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贺易凡:“……”,有系统这样的猪队友果然是迟早遭殃,关键时刻,还得是他这个最强打工人来带飞。
  凄惨地垂下眼睛,贺易凡的语气疲惫至极:“那是因为我不敢奢望。”
  他抬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季修白:“我不敢奢望你会爱我,所以只敢说我在乎你的身体,”,他说得深情款款,“其实我都要!”
  季修白沉默了,因为这首《伤不起》终于放完了,毫无停顿的,贺易凡家的高保真音响系统放起了虐恋神曲《演员》。
  “好了,你先下来,”,他朝贺易凡伸出手去,“分手的话我暂时收回,我想我们彼此都应该再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以节操碎了一地的代价勉强达成目的的贺易凡丝毫高兴不起来,他脸上的哀戚越来越真实,缓缓摇头,他决定将这一出分手戏码彻底演完:“不,小白,我是真的很爱你,如果你能幸福的话,我甘愿退出!”
  语毕,他大义凛然地一闭眼,后退一步。
  贺易凡已经想好了,小白虽然傲娇嘴硬,但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身手不错,绝对能在自己摔下去时拉住自己,他想象着那个场面,他的上半身随着惯性向外倒去,就在即将摔出露天的前一秒,季修白稳稳地搂住他的腰……等一下,是不是反了?
  没等他在脑子里把这一幕捋通顺,他向后退的一脚踩在了露台上摆着的花盆里,那个花盆已经装了大半年花朵的尸体,没想到今日还有此一劫,直接被踩成了两半。
  贺易凡就蹬着一半的花盆瓦片,劈着叉摔出了露台。
  第26章宴会
  ◎跨服聊天◎
  贺易凡的身体不愧是纸糊的,从一楼大概离地高一米多的露台上摔下去,直接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明显是酒店的商务型房间里,米白色的墙壁、亚麻色的绒毯,书桌、衣柜以及床品全部使用的深褐色,以这种简洁色系的搭配来讲,只有鲜艳的红蓝拼色的窗帘有些不搭调,贺易凡从床上坐起来,莫名其妙地考虑着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疑惑起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今天是周六,按照计划他将去参加好友任浩为他安排的聚餐,表面上是交流几个合作项目,实际上是为了给自己和一个叫做顾征澜的老板牵线,处理掉王洲这件事。
  宴会……贺易凡皱起眉头,看着墙上挂钟上显示的六点二十,想起了点什么,他记得小白今天出门,他还特意交代让他三点之前回家,保证有充足的准备时间。今天某种意义上是他和小白第一次在这个圈子里露面,应该好好亮个相。
  但是显然出了一点问题。
  而贺易凡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浴室那边传来了水声。
  不是吧?贺易凡狠狠抓了一把头发,自己每次没有意识的时候就会和某人发生一些暧昧的情节,这是什么魔咒吗?
  好在从浴室里出来的是个男人。
  标准到刻板的微笑凝固在贺易凡嘴角:不对,在这个狗血小说的世界里,男人远比女人要危险得多。
  尤其当眼前这个男人外表英俊精干,身材高挑时,那么危险的是自己也说不一定。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一个人桃花运不行的时候,菊花运就拉满了”?
  眼看着穿着浴衣的男人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朝自己走过来,贺易凡咽了口吐沫,做好了丢掉面子的准备:无论如何还是保住节操要紧。
  似乎看出了贺易凡的神情异样,男人停下了:“喂,你不是摔傻了吧?”,话说到一半,他便忍不住似的笑出来,“被养的小情人儿反杀什么的也太逊了吧。”
  这个说话方式,贺易凡反应过来:任浩。
  “怎么回事?”贺易凡装模作样地皱紧眉头,做出一副受伤后痛苦的样子。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今天是小林的生日,我们正庆祝到一半呢,突然接到你打来的电话,电话接通了也不说话,”,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声音,在放《分手快乐》还是什么的,一下子让我们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贺易凡第一反应是:这倒霉系统,害了自己不说,还能连累别人的感情;第二反应是:什么兴致?
  大概回过味来后,他好奇地多嘴问了句:“小林生日你还办这个聚餐?”
  任浩露出戏弄人般不怀好意的笑容:“正是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才更要找借口出来啦。我可跟你不一样,没办法当大情种,况且小林那个女人很麻烦的,跟她玩玩也就算了,陪她一天,不如直接杀了我。”
  贺易凡目光复杂地看着任浩,拐回正题:“所以你接到电话之后就去找我了?”
