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尽管面上嫌弃嘴上抵制着,但是真的让他走他反而不会走——他坚信贺易凡就是他完成任务的关键。
  毕竟那个警告他不许崩掉美强惨人设的声音可是点名“表扬”了贺易凡,以反派头子的身份。季修白知道,并且只知道这么一个坏人,自然要紧紧抓着不放:放开了到哪里去找第二个惹恼了他骂了他自己可以一点负罪感也不用有的人呢?
  所以回答“疼”还是“不疼”似乎就很有讲究了。
  如果回答疼,疼的走不了路,贺易凡说的“随时可以走”自然是做不到了,他继续呆着贺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三天之后如果再想找一点虐待的话,没准对方会因为自己的脚伤不忍下手。
  以上均是从贺易凡是个正常人为起点进行的推测,不过贺易凡是如此一名反派,心理变态到正好与常情常理反过来也说不定。
  呆滞地与贺易凡对视了十秒钟,季修白面无表情地开口:“不疼。”
  这一句“不疼”来自长久的愣神与对视之后,已经不再具有可信度,贺易凡听到了期待中的回答不仅没松一口气,反而更是惊悚,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接过空碗,贺易凡退至门口处才鼓起勇气道:“不疼就好……要是……要是有哪里难受的话跟我说,我打电话叫段医生过来,他就住在南边,离的很近的。”
  说罢,贺易凡一溜烟地逃出季修白房间,心内祈祷:可别真是让我压坏了吧,要是因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事儿任务失败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伺候”好了季修白,贺易凡还不能休息,往电脑桌前散了骨头似的一瘫,他沉沉叹一口气。
  第9章艰难求生
  ◎我们可是纯爱◎
  既然季修白受了伤,那么送季修白离开的计划是无法成行了,找工作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但是……想到这桩烦心事,贺易凡又叹了口气,他贺易凡的简历好写,但这位“贺老板”的简历可是不好写。
  大学是名不见经传,毕业后却去了所“声名远扬”的水硕——声名远扬到此名一出,找过工作的人立刻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谁都知道这是所什么学校,并且贺易凡在网上查询着,发现不少公司已经不认这所学校了,可见是水到了什么地步。
  学业上既是如此乏善可陈了,这位贺老板毕业之后的经历更是雷点密集:硕士毕业后贺老板并不急着工作,先潇潇洒洒地玩了八个多月,之后在大概什么熟人的公司里入了职,只干了一个多月就走人了,想来是在体验生活。贺易凡宁愿他别体验打工人的辛苦委屈,这贺老板短短五个月之内换了三次工作,之后或许是体验够了,又重新拾起了他吃喝玩乐的伟大事业,次年年底,贺老板终于接手贺家的公司,这才勉勉强强算有了个正经职务。
  频繁跳槽、长时间空窗……这样的简历怎么拿得出去手?
  前两天他就开始写这份简历了,但是一坨就是一坨,根本不可能在上面雕出花来。
  今天贺易凡又愁眉苦脸地瞅了一晚上简历,依然没想好如何将这东西润色出个样子:时间工作是不能改动的,他只好将自己的技能技术、个人素养进行了一番有限的夸大。
  原主毕竟富二代出身,人生任性肆意一些也是正常的,这样的人从来不需要简历来找一份工作,贺易凡明白这件事。问题是……那你倒是好好当老板啊!年纪轻轻负债千万,最后让自己来擦屁股。
  贺易凡不太抱希望地将那份简历投给了十几家公司,从晚上十点一直折腾到了凌晨一点。
  正准备睡觉之时,手机响起,竟是有人这个时间打来了电话。
  贺易凡头上戴着发箍,已经站起身打算去洗漱了,听了铃声又“吭”地坐回床上,把身体抻成长长的一条够到床前正在充电的手机,贺易凡看到来电显示,心头更是疑惑:“喂?”
  对面的人不说话,光是“呜呜”的哭泣。
  贺易凡——算然从实际来看今天一天并没做什么重活累活,但自己感觉着功绩颇丰,到现在困累交加,很不耐烦地催促:“有事儿快说,我手机要没电了。”
  这句话乃是实话实说,但是对方像被噎住似的楞了一下,随即细细地开了口:“凡哥……凡哥你救救我吧凡哥。之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真的不是有意害你的。”
  贺易凡皱起眉,因为觉得发箍太紧影响了皱眉一把将其薅了下去:“发生什么事了?”
