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而且你答应我从非洲回来就要离婚,我们都拖了那么久,差不多该离了。”
  “明明是你答应我!”徐映灼听得直瞪眼,哪有人那么颠倒黑白。
  “哦,你承认了。”女人笑得嘲讽:“所以离吧。”
  徐映灼又掉进黎大小姐下的套里,偏偏他无法为自己开脱,苦苦哀求:“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等你出了月子怎么收拾我都行,打我抽我扒我一层皮,你别不要我啊,我不能没有你……”
  男人崩溃地抓着她的手,哭得缓不过气。黎愿嫌他聒噪,把头侧一边。
  徐映灼跟着换了个方向跪着,执拗地盯着她的眼睛。企图从她的眼里捕捉到一丝不舍,哪怕她对他没有一点爱意,但能有一丁点怜爱也好啊。
  哪怕一点点……
  很可惜,没有。
  女人的眼睛起了大雾,看不清她眼里那片沉默而冰冷的湖。
  徐映灼绝望了,快疯了。他很快镇定下来,换了个说法:
  “非要离婚吗?留着我吧,当条狗也行,你不乐意看我我就睡在屋外守着你们母女俩,你不高兴就打我骂我,高兴就打赏我点东西吃。你就当我是条贱狗,随便折辱……只要,你不赶我走。”
  他从未发现自己还能如此卑微,只愿对方能留一个位置给他。
  黎愿拒绝:“我没有这种癖好。”
  徐映灼眼里的希翼渐渐消失,他“噌”一下站起来,歇斯底里地质问她:
  “黎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那我这两年任劳任怨地伺候你,到底算什么?”
  “算你倒霉行了吧?”黎愿听他闹了一通也困了,把离婚协议摔在他脸上逼他签字:
  “赶紧把字签了,我只是借了你一颗精子,你别蹬鼻子上脸的。”
  黎愿见他反抗,叫来保镖压着他,正好徐映灼磕了一地的血,力大无穷的保镖将他按在地上手指沾了点血,利索地印在协议上。
  “放开我——”徐映灼一人难抵一群人,苦苦挣扎,眼神偏执而癫狂,尖声道:
  “我不要签字,我不要签字!黎愿,除非我死……”
  “黎董,好了。”
  保镖将协议拿给她过目,黎愿吹干了他的手指印,满意点头:“嗯,把他扔出去。”
  “老婆,我错了,别扔我,我要守着你……”
  男人哀求的声音隔绝到门外,病房里终于清静了。
  黎愿决定好的事情从不拖沓,第二天律师就找到了徐映灼谈财产分割。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这房子是徐映灼的婚前财产,他被黎愿撵出去后只能住这了。男人气急败坏,拿着扫帚把律师赶走。
  律师边躲边劝:“徐少爷,您还是冷静下来好好看看这份离婚协议,我是为了您的利益着想啊。”
  “滚!你才离婚,你们全家都离婚!”
  大门重重关上,徐映灼又气又悲,眼睛都揉红了。不一会儿门又被敲响。
  “我说了我们没离……”徐映灼以为是贼心不死的律师,没想到却是周寒他们。
  “你们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徐映灼语气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我们是来帮你的,灼哥,你放心,我们给你找了最好的律师!”周寒拍着胸脯保证。
  仅仅一夜,徐映灼被黎大小姐甩了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徐映灼成为了豪门下堂夫,可怜又无助。
  孟礼珩从人群中走出来,带着关切:“映灼,你还好吧?”
  “呵,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律师?”徐映灼冷冷地看着他们。
  “对啊,孟律师在国外打过不少离婚官司,而且又是自己人,保证靠谱!”
  他们一口一个“离婚”的,踩在徐映灼的禁区反复横跳,徐映灼怒了:“你爹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爸妈离了我和黎愿都不会离。”
  孟礼珩捡起方才律师留下的财产分割文件仔细研究,面对专业时孟礼珩绝对严谨,周身气场变得凌厉,与平时温和的他判若两人。孟礼珩看了很久,总结道:
  “映灼,目前的状况还算乐观,虽然你婚后是个家庭主夫无工作无经济来源,但这份协议并未太苛责你。”
  徐映灼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表情悲痛:“老婆都没了,要这些身外之物有屁用?”
