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玉儿!”
  李秀荷心疼坏了,和季多林搭手把他扶起来,季岩峰早已蹲下等着。
  季时玉趴到季岩峰背上,他抽抽搭搭的抹着眼泪,“大哥你慢慢背我,我屁股疼……”
  “好好。”季岩峰一步一个脚印走着,稳稳当当地把他背回家里。
  “上山下坡都得小心点,以后再不许去那种地方了!”
  “你说说你,想吃果子就买,非要自己去摘,真是想不开!”
  李秀荷边走边数落着,眉心却皱的很紧,俨然担心模样,严厉的说辞也都是关心。
  季岩峰轻叹一声:“娘,你就别说了,我看直接把他带村医那好了,省得来回折腾。”
  “好。”
  村里偶有路过的人听了一嘴,神色便更加古怪起来。
  病人不分男女,村医给他简单看了看,说道:“幸好没伤到骨头,就是摔得厉害点,敷几日草药就没事了。”
  季时玉觉得丢脸,回去路上都把头低下了,不敢叫别人看出这狼狈的人是他,可背着他的是季岩峰,这事哪里瞒得住?
  回到家里,季时玉暂时只能趴着,李秀荷顺手洗了点桃子和苹果放到旁边,看向季时玉的眼神带着无尽怜爱。
  最近村里的风言风语有些多,她也实在担心,只是想着戚山州不是那样的人,便没怎么在意,可是她也好奇,又没什么要紧事,怎么还每日都驾着马车离开!
  李秀荷把其他人都哄走,自己在屋里陪着季时玉,她将洗好的桃子递给他,轻声问道:“山州最近很忙?”
  “还好,没事时回来的早些,没个定数。”季时玉说。
  “那他是去做什么?怎么日日都要驾着马车离开?难不成是在镇上找了什么活计做?”李秀荷有点好巧,但她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果戚山州真在镇上做活,大可以每日都跟着季岩峰的牛车去镇上,可大儿子一次都没碰着他,自然不是在镇上,总不可能是在县城?
  如果连她家玉儿都不知道,那这戚山州保不齐就是没做好事!
  季时玉茫然眨眼,“我没和您说吗?他在县城跟着县令做事,平时没事就会回来得早一点,大概午食前会回来。”
  “真跟着县令做事?”倒不是李秀荷不相信,只是那可是县令,什么有才之人找不到,为什么要找戚山州?
  “他没必要骗我呀,月钱也不少,如果真是骗我,去哪里拿那些银子回来?”季时玉本想动动,却不想一用力屁股更疼了,他闭了闭眼,“娘我没事了,您回家吧,我想歇会。”
  李秀荷哪肯就这样离开,她拍拍季时玉手背,“娘给你们做了饭再走,州小子回来得照顾你,鱼哥儿也还饿着呢,你想吃什么?娘去做。”
  “太热了,只想喝粥……”季时玉嘟囔着。
  李秀荷想了想道:“行!那娘给你熬粥去,再做点其它的给他们吃。”
  “嗯哼。”季时玉脸颊贴着枕头,整个人就像是案板上的鱼。
  李秀荷走进厨房,就见戚鱼正拿着刀要切菜,她赶紧出声阻止,“哟把刀给我吧,可别伤着你,你要是想做事,就在旁边给我搭把手。”
  “好。”
  李秀荷先把粥熬上,紧接着就开始烙饼子,没一会的功夫几张脸盆大的饼子就烙好了,她又继续切菜炖肉,做好这些都快过去一个时辰了。
  她擦了擦汗,对戚鱼道:“小鱼儿,辛苦你照顾他,婶子先回去了。”
  “谢谢婶子!我送您!”戚鱼连连道谢把她往外送,刚走到门口就撞上戚山州的马车了。
  马车停下,戚山州跳下来,上前打招呼,“娘,您怎么有空过来?您留下吃饭吧,我这就去做。”
  “饭菜我做好了,你们吃就行,小玉儿摔了一跤,你回屋照顾他吧。”李秀荷当然不能在这里多待,家里儿媳还有身孕,不好厚此薄彼。
  “摔了一跤?!娘我就不送您了,您回去路上慢上!”戚山州抬脚就朝家里跑,马车都丢在外面没空管了。
  见他确实是担心,李秀荷才抬脚离开。
  戚山州进屋时季时玉已经睡着了,见他趴着难受,就知道摔的定然厉害,他小心翼翼掀开他衣裳看,受伤的地方已经上过药,草药和青紫伤痕交叠,在白皙的臀瓣上显得异常可怖。
  “哥,要不要先吃饭?”戚鱼将脑袋探进来轻声询问。
  “嗯。”
  戚山州把还在外面的马牵回院子里,将套车卸下来,再把草丢到马棚里,它就低头乖乖咀嚼起来。
