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谋天下 第42节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听到这话,我的身子一僵。
  我微微地抬起头,不过是看了一眼宇文晋,却听他笑了起来。
  “你这容貌朕瞧着熟悉,不知是从何处见过的。”
  宇文晋这般说,我自然记得,我曾经以慕容青鸾的身份,得周小怜我这位皇后娘娘邀请进过宫里,当时宇文晋曾见过我,又因着当时宇文漓与我求亲,他怕是对我还有些印象。
  “是了,是那位红颜薄命的慕容三小姐。”
  宇文晋突然开口如此一说,我却故作老实地跪在地上未曾开口。
  如今我的相貌已然与以往有了些变化,便是被别人认出我是慕容府的三小姐,只要我否认了,别人也断然不会怀疑,毕竟当时的慕容青鸾死的何其凄惨,然而死去之人,又怎么会再复活?
  “你今年多大了?”
  宇文晋突然这般一问,我则淡淡地回道:“回皇上,民女十四了。”
  我如此一说,宇文晋微笑着点了点头。
  “既是君神医的徒弟,想来也有些本事,两年之后宫中选秀,你可愿参加?”
  宇文晋竟然主动问起选秀之事,这是我完全没有料想到的。
  我低着头,规规矩矩道:“民女身份低贱,怕是没有资格……”
  我话只说了一半,却听宇文晋道:“无妨,朕今日亲自点你两年之后,参与选秀,既是神医的徒弟,身份自然不算低贱,你且安心回去等待便是。”
  我没想到我之前还想着寻柳姨娘帮忙,两年之后安排我进宫选秀,如今宇文晋亲自说了这番话,我实在觉得诧异,不过倒也省了一桩麻烦事。
  却见宇文晋看着君无忧笑问道:“却不知君神医肯不肯割爱,让你这徒弟两年后前来参与选秀了。”
  君无忧一直都明白我要进宫的打算,如今听到宇文晋这般说,他当即开口道:“既是皇上之意,草民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这厢,我进宫选秀的事情,便定了下来。
  离开皇宫的时候,我未曾见到大姐,毕竟她要煮一壶安神茶,也至少需要三刻,我跟随君无忧出了宇文晋的寝宫,又一路跟随着一名太监走到了宫门口。
  出了宫,马车里,君无忧闭目养神,不过他的神色瞧着着实疲惫。
  “方才你喝了皇上的药为何会没事?”
  我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却见君无忧淡淡道:“你那包药粉不过只是一包普通的面粉罢了,自然不会有事。”
  他依旧闭着眼睛,可是我却下意识的心中猛然一颤,原来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你何时调包了我带的药?”
  瞧我如此一问,君无忧却嘲讽地笑了起来。
  “这药我未曾调包,只是今日来时,我便故意试探你,一开始就将药给换了,只是时间紧迫,你未曾检查一下药库里的断肠草药粉是否有问题,便直接拿了一些带在了身上,我原是想着,你带着便罢了,还望你在熬药上能放弃下药的打算,可是你终究还是下了。”
  听到这番话,我深觉脸上臊的慌,可是我却狡辩道:“但是最后关头我却停下来了。”
  我如此一说,君无忧却淡淡道:“那时候已经迟了,我料想你许是因为怕连累我,而阻止这药被皇上喝下,可是你可曾想过,若是没有我在,你就这般让皇上喝下了毒药,到时候便是皇上真的没命了,你可能逃得了干系?你忘了,在这宫里,你的仇人可不止他一人,你若没了命,剩下的仇谁替你报?”
  我被君无忧这番话,问的哑口无言,却又听他继续说道:“难不成你指望绮兰进宫帮你报仇吗?周凝,绮兰虽然忠心,但是性子胆小,你若是指望她,我劝你还是好生活着,自己的仇自己去报。”
  我能感觉到,君无忧此时很生气。
  而我却好死不死道:“我没寄托过希望在绮兰的身上。”
  见我这般说,君无忧却未曾再搭理我,我瞧他这般样子,心中愧疚不已,跟在他身边已然快一年了,可是我还是如此心浮气躁,真是有负他的教导了。
  第58章 心疾
  马车回到药坊,我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君无忧一直未曾开口,我每每想与他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见我们回来,绮兰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忙来了我的跟前。
  “小姐,你累不累,奴婢给你倒杯水去。”
  闻言,我微微摇了摇头,“不用,你先给无忧倒杯水吧,我回房了。”
  说罢,我便一声不吭地往屋里走去。
  要知道,我从进了药坊,便不大敢看君无忧,许是我如今这般样子,绮兰和秦叔二人都看在了眼里,两人自然知晓我犯了错,所以并未多问。
  然而一连三日,君无忧都未曾与我说话,我知晓他此番是真的生气了。
  第四日,我再也坐不住了,以往我便是心中再有杂念,一看书便能静下心来,如今这过去的三日,我几乎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第四日,我亲手给君无忧煮了一壶茶,随后拿出纸笔,又写了一封信。
  “无忧,我知你气我一点也没个长进,我自知错了,我跟你道歉,但是也请你稍稍站在我的位置上想一想,毕竟灭门之仇,一直是我的心魔,见到宇文晋,我便容易失去理智,一时冲动方才做下了错事,如今我已然想了个清清楚楚,报仇自然急不得,我跟你发誓,倘若再遇着那样的情况,我一定会冷静,一定不让你操心。我今日亲自给你煮了一壶茶,跟你赔罪,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写完后,我将信连同茶壶一同放在了君无忧的房门口。
  “无忧,我知你还在气我,我给你煮了壶茶,你若累了,便出来将茶水拿进去吧!”