  “对啊,”,任浩理所当然地一点头,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沙发上,“果不其然,你真出事了。说说吧,怎么被你那个大宝贝打晕的啊?我给你报仇。”
  “什么啊,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是我自己摔倒的。”
  任浩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目光中很明显地流露出了‘骗哥们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的神情:“那你怎么摔倒的?”
  “嗯,”贺易凡沉吟片刻,他自然不能说是因为被分手所以跑到露台上跳窗户摔晕的,不管是演戏还是真事都蠢透了,“……我去浇花的时候脚滑了。”
  任浩皱着眉头,很认真地盯了他一会儿,显然不认为这是实话,他把贺易凡的手机扔给他:“顾老板的座位号已经发你了,你和这边的人寒暄几句之后过去就行了。顺便一提,花盆碎的不能再碎了,以后你就没有浇花的烦恼了。”
  贺易凡冲了个澡才下楼,正巧赶在waiting drink结束之前,还有不少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女三两结对地站着闲聊,但是已经开始有穿着正装的人陆续入座了。
  贺易凡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往里走。以流程讲,这场宴会有些太过正式了,但是会场里放着轻快的音乐,又很好地中和了给人的束缚感。
  楼下大厅里的人很多,但贺易凡走过去,发现真正和自己相关的也就只有系统之前向他提过的那十一个人,剩余的,尤其是年轻的帅哥美女,全都是等待着参加之后的娱乐项目的。
  因为之前有做过功课,贺易凡和这几个人的寒暄总体很顺利——除了他总是不能在第一时间把脸和人名对应上。
  比如正在搞元宇宙、老婆连生了四个女儿的杨老板以及又黑又瘦,去年被戴了绿帽子的徐老板,贺易凡就将他们搞混了。
  他亲切地和徐老板握手:“您那个元宇宙虚拟生产的想法真是颠覆性的创新!”
  徐老板——在感情上极度不顺,正需要一点事业上的滋养,闻言很骄傲地昂头:“我早说贺老板眼光独到,这块的想法我们已经落地了百分之八十。截至目前,每头猪都建立了数字档案。”
  猪?这个系统倒是没提到过,不过也许是因为徐老板的感情经历太值得一提,压缩了对他现在进行的项目的介绍,贺易凡如是想到,依然很捧场:“听说还用到了区块链溯源?”
  “那当然!”徐老板当即掏出手机给贺易凡展示了两张图片,“每块猪肉扫二维码都能让顾客看到它的祖宗十八代。”
  看贺易凡一愣,他还细心地补充:“猪的,猪的祖宗十八代。”
  “喔,看来你们即将实现虚拟与现实生猪的dao治理了。”
  这句只做了用excel记录猪的体重,然后将二维码链接到养猪场宣传页的徐老板没听懂,不过他点点头,沉声道:“指日可待啊。”
  重拾自信的徐老板乐呵呵走后,贺易凡原地罚站了几分钟,意识到自己可能错频了,可气每次正需要系统的时候它总是不出现,贺易凡自然不能一直呆站着,这次他吸取了教训,先在几步之外听清了对方的姓氏才和对方搭上话。
  不过姓氏搞对了,贺易凡“以貌取人”的毛病没改掉,看到一个说话比较拘谨、戴着眼镜,还穿着浅蓝色格子衬衫的董姓老板后,他顺理成章地将对方认成了那个正在做医疗ai的董老板。
  他走过去,很自来熟地笑了笑:“听说董老板您那个情感识别模块,能通过微表情预判离婚风险?”
  婚姻咨询机构创始人董老板,主打“情感修复训练营”,前不久因为误判导致了个年轻女孩抑郁症闹了一大场丑闻的董老板警觉地环顾四周,以为贺易凡是在说他的“小三预警”偷拍设备:“我们那个,”,咳嗽一声,他再次转眼看了一圈旁边的人,“我们确实有些……超前技术。”
  看他这个偷感十足的样子,贺易凡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训练数据是来自民政局档案?”
  他本意是夸赞对方有手段有技术,不成想董老板汗如雨下,话说的却毫不谦虚:“比那个更直接一点,我们的这个部分样本,是具体的调查取样,比如原配的追踪委托。”——对于这类委托,他一般采取的是雇佣整日在大街小巷上串游的大妈偷拍婚外情小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