  他自己则是快速扒拉完饭,就回屋里守着季时玉了,夏季燥热,他时不时就要对着季时玉受伤的地方扇扇子,希望能让他的痛感减少一些。
  一丝微凉让季时玉酣睡,等他再醒来时屋内有些昏暗,透过窗也能看到外面暗淡的光,四周静谧,连虫鸣都不曾入耳,他呆愣愣坐着,总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的记忆里。
  崔智明对他拳打脚踢后,就会把他锁在屋里,从早到晚,他都只能通过窗外亮光分辨。
  好疼。
  他茫然眨眼,去抚摸身上早已不存在的伤痕。
  吱呀——
  木门被推开,听戚山州说盖新房时格外小心,砖瓦灰泥都恨不得是最好的,只是这门短短数月就开始吱呀作响。
  季时玉先前想过很多次要告诉戚山州修理,只是他们总忙着,忙完回来也是累着,就渐渐忘记这事了,可今日这声响却叫他觉得踏实。
  “吵醒你了?我正想把门板修修。”戚山州手里还拿着工具,看到他醒来似乎是被吓了一跳。
  “没有——咳,就是刚好睡醒了。”季时玉拧眉清了清嗓子,这一觉睡的太踏实,喉咙干的厉害。
  戚山州倒了杯水给他,轻声道:“那我去做饭,你再缓缓。”
  季时玉微微摇头,嗓音有些沙哑:“我现在不想吃,你们不用管我,我的屁股还是有点疼。”
  “我看看。”戚山州扶着他趴下,轻轻掀开他的亵裤看了一眼,草药汁子连蹭带吸收已经没什么了,这就显得那团青紫尤为可怖 。
  戚山州心疼的厉害,有心想数落他两句,可季时玉已经受到教训,再多说也只会让他心里不痛快。
  “田地庄稼都长势喜人,你没事就在家里待着,若是有想买的物件提前告知我,我从县城回来就一并买了。”戚山州说。
  他的意思很明确,不想季时玉往外跑,尽管外面有趣,但并不是十足十安全。
  今日是伤的不重且离家近,若是来日再有些麻烦,季家也不能保证能立刻赶过去,村里到底不比镇上。
  季时玉抿了抿唇道:“今儿真是不小心,没想到石头会那样滑,也就这一次罢了,哪就得成日待在家里了……”
  何况,就算他现在答应好了,等戚山州离家,他照样能跑出去,至于戚鱼……好哄的很。
  “以后小心点。”戚山州拿他没办法,他看了眼天色,“我去做饭,既然不想吃就趴着,晚些时候饿了我再做。”
  “好。”
  吃饭这种小事,季时玉饿了自然会吃,用不着他三请四请。
  只有两人的饭菜就好做很多,戚山州随便下了锅面,他和戚鱼一人胡噜一碗,他最后再收个尾,就没了。
  白日里睡的多,季时玉本该精神十足的,只是莫约是受伤的缘故,他懒得动,便也觉得没精神,趴着就昏昏欲睡,大有随时要睡过去的意思。
  戚山州回屋把蜡烛点上,烛光映着季时玉昏昏欲睡地侧脸,姿势格外洒脱。
  “我打了水,给你擦擦。”
  “嗯……”
  戚山州便任劳任怨地给他擦脸擦手擦身体,末了再拿水给他洗洗脚,就把他塞进薄被里了。
  季时玉顺嘴问道:“不能端干净的水给我洗脚吗?”
  “你嫌自己脏?”戚山州回怼,嘴完又觉得自己太斤斤计较,便又出声哄着,“我记下了,明日拿干净的水给你洗脚。”
  莹白圆润的脚趾在床单上抓了抓,表示理解了。
  戚山州就着他的洗脚水洗了洗,拿起床头的草药,顺手就把季时玉亵裤给扒了,他戳了戳白嫩的臀瓣,笑道:“今儿就别穿亵裤了,明日我还得多洗两件衣裳。”
  “要是蹭到床褥上,洗起来不是更麻烦么……坏心眼,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季时玉轻轻把亵裤穿好,侧过身理都不理他了。
  戚山州赶紧侧躺下贴近他,右手搭在他腰间,季时玉便十分配合的抱住他手臂,两人沉沉睡去。
  夜深。
  季时玉察觉到身后人的禁锢,他抬起胳膊肘捣他两下,“戚山州?”
  “嗯?怎么了?”戚山州撑着身子坐起来,言语间带着浓重的困意,“想去茅房?还是饿了?”
  “想去茅房,也饿了……我想喝热热的面疙瘩汤,要放上挺脆的青菜,其实我还有点想吃豆腐了,真奇怪,我从前最不喜欢吃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