  我说完这话,站在君无忧的门前稍稍等了一等,却见他的屋里并无动静,当即我揪着嘴,便离开了。
  罢了,这茶你若想喝,便再喝吧。
  我心中暗自想着,回到屋里便有些心烦气躁的拿起了书自行看了起来。
  大约三刻之后,绮兰突然来到了我的屋里。
  “小姐,小姐……”
  我抬眼,她正一脸不大高兴地看着我。
  “怎么了?”
  我如此一问,绮兰却道:“小姐,我方才去春风楼给那里的姑娘们送药,却在里面看见漓王爷了。”
  听到这话,我的身子骤然一僵,宇文漓吗?
  我与他有多少日子没有见面了?好像一个月前,我曾跟随君无忧出去问诊时,远远地瞧见了宇文漓乘坐的马车,彼时,他的车帘微微掀着,我模模糊糊地瞧见了他的侧脸。
  “看见便看见了,这般告诉我做什么。”
  其实听到绮兰说起宇文漓在春风楼,我便不大高兴,我犹记得我第一次救他性命之时,因着他没有地方可去便被张林送去了春风楼。
  见我如此说,绮兰却道:“小姐,我本以为漓王爷对您痴心一片的,哪里知道他竟不改以往的脾性,还去春风楼那样的地方寻快活。”
  我听到绮兰这么说,心中越发觉得不大舒服。
  “人家是王爷,咱们又是什么身份?我都未曾动气,你也别放心上。”
  我嘴上如此说,心中却觉得闷的透不过气来。
  我如何没动气,便是我想着要与宇文漓不要再见面,然则,这时间越久,我方才发觉,原来这个人早已经深种在我的心中。
  只是“情”之一字,曾经害得我有多惨,若是当年我没有执意要嫁给宇文晋,那么我与我的孩子,便都不会死,便是周府或许也不会遭受那般大的祸灾。
  一想起父亲与大哥临终前我都未曾见到他们最后一面,我心中便觉得痛得厉害。
  “小姐,你怎么了?”
  绮兰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我此时脸色刷白,我伸手便捂住了心口。
  “绮兰,去给我拿药,许是我的心疾之症又犯了。”
  我如此一说,绮兰急急忙忙地给我拿来了药,我颤抖着手将药放入了口中,绮兰又给我倒了杯水。
  见我将药给咽下了,绮兰方才急道:“小姐,你的心疾之症已经三个月未曾再犯了,都怪奴婢非是将漓王爷的事情告诉你。”
  绮兰一脸的愧疚之色,我抬眼看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绮兰,这不怪你,我的心疾之症本就与漓王爷无关,只是我一时念及父亲与大哥的死,心中便觉难受的厉害。”
  可是此时药已经被我给吞下了,这心痛的感觉却好似未曾减轻,我便觉里面有针在扎我一般,额头上也流出了好些冷汗来。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绮兰也瞧出我不对劲来了,她死死的抓着我,而我却痛的好似依然喘不上气来。
  “小姐,你忍着点,奴婢帮您喊君神医去……”
  我见绮兰也要去寻君无忧,顿时用力,一把拉住了她。
  “不要,我前几日在皇宫里犯了错,他还未曾原谅我,你将药再给我倒一粒,我多吃一粒应当可以好受些。”
  见我如此一说,绮兰却急道:“小姐,君神医说过,这药的效果很霸道,最多只能吃一粒,便是君神医未曾原谅你,若是他知晓你如今这般模样,定然不会弃你不顾的。”
  绮兰说罢,便松开了我,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其实她说的不错,这药君无忧曾与我说过,因着可以及时止住心疾之痛,所以一次至多只能吃上一粒,因为效果实在太霸道了。
  君无忧来时,我的意识还在,只是此时已经痛的满头是汗。
  他一脸的担忧之色,如今我瞧见他,心口处虽痛的厉害,却依旧笑了起来。
  “我以为你这一回要不管我了呢。”
  我如此一说,君无忧却有些急道:“胡说什么!”
  他伸手便一把将我抱了起来,随后将我放在了床上。
  我见他拿出了他一整套的银针,眼瞧着便觉得瘆得慌。
  “无忧,我不想扎针。”
  病时,最娇,我此番也来了小脾气,却见君无忧一脸的柔和道:“你闭上眼睛,不要看着我扎,不疼的。”
  我听到这话,自然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好似有只小虫子轻轻咬了我一口,便也没多大的痛楚,果然君无忧未曾骗我。
  感觉到自己心口处的疼痛减轻了不少之后,我方才睁开了眼睛,却见君无忧正亲手在一旁拿着汗巾,竟要帮我擦汗。
  我心中一暖,当即问道:“你可是原谅我了?”
  见我如此一问,君无忧微微笑了笑,“我未曾生你的气,本是想着这几日不搭理你,算是对你的惩罚,哪里想到你心思那么重,不过我几日不理你,你便这般忧思积虑,导致心疾之症加重。”
  闻言,我当即面色一红。
  “无忧,我待在你身边学医已然快一年了,于你在我的心中亦师亦友,自然重要,你如今这般不理我,我心中必然焦急,不过如今又劳你担心,也是我的不是。”
  见我如此一说,君无忧的面色微微顿了顿,我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但是不过片刻,他便笑了起来。
  “既然我对你来说,既是师父又是朋友,那此番我担心你,自然也是应当的,不要想的太多,好好休息,两个时辰之后,你这心疾之痛,应当便能被压制下去了。”
  君无忧说罢,便站起了身来,见此,我突然想起今日我与他煮的一壶茶,当即问道:“那今日那壶茶,你可曾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