  林渡带着哭腔回答,声调压的很低,仿佛正笼罩在巨大的恐惧之中:“我知道那件事情给凡哥造成了这么大损失之后,就一直很愧疚,愧疚的真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呜呜呜……”
  经过电话电声的处理,林渡的声音听着倒正常了许多,但是腔调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起鸡皮疙瘩,贺易凡忍了又忍,还是出言提醒:“说重点。”
  “重点,重点就是呜呜呜,”林渡抽抽鼻子,“就是王洲要杀我!凡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对你是真心的,那次害你也是因为气你另觅新欢,找了那个小贱货。”
  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贺易凡感觉听久了林渡的尖锐声调又头疼起来,一边揉着太阳穴他一边淡淡开口:“你先别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渡“吭吭哧哧”的再次开哭,听他的架势,仿佛如若两人不是隔着电话线,他一定早就扑到贺易凡怀中梨花带雨地倾诉自己的悲惨遭遇了:“我想弥补给凡哥造成的损失,就计划去偷回那份合同,但被王洲看见了。他就把我关起来,还说,还说要处理掉我……”
  贺易凡很想问问是怎么个被看见的,思索片刻他认为林渡此人实在没必要太在意,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林渡先是“呃”了一声,随后声音低下去:“我进门的时候没注意,拿到那份文件才看见王洲就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睡觉……”,林渡那边突然传了些杂声,林渡立刻闭上嘴安静下来。等杂声消失,他才楚楚可怜地哀求:“凡哥你一定得救我,他们这两天好像就要动手了。今天一天都没给我饭吃。”
  听了这一番话,贺易凡的心中没起什么波澜,等林渡情绪稳定一些了,他很温和地问道:“报警了吗?”
  “什么?”林渡一愣。
  贺易凡沉静开口,气势类似老师在教育不懂事的小学生:“像你这种情况,当务之急就是报警。找我有什么用?我赤手空拳的过去也是被人关起来挨饿,赶快报警吧,趁着手机还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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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不理会林渡的大呼小叫,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妈的,当我智障吗?骗我一次不行还要骗我第二次!”贺易凡拿发箍在床上狠狠一砸,骂完了,又捡回发箍戴到头上,自去洗漱睡觉了。
  七个小时后,连眼睛都没睁开的贺易凡僵尸般从床上坐起,迷迷瞪瞪地买回了包子叉烧。歪歪扭扭地坐在餐桌前,他拿了一个编织的非常细致的草绿色小竹笼,将买回来的包子叉烧摆盘似的摆好。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牛奶倒了两杯分别摆放在桌子两端。
  做完这一切,他才拖着两条腿敲响了季修白的门:“吃饭了。”
  坐回餐桌,贺易凡向系统抱怨:“真是养了个活爹。”
  系统从昨晚八点睡到早上八点,一个美容觉睡的长久舒服,此时心情大好:【经统计,大部分人不会这样细致地照顾父亲的。】
  “那我是养了个儿子?”贺易凡笑了,因为觉得自己这话说的荒谬。
  不多时,季修白从房间出来,很斯文地朝他一点头,坐下之后很斯文的开始吃早饭。早饭吃完,他将杯子放下,很斯文地开了口:“今天我要去一趟剧团,请假。”
  “请假还得过去一趟?”这个操作让贺易凡想起大学时辅导员请假必须当堂课前递交请假条的规定。
  “是的,”季修白点点头,随后思索了一下又补充道,“商琳老师新改了动作,也需要去看一眼。”
  “行,那我送你过去。”
  坐在车上看季修白进了门,贺易凡打开车窗,感觉今天的太阳是强烈而不晒人,索性下了车在剧团附近转悠起来。
  春岸剧团正前方拾掇得非常干净齐整,留出了一片面积不菲的空地,正中央摆了块石头,其上用金色的字写了“春岸剧团”的全名。周边布置了人工的花架草坪,再两边就是正常的商铺,商铺的门脸也加了舞蹈音乐的元素,据说是市里统一整改的。
  整个春岸剧团,可以说是环境优美却不偏僻,气氛安静而不寒酸。
  贺易凡慢悠悠地走着,东边是条商业小吃街,但再往里走,有个木制的亭子样式的建筑却显出了点不合时宜的破败。
  此时正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踩着一个三脚矮凳踮着脚,想把柱子上的一块黄铜色的牌子摘下来。
  那块牌子是挂在柱子一个铁钉上的,为了防止在风吹日晒中牌子飞走,还用铁丝绑了个结作为固定。除去绕的两圈外,那个结是一目了然的,但是年轻人哼哧哼哧地解了半天也没把这块牌子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