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皇子 第257节
  胡杨本就长得贼眉鼠眼,现在一笑起来更显几分猥琐,“嘿嘿,当然是有事来找庄主禀报喽,要不然哪敢来打扰庄主呀。”
  “有什么事不妨与我说,我会转告庄主……”凌婉荷脚下不动,依然死死的卡住楼梯。
  “哼,跟你说,跟你说有什么用。”胡杨撇唇咧嘴拾阶而上,踩得木质的台阶吱吱作响,走到凌婉荷身前像是赶苍蝇一样挥了下手,“闪开。”
  随着一股大力袭来,凌婉荷的身子向旁边一歪,踉跄了两步,而胡杨则趁机迈上了二楼。
  “你大胆!”凌婉荷站稳后一声娇斥,虽然她知道不是胡杨的对手,但是也不能任由他这般撒野呀,胡杨对自家庄主的心思可不单纯,这事她老早就知道了。
  眼看凌婉荷就要拔剑,这时她身后的屋子里,白凝秋的声音突然响起,“婉荷,让四长老进来。”
  “切。”胡杨不屑的斜瞥了凌婉荷一眼,然后好整以暇的推开了二层的房门,屋里光洁的地板上有着一串水渍,镂空雕花的檀木方桌旁,白凝秋正端坐在那里,直视着门口。
  “属下见过庄主。”胡杨抱了抱拳,低头的瞬间他看见了里屋还在冒着热气的大木桶,嘴角微不可查的上翘了一下。
  “这么晚了四长老有何事回禀啊?”
  胡杨放下手,偷眼打量着白凝秋,惊见其面色如常,眼神明亮,脸色也十分的好,不由得愣了一下,可也只是愣了一瞬间,他就微微弯腰恭敬道,“回庄主,下毒之人属下已经有眉目了。”
  “哦?是谁啊?是谁给的那小贱货的毒?”
  “此人您也认识,乃是樊离浩,属下刚刚得知,他叛离咱们隐剑山庄后就投靠了南唐朝廷,成了供奉,现在在敬王麾下听用。”
  白凝秋放下桌子上的手攥了下拳头,“樊离浩?!那他的毒怎么会出现在诗露那里?”
  “这个……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咱们的内线只说樊离浩与诗露来往密切,诗露还给樊离浩准备了一所大宅子,可能是樊离浩投桃报李,给其防身用的吧……”
  说起白凝秋这次中毒也是有点戏剧性,她自到了盛京就开始收拢隐剑山庄旧部还有联络以往拉拢的权贵,可没过几天她就得知乌夫人诗露正在调查她的几名手下,顺藤摸瓜之下已经快找到她了,在鸾城让其被苏灿救跑了,在盛京白凝秋则不想再次放过她,于是,她便趁夜去了轩然候府,想将这个麻烦去掉。
  一品高手的武力果然不是吹的,虽然轩然候府守卫森严,但白凝秋一人就杀穿了他们,血流一地之际,她在诗露的卧房里找到了人,白凝秋是个痛快的,抬手就要结果了诗露,可不曾想诗露却要跟她谈谈,说她也恨南唐朝廷,恨当今皇帝。
  白凝秋本来不屑一顾,但诗露转瞬脱了衣服让她看其身上的伤,同样身为女人,白凝秋看着诗露圆滚的胸脯上竟然全是细小的疤痕与白色,饶是她也难想其这到底有多疼苦。
  再有就是诗露的身份,乌夫人可控制着整个南唐的间谍网,白凝秋想着如果诗露真能投靠她,那在这盛京城里,隐剑山庄可说如虎添翼,多了一层保护不说,以后对南宫家动手也会有把握很多,于是,白凝秋就想听听诗露怎么说。
  但鬼知道诗露竟然要先给白凝秋看一样东西,说是苏灿从后夏皇帝身上切下来的,白凝秋也知道黄新哲被苏灿阉了,又看见诗露拿出的那个檀木盒子,竟鬼使神差的想打开瞥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一道毒烟喷了出来,白凝秋聪明一世,也没想到,最后被自己的好奇心给害了。
  第498章 梦
  绣楼里,白凝秋还在听着胡杨的汇报。
  “庄主,属下还查知南唐最近正在招募江湖上会用毒的奇人,您还记得白银江畔绿林大会时用的毒烟嘛?下午咱们的人回来禀报,说此烟乃是五毒书生田鳌所制,他现在人就在敬王府里。”
  白凝秋面沉如水,让人看出喜怒,点点头道,“知道啦,还有事吗?”
