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从耳后一路往下蔓延,斑驳一片,直到没入了衬衣领口。
  在白皙的脖颈上格外明显。
  刚才钟秦淮说的标记是这个么?
  感觉自己被耍了。
  但柳相宜只能无能狂怒。
  “不是听说柳总最近在相亲吗?”
  旁边的张若澜还在啧啧两声:
  “柳总,你都有人了,还去相亲,怪不得你对象这么啃你的脖子呢。”
  柳相宜:“……”
  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为自己发声,微笑中,藏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没有对象这种东西。”
  张若澜闻言,眼神更微妙了:
  “所以柳总只是玩玩而已是吗?怪不得把柳总的脖子啃得惨不忍睹,柳总还是小心点吧,一瞧这作风就不是脾气好的,惹急了容易暴雷。”
  柳相宜:“……”
  瞧见二楼的钟晚,又无事发生一样,重新回到宴会厅面无表情地应酬了,柳相宜又指了指钟晚的脖子,问张若澜道:
  “他脖子上的纹身你见过么?”
  张若澜道:“见过啊,你看看这宴会厅,很多大佬都有的。”
  柳相宜:“?”
  环顾一圈,果然,不少人的脖子上都隐约露出那个纹身,只是都是细细的枝桠,不靠近,不认真打量的话,确实不会留意。
  张若澜指了指那个一头苍白头发、却满脸红光的老人道:
  “那个张佬,珠宝大亨,八十多岁了吧,据说最近几年身体不好,遗嘱都立好了,但前不久你猜怎么着?”
  张若澜指了指那个被老人搂着的旗袍女郎:
  “你瞧这老头现在,拐杖也不拄了,还又娶了一个年轻的老婆,据他儿子说,这老头晚上生龙活虎的,那小老婆的叫.床声大得他儿子晚上在庭院里散步都能听得见,你说奇不奇怪?”
  柳相宜仔细端详那老头的脖颈,确实有个细细的枝桠纹身,只是老头脖颈皮肤苍老枯黄,又有层层颈纹,所以乍看不显眼。
  “所以那是什么?”
  听到柳相宜这么问,张若澜就脸色微变,神神秘秘地附在他耳边道:
  “据说是骷髅会的标记。”
  柳相宜眉心一跳。
  张若澜继续:
  “我也只是隐隐约约听说了一些,说松城和柳城最近挺多豪门都入了这个神秘组织,然后脖子上就有这个标记。”
  “就跟那个钟晚的腿突然好了,还有那个张佬突然在床事上神勇了一样,但凡进了这个组织的,之后都会有奇迹发生,所以知道今晚这个慈善晚宴这么多人来了吧?都想来找钟晚和张佬打听怎么入会呢。”
  张若澜话音刚落,柳相宜就看到钟晚又领着一个人上二楼了。
  “那人不是冯开泰吗?咱们柳城赫赫有名的法拉利王子,据说名下有几百辆法拉利,他跑二楼干什么?”
  张若澜疑惑地皱了皱眉。
  柳相宜垂眸抿了一口红酒,淡淡道:“他上二楼干什么,明天不就知道了?”
  他不着急,反正今晚他已经打探出很多东西来了,就是不知道钟秦淮做这些到底为什么。
  柳相宜没在宴会厅多呆,毕竟脖子上还顶着这么一大片吻痕,很快就回去了,晚上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时,还在想钟秦淮说的那句代价是什么。
  管他什么呢。
  总归……不会要他命吧?
  第二天,柳相宜醒来,坐起身,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他抬起左手一看。
  无名指上突然多了一枚戒指。
  银色的素戒。
  戒指缠绕着一圈树枝的花纹。
  柳相宜疑惑地抬起手看了一圈,真是奇了怪了,他试图取下来,然而那枚戒指像是焊在了他的手指上一样,用什么方法都取不下来。
  柳相宜:“……”
  麻了。
  第34章
  柳相宜隐隐有个猜想。
  然而环顾一圈,没在卧室里发现异样,猜想无法证实,柳相宜只好暂时戴着这枚戒指出去了。
  他奶奶今天心血来潮,叫他去一家西餐厅和她一起吃早餐。
  柳相宜到的时候,除了他奶奶之外,还有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旁边还坐着一个青年,柳相宜定睛一看,巧了,昨晚宴会厅见过。
  正是柳城的法拉利王子冯开泰。
  等柳相宜落座的时候,冯家老太太打量着柳相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拉着柳奶奶的手作势就起身:
  “小柳儿是吧?我和你奶奶已经吃完了,赶着去清风观还愿,我孙子阿泰也刚来,你俩边吃边聊,啊。”
  老太太说完就姐妹情深地拉着柳奶奶走了,剩下柳相宜和冯开泰尴尬地面对面坐着。
  冯开泰:“……”
  柳相宜:“……”
  柳相宜蓦地想起昨晚宴会厅里,冯开泰跟着钟晚上二楼的那一幕,他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冯开泰的脖子。
  谁知冯开泰穿着半高领套头衫,把三分之二的脖子遮得严严实实。
  无法看出他脖子上是否也有那个标记,柳相宜眸子里闪过一丝遗憾。
  但他不着急。
  招来服务员,拿来菜单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一份鲟鱼三明治之后,又把菜单递给对面的冯开泰:
  “冯总吃点什么?”
