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文时以坦然承接着她的目光,几秒之后起身,径直离开了房间。
  没多会儿,他又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重新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丛一以为他走了,刚松懈下来,却见他又折了回来,动作停滞了半秒。
  “陪着你,如果夜里再烧起来,或者......像刚刚那样,送你去医院。”文时以回答:“放心,我只是坐在这,处理工作,不会做什么,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开什么玩笑?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当不存在。
  丛一脸色顿时变了,但偏偏文时以权当看不见,一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模样,拿着自己的电脑,又重新坐在她床头的沙发上。
  她才发作了一次,脸还煞白,发着烧,他怕她夜里万一要是再发作,会更严重。索性也就不回隔壁,就在这守着她,确保她的安全。
  “你在这,我怎么睡?”丛一不满,真没想到文时以给她搞这一出。
  文时以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看着眼前不太高兴的女人,稍微想了想,也觉觉得并不太妥当,“那等你准备睡的时候,我去客厅。”
  “你现在就出去!”
  “现在才晚上七点,你要休息了吗?白天的时候你已经睡了很久了,还睡得太早的话,夜里会睡不着的。”文时以诚心实意地建议,口气相当正经。
  “我不睡!”
  “那.......”
  “我洗澡,洗澡!”
  丛一真是受不了这男人,尖叫着打断他的话,全然不似刚刚发作时脆弱的小女人模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炸毛了便要咬人,谁摸摸都不行。
  “怎么?我洗澡,你也要在这看着吗?”说着,丛一假模假式地拆开了一点睡袍。
  大概没控制好力度,扯得过火了些,整个锁骨,肩头,全都暴露在灯光下。
  文时以的目光扫过丛一莹白的皮肤,转瞬又重新盯着她的眼,大概思索了两秒,将膝上的电脑放到一旁,猛地起身,凑近。
  丛一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没站稳,中心有些摇晃,被伫立在她面前高大的男人好心捞了一把。宽厚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柔软的细腰,他只轻轻往前带了一下,她整个人便骤然朝他贴近。
  她被他禁锢在怀里,大脑空白了刹那,怔怔地看着他,目不转睛,呼吸停歇。
  “你想让我在这看着?”
  腰上的大手稍微加了点力气,男人灰蓝色的眸子微微转动,目光在她精致的小脸上留恋。那样近的距离,他高挺的鼻梁像是快要贴到她的皮肤,呼吸滚热,落下来叫人禁不住战栗。
  下一秒,她从茫然中抽神,开始挣扎,却因为力量的悬殊,双手被他强有力的小臂死死禁锢,怎么也挣扎不开。
  明显不如刚刚气定神闲,没了颐指气使的神气,连同双颊都莫名染上了些微粉。
  “你干什么!松手!”她气坏了,但因为刚刚才发作过,没有力气。
  文时以不回答她,只专注地看着她,然后越凑越近。
  他本意不过是担心她,觉得守着她会更稳妥些。
  可她偏要惹他。
  眼见着他微微俯身,越凑越近,近到快要贴到她的唇边。
  丛一有点懵,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挣扎都给忘了,愣在那,双臂凑在一起,被他环抱住,挤在他们之间。
  “你......”
  第9章 饮泣 纯情妹妹仔
  大脑空白,肢体也跟着僵硬,丛一怔愣地看着他贴近,每拉近一点点微末的距离,她的心跳在加速,那种突如其来的强烈撞.击感惹得她不快。
  她是没想到,这男人反客为主,不要脸起来。
  最终,在即将触碰到她鼻尖时,文时以停了下来,盯着怀里被他吓坏的人儿,忍不住笑了。
  “原来,你也不像是媒体描述的那样。”
  “我什么样?”
  “玩男人,很有一套?”
  “怎么?你不信?”丛一微微挑了挑眉毛,满脸骄傲,还带了丝“杀气”。
  “那你玩一个给我看看。”文时以闻言,笑意加深,虚心求教的模样。
  本来都打算放开她了,听她这么一说,落在腰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
  她许久没被人这样抱着,浑身不自在,偏偏又挣扎不开,急得双颊微红,气息也跟着有些浮动。
  “你放开我!”丛一底气不足,但眼神口气还是强势的,“你在京城不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嘛,怎么?现在人在国外,没熟人了,装不住了?露出轻浮流氓的本色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京城的名声?”文时以听了她的话,眸光微微流转,随着她往后躲的动作,跟着慢慢又往下俯身了几寸,手上却还稳稳地抱着她的腰肢,重心极稳,压低音量,凑在她耳边,“原来,一一私下里,也偷偷打听了我?”