  胡杨犹豫了一下,又偷眼看了看不动如山的白凝秋,心里不停的合计着其身上的毒到底解没解,要是已经解了,他还真不能乱来,别看他也是玩毒的,也能看出白凝秋所中之毒的厉害,但他还真拿不准那毒对一个一品高手到底能持续多久,能不能被其用内力逼出来。
  “怎么还有事?”白凝秋见胡杨杵在那里不动,颇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呃……有。”胡杨回过神,看着轻轻蹙眉的白凝秋道,“庄主,关于南宫家属下已经联络上了南宫家的二老爷南宫晔,在他口中好像南宫家要对逍遥王下手,正在族里选一些心腹之人,不知道要干什么。”
  “南宫雄已经这么防着他了吗?”
  “是的,现在的南宫雄根本就信任南宫晔,还有南宫晔的儿子南宫机智,听说他已经被南宫雄派人看管起来了……”
  “哼!成事不足的东西。”白凝秋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个南宫机智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知为何玉龙竟然会答应支持这么个白痴成为南宫家的新任家主。
  说到南宫机智,这小子自打跟苏灿假扮的白玉龙分开以后简直高兴的快要上天了,连他爹都不放在眼里,唯一值得他挂心的就是妹妹南宫画,平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想着让其跟白玉龙成婚后,为他多说几句好话。
  但南宫画心里一直牵挂着天水剑派的陈定俊,对这位哥哥,可说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几次下来碰了一鼻子灰,南宫机智算是发了狠心,竟直接将妹妹抓走软禁了起来,就等着白玉龙现身,好第一时间将妹妹献上去。
  于是南宫晔丢了女儿,在家中大发雷霆,而南宫机智却不以为然,回到了南宫家后,便紧锣密鼓的开始了他所谓的宏图伟业,这小子也真对的起他这个名字,除了想方设法的拉拢人脉关系外,还不停的给南宫雄一脉制造麻烦,南唐朝廷之所以能如此痛快的宣布处罚南宫塑,南宫焱叔侄,其间南宫机智对民间的煽动可说功不可没。
  现在南宫焱真的不能继承家主之位了,因为在明面上,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他弟弟南宫傲又在龙泉城里被杀,所以处境很尴尬的家主南宫雄为保住他这一脉的利益,将来能依然让儿子继承他的位置,才萌发了投靠后夏的想法,而对于事后才被查出的南宫机智,南宫雄更是直接把这小子看押了起来。
  胳膊拧不过大腿,南宫机智现在正在某间小黑屋里流着眼泪恶狠狠的啃馒头呢。
  想到了南宫机智,白凝秋就联想到了儿子白玉龙,已经几个月过去了,凌婉荷在外找个一大圈也未带回来任何线索,她心中也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现在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眼前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处理。
  “去找找南宫机智的下落,别看他白痴,但好歹也顶着南宫家血脉的名头,说不定将来有用,再有就是南宫晔,你告诉他,让他想办法叫咱们的人混进南宫家的核心圈子,能不能成就看他的本事了。”
  白凝秋说着支在桌面的手揉了揉额头,一节莹白的皓腕从滑落的袖口处露出了出来,看的胡杨悄悄的咽了下口水,但他表现的却很镇定,闻言点头回道,“是,属下明白了。”
  “嗯,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胡杨面朝白凝秋低头退了两步,然后才转身离开,走过凌婉荷时,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凌婉荷也毫不示弱,抿着嘴唇满脸的杀气。
  随着门被关上,白凝秋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凌婉荷蹙眉慢慢走了过来想扶她去里屋休息,却被白凝秋抬手制止了,“去把痰桶拿来。”
  凌婉荷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将痰桶递到白凝秋眼前,果然,白凝秋哇的一下连吐了几一大口血,接着整个身体就萎靡了下来,软靠在凌婉荷身上,她刚才之所以能若无其事,全靠她一身精纯的内力强压着毒性,现在胡杨一走,松懈下来后,她竟比刚才还要虚弱,“婉荷……派你的人接着去找玉龙……”
  “小姐……”凌婉荷带着哭腔,一着急竟叫出了她对白凝秋原来的称呼,“我扶您到床上歇着,少主我会去找的。”
  “嗯……”白凝秋应了一声,然后在凌婉荷的搀扶下躺到了床上,可能人在重伤时,总会格外的脆弱,床上的白凝秋迷迷糊糊间,竟然梦到了一个男人的脸,那张脸很稚嫩,可以说就是个小孩子。