  孟礼珩差点没笑出声。
  “之前起火那套别墅归你,其他三套婚后购置的别墅归她。婚后两家集团收益的百分之十归你,其余归她。狗归你,猫归她,孩子也判给她……”孟礼珩一一清点财产分配,
  “你还有什么想要争取的吗?我尽力。”
  徐映灼心如死灰,麻木凄凉:“你想想办法,把我也判给她。”
  第61章 追妻火葬场
  孟礼珩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张口:“你这不是存心难为我吗?你又不是孩子和猫买二送一的赠品。”
  徐映灼不想听这些戳心窝子的话,起身送客。
  “等等。”孟礼珩对着他沧桑的背影,幽幽开口:
  “其实, 离婚也不是坏事。”
  徐映灼嗤笑一声,刚想反问他为何不叫自己爸妈离婚?突然想起他全家都离婚了。男人抿着唇,下颌线紧绷不出声。
  孟礼珩推了推眼镜,语速缓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你因为家里的安排和她结婚心有不满。黎愿比你更心高气傲,难道她对这段婚姻就没有任何怨气?”
  徐映灼一愣:“她没抱怨过……”
  “是啊,她为了两家的体面隐忍了这些。黎愿现在对你有很多偏见, 是因为她把婚姻的不满迁怒于你了,所以无论你怎么做她都只会更厌恶你。”
  徐映灼不想被黎愿厌恶, 脸色一急:“那怎么办?”
  孟礼珩暗自勾唇,墨绿色的眸子闪着名为算计的光:“依我看,你就先顺着她。黎愿说一不二最讨厌别人忤逆她, 你就还她自由, 说不定她还会高看你一眼。”
  见徐映灼想反驳, 他按住他的肩,循循善诱:“这叫以退为进。等离婚后你们还有孩子这条线,到时候徐徐图之。你知道的,孩子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爸爸。”
  所以他昨天就在淘宝下单一箱育儿书好好学习, 等徐映灼把位置腾出来,有的是人想当孩子的爸爸。
  徐映灼觉得他的话好有道理, 又觉得哪里很不对,最后终于琢磨出一丝不对劲:
  “等一下,你怎么会那么了解我老婆?你们才见过几次啊?”
  “呃, 我前嫂子之前说的。”孟礼珩没想到他那么敏锐:“袭允儿的话你总该信吧?”
  徐映灼一听,悲从中来。
  原来黎愿那么早就想和他离婚,连闺蜜都知道了。
  气氛沉重,周寒主动缓和:“灼哥,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黎愿你还不了解吗?决定好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
  “就是啊,反正你被休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看开点吧。”杜潇安慰他。
  吴一邦:“你先试着不去想她。”
  朋友们一人一句的劝着,并且担心徐映灼想不开,几个人在徐映灼家住下了,这几天使劲岔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们避免聊到黎愿,家里甚至连梨子都不敢放一个,生怕徐映灼想到前妻。
  周寒:“灼哥中午吃什么?麻辣鱼片行不?”
  “鱼?”徐映灼回忆起来了,又开始低落:“她不喜欢吃鱼,因为有刺,每次吃鱼都要我给她挑刺,我以后再也不能挑刺了。”
  “……错了,不吃了。”
  吴一邦找了条最新的八卦给他看:“哈哈哈,你看这个男明星,整容失败脸毁成啥样了,还是我们这种清纯的好。”
  “脸?”又触发了关键词,徐映灼摸着脸眼睛泛红:“我的脸好痒,好想被她打,你们说离婚后还能找她打我吗?”
  “……”
  杜潇翻出他曾经最喜欢的模型,故意引起他的注意:“灼哥你这模型放在箱子里是不要了吗?不要了送我。”
  一口一个不要的,徐映灼又想到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崩溃了:“她不要我了,呜呜呜,我现在就要找她!”
  三个人合力将他摁下:“你冷静啊!”
  “冷静不了!我一想到她就浑身难受!”
  好难受,像是被捅了一刀,那些戾气与悲伤从伤口渗出,包裹着他,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他迫切地想去瞧一瞧黎愿,填补他空洞又凄凉的驱壳。
  “这样!”周寒给他想了个办法,将扫帚塞他手里:
  “你每次想起她就大扫除,狠狠干家务,干到不想了为止,这样身体累了,也就没力气想些有的没的。灼哥,你要让脑子知道谁才是身体的主人!”
  徐映灼接过扫帚,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