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再给她张口说话的机会,身上透出丝丝缕缕魔气将她身子卷起,反摁在床榻。
  长腿挤入她腿间,冰凉的衣料紧贴着她,激的她轻轻发颤。
  玉纤凝灵力被封,又见他如此,心头憋着火,冷笑一声:“你不是神域新主,要四方宗门俯首称臣吗?现在是要做什么?君凌臣妻?这便是帝王之姿?!”
  “臣妻”两个字一出,攥着她手腕的魔气倏然收紧,男人单手掐着她的腰肢,指节青筋暴起。
  “是又如何?属于我的,没有放在旁人那的道理!”
  不理会她的嘲讽,声线发了狠,紧跟着狠狠撞开。
  “我不在的时候,他进去过吗?”他满怀恶意嘲弄。
  玉纤凝紧咬齿关,没有像从前那样被浪潮吞没,用痛感逼迫自己清醒。
  “你惯来爱赌,不妨赌一把,猜猜看?”
  男人忽而发笑,身上衣袍掀下,余光瞥见空荡荡的左臂,眼底透出两点亮寒。
  魔气翻腾,转瞬将殿内烛光瞬间吞没。
  “赌要有赌注,你不过是我的俘虏,浑身上下都属于我,生杀予夺亦不过我一念之间,有什么东西可拿出来作赌?”
  他眼底压着惊涛骇浪,作势要拉着她一并坠入海底深渊,同被黑暗吞没。
  玉纤凝神思逐渐开始被绮念蚕食,咬着齿关说话,却又有异样的含糊。
  “晏空玄,你卑鄙下作……你不是个东西!”
  “呵,”晏空玄听了反倒愉悦,眼底薄光似雪,更加肆意放纵,像是要坐实这骂名。
  “圣女勾我入帘帐时,我就问过圣女,可知晓我是什么人?你明明知道的,是你非要招惹,怨不得谁……”
  第81章
  到最后, 二人皆丢了理智。
  他放肆带着恶意磋磨,她咬紧了唇倔强的克制,腕间铃铛声急急作响。
  恍若雷云翻滚酝起风暴, 磅礴大雨倾盆而下, 搅得平静海面荡起波涛, 又将那风暴毫无保留的尽数接纳。
  空气中不知何时开始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晏空玄似乎尽兴, 又或许只是觉如此折磨索然无味, 动作放缓不少。
  再不多时, 猛然掐紧她腰身,而后抽身。
  屋内昏暗,只几束少的可怜的月光从窗户透入,照在床榻上累得连手指也不想动一根的玉纤凝身上。
  空气中是不紧不慢的簌簌穿衣声,她望着窗口方向,余光能看到晏空玄单手穿着衣裳, 十分不方便, 他耐心快速耗尽,不耐烦的只系了腰带,外袍随手披在单侧肩头,提步往外行去时,眼风朝她身上一瞥,而后一缕魔气卷起薄被扔到她身上。
  遮掩住了她身子,也盖住了她大半张脸。
  *
  晏空玄从寝殿出来,孤魂野鬼似的穿过走廊, 踏上台阶, 坐在他打来的那把座椅上。
  浑然没有坐相可言,身子歪在上面, 一脚踩着扶手,身上衣袍凌乱,扣子错位导致衣领敞开,露出紧实偏白的胸膛。
  手中习惯性地搓着那枚玉石骰子,黑眸深邃,逐渐落在他缺失的左臂上,五指倏然收紧,冰冷坚硬的玉石骰子险些嵌入他掌心骨血。
  半晌,他紧攥的手方才松开,横躺在椅子上,抬手遮在眉前漫吸口气,顺手从虚空取酒,不由分说灌入口中。
  酒水冰冷,恍若冰凉的毒蛇顺着咽喉蜿蜒入肺腑,獠牙开始撕扯他五脏,化开火辣辣的血腥气。
  一坛酒眨眼饮尽,他恶狠狠地攥紧酒壶,倏然翻身坐起将酒壶砸碎在远处。
  砰的一声,酒壶炸裂开来,白骨散了满地。
  酒很烈,烧红了他的眼,肺腑好似跟着生烟,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直至酒气开始上头,麻痹舒缓他的神经。
  也不知想起什么,他眉眼舒展开来,重新歪倒在椅子上,摸出那颗玉骰子开始抛玩。
  伸手欲接住,那玉石骰子在眼中却化为三五幻影,层层叠叠,分不清孰真孰假。
  降落之时,冰凉坚硬擦着他的指尖坠落在地,顺着红毯台阶骨碌碌滚向远处,直滚在一双云白软靴前。
  那云白软靴停住,一只手将骰子拾起,在衣袖上仔细擦了个干净,款步走上台阶。
  只剩三阶便可行至晏空玄身边,起初没有动静的晏空玄此刻却幽幽抬眼,视线落在来人面上。
  白淳风当即止住脚步,弯腰将玉石骰子拱手送上。
  晏空玄将长腿从扶手上放下,略微坐正,前倾身子从他手中取回玉石骰子。
  “什么进展,”他问。
  白淳风知晓他问的是齐云白等人的下落,回道:“已然有线索了,要拿下也是迟早的事。”
  “迟早的事?”晏空玄满是酒气地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嘲弄,什么都没说。
  白淳风看看他,挥手甩出灵力将地上散乱的酒坛收拾干净:“圣女……神主打算如何处置?”