  他第一次没有用丛小姐抑或是大名称呼她,而是叫了只有家里人才会叫的亲昵小名。
  滚热的鼻息落在耳畔,偏偏他又是坏心眼地忽远忽近游离,丛一承受不了这种刺激,耳垂连带着脖颈后面的一小片皮肤都起了细密的小疙瘩。奈何文时以还是不肯放过她,又在她耳边继续补充。
  “我哪里轻浮了?和自己的未婚妻共处一室举止亲密些,也算是流氓?”
  自打和vinay分开,逢场作戏常有,但那都是她占主导且完全不走心的随意招惹撩拨。私下和男人靠这么近,又是对方强势占据主动权的,却是这几年头一次。
  她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太习惯,尤其是文时以靠过来的时候,那种扑面而来的男香让她很难适应。
  如果她没猜错,他身上的,应该是l'artisan parfumeur的冥府之路。
  浓烈的焚香气混杂着尾调略苦的白麝香直冲鼻息,丛一很讨厌这款香的味道。之前她就和冉梦捷吐槽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香,喷的男人肯定是个没什么品的闷骚货,搞不好还常年禁欲,不太行。
  眼前的男人眉目出挑,五官端正,因为被迫靠的近,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凝视着他,望向他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时,她的心克制不住地跟着打了个颤。
  明明是中英混血,但除了那双异色惹人的眼和高立体度的骨相,其余五官都更具东方皮相的美感,挺直的鼻背,上挑的眉,微薄的唇,面相偏冷,头发是纯黑色的,略有几分古代话本子里那种玉面贵公子的气质。
  “你......谁允许你这么叫我了?”丛一的话是在不满,话音却更像是在撒娇。
  她本就生得娇媚可人,长在港岛,习惯性地娇嗲讲话,听在文时以的耳里,尤为撩拨。
  明明就是个纯情的妹妹仔,非要在人前装什么女海王。
  “结婚了之后,总是要这么叫的,提前适应下,不好吗?”
  “不好!”丛一尽可能快地冷静下来,低头扫见文时以垂在她身侧的左手,瞥见了露出的减压绷带,没带犹豫地打了一下他的左手腕,正中他受过伤的地方。
  力气不大,但很突然,他的左手腕敏感得很,这样一碰,不适感强烈,他难受得皱眉,就在他出神的间隙,丛一他从怀里挣脱开来,拉开距离。
  “不许叫我小名,不许以我未婚夫自称,更不许在未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和我产生任何肢体接触!”丛一挣脱了束缚,口气强硬起来,“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你要是还想让我答应,最好是顺着我来!”
  文时以还没完全摆脱伤处被人猛然碰触的不适感,许久未开口。
  丛一见他不吭声,也没当回事,兀自说下去,势气不减,“你要在这,是嘛?随你,看就看,谁怕谁啊!”说着,她随便一扯,睡袍本就是松散地罩在她身上,离开了腰间的绑带,很快顺着她牛奶般光滑白皙的皮肤上脱落,露出里面那件香槟色的睡裙。
  领口很低,裙摆很短,几乎是只能盖住屁股。
  凸起的锁骨,中间聚拢的沟壑,纤薄到近乎吹弹可破的皮肤,每一寸都莹白得让人挪不开眼,是无数名贵护肤品娇养出来的。
  一切的一切,暴露在他文时以眼前。
  但,丛一才不在意。这些年她大胆的穿着可是在整个港岛出了名的,既能在圈子内和媒体面前展示,也不怕他看。
  还真以为带她撞破vinay的新恋情,目睹她当街痛哭和惊恐发作一次就能拿捏得了她!
  当她丛家大小姐的名头是盖的!
  活了二十几年,她的软肋只有vinay,现如今,这唯一的软肋也没了。
  想拿捏她,门都没有!
  她要告诉他,刚刚她只是没有反应过来,而不是真的被他吓住。
  至于刚刚他说的,玩男人,很有一套。他若是非要好奇,她也不介意再勾勾手指。
  为她着迷又为她心碎的男人多了去,她丛一的身份摆在这,谁都不能拿她怎么样。
  轻薄的睡袍掉在她脚边,她看都没看一眼,顺着余光,微微抬起腿,将那件睡袍精准无误地踢到了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