬。
  甚至在想要不要妥协。
  恰时傅修辞开了口:“餐点到了,你该去忙了。”
  宁书禾顿一下,本能地想问他怎么不过去,可却吊诡地心生别扭,把话生生收回,仅以点头回应,再留下句客套话便走了。
  瞧她满腹疑虑竟真忍着,傅修辞不禁有些不耐,自顾自点了支烟。
  本来备了许多有趣的后话,只等她问,没曾想她偏不。
  被围困许久,倏然有了清晰的打算,再落目那片单薄的身影,他抬手抽了口烟,有风吹过,散开一缕白色的飞灰。
  “三叔,我以为您还在楼上,找了好一会儿。”有人自长廊跨步过来,瞧他神色淡淡,一瞬间明白过来,“人……见过了?”
  “嗯。”
  “那三叔怎么没跟她一块去主厅?”
  傅修辞目光向下一瞥,将燃了一半的烟重新衔起,却只夹在指间以作示意。
  傅璟年笑说:“我那傻表弟,要是有宁家这靠山,再有宁书禾时时给他兜底,以后恐怕还真是个对手,到时候三叔你——”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意识到傅修辞正看着自己,却面色沉冷不发一言,凛然一怔,平日里狐假虎威嬉皮笑脸惯了,却忘了分寸。
  傅修辞看他数秒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得很:“最坚固的关系都靠利益维护,他的那点情份,什么都不算。”
  没被怪罪,傅璟年松了口气,依旧混不吝的模样,讪讪笑道:“是,不过……三叔,宁书禾您也见过了,不知道晌午时咱们打的赌,算谁赌赢了?”
  傅修辞没立刻回答,而是咬下滤嘴,向他示意身后的方向。
  傅璟年眼神一亮,往所指的方向看去,摩拳擦掌地准备去拿战利品。
  烟雾缭绕中,傅修辞淡淡地说:“去把东西放抽屉里,我走的时候拿。”
  “……”
  /
  宁书禾先去找了傅祈年,两个人一同落座时,餐点刚刚开始,主桌改坐着傅家和宁家的诸位长辈,他们两个自然得抛砖引玉,而后便是傅祈年的父亲照例接着说些什么。
  轮了一圈儿的场面话,傅修辞才姗姗来迟,他换了件裁剪更精致的西装,毕恭毕敬地为自己的晚来赔礼,可这儿多半场的人都姓傅,又有谁会苛责,刚温下去的场子重新热起来。
  人人都看的是傅三叔的面子,宁书禾却很快转头看向窗边的位置。
  宁钰正笑着,那里明明也是主位,同样是人群簇拥处,眼下却仿佛被边缘化。
  正愣神,傅祈年推了酒杯过来:“我们去敬三叔一杯吧,你还没见过他。”说着就去拉她的手臂。
  宁书禾身体不舒服,从刚才见到傅修辞开始就在强撑,实在是看见酒就反胃,她没去接杯子,抬手拦住他:
  “长辈们还没说完话,不如我们先去和小姑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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