  晏空玄把玩骰子的手倏然一顿,而后又恢复自然地搓捻起来,眼底退散几分酒气,渐渐清明。
  “她?自是不能如齐渊那般让她太过痛快……要她生死不能也未必可解我心头之恨。”
  “那我便先将人带去兽笼看管,如何?”白淳风拱手又是一礼。
  晏空玄对手中玉石骰子失了兴趣,五指收拢将之收起,身形后仰靠在椅背上,长腿翘起,噙笑视线轻飘飘落在白淳风面上。
  “替我做了主,还问我一声如何?真是有礼貌啊。”
  “淳风不敢,只是想帮神主分忧……”白淳风脑袋垂得更低。
  “既然不敢,就闭上你的嘴,她的事,我另有打算。”
  白淳风又说:“神主走到今日,全靠果断杀伐,当初我选择追随你,亦是欣赏神主这点,而圣女已欺害神主一次,放在身边恐怕……”
  “你是觉得我还剩一条胳膊,还可以再犯一次错?”他笑笑。
  白淳风面色瞬变,当下双膝跪地俯首:“绝不是!”
  那胳膊是他的禁忌,就如先前他身上刻满的名字那般,触及则死。
  “不是便罢了,这么紧张作甚?”晏空玄起身,扫了眼身上凌乱衣袍,再看看白淳风穿的倒是齐整,“寻到伐竹那小子了吗?”
  “已寻遍清天域,但是找不到人,会不会……在绯域?”
  “不会,”晏空玄口中轻描淡写,“那小子吃不了绯域的苦,我知道他在哪儿,跟我走吧。”
  伐竹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伐竹?甚至比伐竹了解他更多……
  *
  寝殿通明,秀金的纱幔垂落,绕了床头一圈,将光线稍稍掩暗。
  空气中还弥漫着昨夜疯狂后残留的迷乱气息,玉纤凝在这样的凌乱中醒来。
  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很突然且荒唐,让她以为又是一场梦时,稍微一动,身上的不适感传来将她的幻想敲碎。
  昨夜的种种都是真的。
  阿晏还活着。
  但晏空玄疯了。
  她在安静的醒了一会儿,方才手撑着床榻缓缓起身。
  才一动,旁侧突然有脚步声靠上前。
  玉纤凝偏头,见是这寝殿内的侍女,不知在外候了多久,只待她发出些响动就靠近,为她沐浴穿衣。
  膳食也备好了,有荤有素,有清有淡,她爱吃的菜居多。
  玉纤凝坐在桌前看着面前膳食,神色和缓许多,执起碗筷用膳,而后问侍女晏空玄此刻在哪儿。
  侍女闻言却是面色突变,绷直脊背冲着她做了个噤声手势,而后压低声音道:“不可直呼神主名讳……”
  玉纤凝还从未见提及晏空玄时旁人露出如此惊慌神采。
  也从未见短短几个月,一个活生生的人能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又问:“晏……神主身边现在有什么亲近之人?”
  “亲近之人?”那侍女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神主入主清天城,还从未见什么人近过他身,只是有一位,可以稍微近距离与神主相处。”
  白淳风。
  这个名字玉纤凝再熟悉不过。
  曾被清天城排挤抛弃的弟子,留在合欢宗内由云卓看照着。
  她从不见在合欢宗内晏空玄与白淳风来往,甚至隐约能感觉到晏空玄讨厌白淳风那样的人,眼下竟混在一起……
  原以为这会儿陪在晏空玄身边的,是伐竹来着。
  心中疑惑太多,玉纤凝草草用完膳,便提着裙摆往外走。
  她手腕上有晏空玄特制的镯子,他不担心她逃跑,也没有吩咐侍女们关着她,她来去自如。
  昨夜长裙已在晏空玄掌心下化为片片飞花,身上这件是侍女准备的,玄黑的长裙,只一根腰带是朱红。
  已记不大清昨夜晏空玄带着她走的路线,只按着模糊的记忆四下摸索。
  左右已不见穿着云蓝轻铠的清天城弟子,随处可见的是穿着兽面黑甲的魔兵。
  外透的暴戾气息,身上还有缭绕魔气。
  才走过一个拐角,玉纤凝就碰到三次魔兵斗殴,两次拦下过路侍女,吓得那些侍女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