  冯开泰受宠若惊:
  “我还以为柳总会直接走人呢?所以这场相亲,柳总还真打算继续了?”
  柳相宜微笑道:
  “来都来了,我和冯总的关系还没恶劣到一起吃个饭都吃不下的地步。”
  冯开泰笑了:
  “这可不一定,我怎么记得高中的时候,柳总和那位钟总不也是出了名的死对头吗?你们俩不还天天坐一起吃饭?”
  柳相宜:“……”
  他和钟秦淮每天都在较量,谁比谁挑食、谁比谁吃得快、谁比谁吃得干净,因此,上学时天天坐一起,面对面盯着对方吃饭。
  柳相宜之前沉浸在那种较量中,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在旁人看来确实诡异。
  “我和我当时的女朋友都没你俩形影不离。”
  冯开泰调侃着,一边伸手接过菜单,这时,一股阴风突然刮了过来。
  瞬间把菜单吹到冯开泰的左脸上了,发出“啪”的一声,像是冯开泰的左脸颊突然挨了一巴掌似的。
  柳相宜:“?”
  冯开泰:“……”
  冯开泰抬手把黏在脸上的菜单拿下来,脸隐隐作痛,火辣辣的。
  他揉了揉被菜单拍红的左脸,颇有些龇牙咧嘴地笑了一下:
  “这菜单真是成精了啊。”
  他把菜单重新摊开在餐桌上,正准备点餐时,又一股阴风吹来,菜单再次“啪”地一声被吹起来了,这回拍在了冯开泰的右脸上。
  冯开泰嘶了一声,把菜单从自己的脸上撕下来摔在餐桌上:
  “我草今天真是见鬼了!”
  说完更是阴风阵阵,把他们头顶上的那个太阳伞都快要吹得东倒西歪了,冯开泰更是被吹得连带着椅子往前飞,路过柳相宜的时候,他慌得连忙拽住了柳相宜的胳膊。
  更邪门的是,他被吹成这样,柳相宜居然连根头发丝都安安稳稳的。
  好似这风长眼睛了似的。
  光怼着他一个人吹了。
  直到拽住了柳相宜的胳膊,被柳相宜拽了起来,冯开泰才站稳了脚跟,没被风刮跑。
  “这也太邪门了吧?”
  冯开泰破防了。
  柳相宜环顾一圈,仍旧没发现钟秦淮的踪影,于是和冯开泰从外边移到了西餐厅里面吃饭,说来也巧,他们刚一进去,外边的阴风就停了。
  冯开泰:“?”
  柳相宜:“……”
  也不知道钟秦淮到底在搞什么鬼,柳相宜再次把菜单推给对面的冯开泰,冯开泰无意间瞟了一眼柳相宜的左手,忽然愣了下。
  左手无名指上竟戴了一枚戒指。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戒指发出碎钻般的微光,任谁都无法忽略。
  冯开泰啧了一声:“柳总有对象了还跑出来相亲啊?”
  柳相宜没有解释,只微笑道:
  “相亲?我和冯总就吃个饭而已。”
  说完,又假装不经意地提起昨晚看到他跟着钟晚上二楼的事。
  “二楼是有什么好玩的吗?”
  冯开泰脸色微变,随即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勉强笑道:
  “就是和钟总谈个合作而已。”
  柳相宜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
  “哪个钟总?”
  冯开泰轻咳一声:
  “就你那什么,死对头。”
  柳相宜佯装惊讶道: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冯开泰道:
  “那天晚上我见到他也很惊讶,还以为自己见到鬼了呢,总之,现在钟家是他做主了……”
  柳相宜又问:
  “所以你跟他谈什么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