  梦的背景是一个花园,那个小男孩正贼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里面鼓鼓囊囊的包着几块点心。
  “小秋,我特意从宫里给你拿的,你快尝尝,嘿嘿……”
  男孩眉开眼笑像献宝一样,捏起一块早被压碎的点心送到身边一个小女孩嘴里,小女孩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洋溢着几分羞赧,可还是乖乖的张开了嘴巴,细细的嚼了几口咽了下去。
  “好吃吗?”男孩问道。
  梦也随着这句话换了个场景,女孩的视线里出现了另一个女孩,她面黄肌瘦,看起来病恹恹的快要死了,而那个男孩却抱着她闯进了自己的卧房,并且让女孩霸占了她整洁的床铺,那个生病的女孩叫吴水晴,从那天起,她便开始霸占属于她的所有。
  梦一个接一个,直到白凝秋梦到她捂着小腹黯然的离开,离开那座王府,离开那个男人,再后来,就是白玉龙出生的画面,她被分娩时的痛苦惊醒了。
  满头大汗,白凝秋睁开眼看着床边垂下的杏黄流苏,痴痴的,怔怔的,血液中的毒素又开始折腾起来了,疼,四肢疼的竟不自觉的微微抽搐起来,她不会死,恢复只是时间问题,这点她是知道的,但她没想到的是,这毒也能她的心这般疼痛,竟连眼泪都流了下来,不一会就打湿了半个枕头……
  第499章 虚情
  方极的信传到南宫焱手里时,这位南宫家的大少爷正在家中看书,是的,就是在看书,南宫家累世门阀,自有其存续的道理,其中对后代的教育以及门风可说极严,就像是南宫机智这样的存在,都可说拍着胸脯说一声,小爷乃饱学之士。
  再加之南宫焱现在也确确实实要好好表现一番,故而这些日子虽然出入无碍,可仍是待在家里研读诗集,给人一种安定沉稳,敏而好学的感觉,其状甚得家中几位族老的喜爱。
  打开信封,南宫焱蹙着眉头将信纸抽出来,只扫了几眼嘴角便扬了起来,玩味笑道,“方极派你来的?”
  传信的小斯唯唯诺诺急忙点头,“正是我家少爷派小人前来。”
  “嗯。”南宫焱笑意不减,“好,本少话付前言,好处一分也不会少了你家少爷,一会你下去自然会有人把银票给你,当然,还有你小子的赏钱,下去吧。”
  南宫焱说完挥了挥手,小斯千恩万谢,一个劲儿的作揖鞠躬,这些日子可把他累坏了,为了赶在七公主卢萱回盛京前将信送到,他可是连着好几天不分昼夜的快马加鞭,马都换了好几匹了。
  “对了,卢萱现在到哪了?”小斯将要出屋之际,南宫焱突然问道。
  “现在嘛……”小斯想了一下,公主的马车自然不可能有他快,毕竟公主晚上是需要休息的,微微一沉吟,小斯接着道,“按照原来的速度,此刻应该在淮西的雨落城一带,小的也是瞎猜,但估摸着八九不离十。”
  “到雨落啦……”南宫焱摸了摸下巴,见那小斯还站在门口,就先把他打发走了,然后他自己坐到了书案前开始沉思起来。
  在很早以前,南宫焱和卢萱就不对付,就算说句有仇也不为过,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点,就是卢萱的脾气秉性,她不像其他公主那样几乎不怎么出门,这位公主闲不住不说,还特别爱管闲事,只要见到不平总要说上两句,因此不止一次坏了南宫焱的好事,尤其是关于宇文月一事,可说恨得南宫焱牙根直痒痒。
  就这样小事越积越多,最终二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到了苏灿在影山脚下打南宫焱耳光时,卢萱竟当面拍手叫好的地步,由此可见他们的关系已经多么恶劣,故而在那以后,南宫焱就悄悄放出了风声,让他周围的人留意些卢萱的动静,只要其孤身在外,就派人通知他,而他则必有重赏。
  此事传来传去,也就传到了方极的耳朵里,所以那夜他见到卢萱仅乘着一辆马车就出城时,才立刻派贴身小斯过来送信,赏钱什么的方极还真看不上,关键是能和南宫焱这样大少爷拉上关系,这才是他想要的。
  独自在书房内想了一会,南宫焱突然抿唇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绝妙的主意,眼里不禁露出两道精芒,将信在蜡烛上烧了,他起身唤来下人,让其去请四公主卢婷,说他今夜要在花园陪其赏月观荷。
  下人不疑有他,领命而去,自家大少爷和四公主关系暧昧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最起码府里的下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家中的长辈们也都乐见其成,故而卢婷在南宫家可说已经是以半个儿媳自称了。
  大概黄昏刚过,天将擦黑,卢婷便雀跃的来到南宫家府邸,然后走东院侧门径直来到了后花园,至于走侧门而不是正门,那是她公主的身份使然,要不然她一个还未出嫁姑娘,人前人后的从人家正门进进出出,肯定会闹笑话的。
  花园内,荷塘畔,碧草芬芳,晚风吹拂杨柳岸,花轻摇,水轻荡,几声蛙鸣,几声蝉唱,朱红宫灯悬亭上,翠竹掩映处,心念之人端坐,侧颜蒹葭玉树。
  卢婷心里扑腾腾的跳着,下人将她带至此就识趣的退了下去,虽然很想直接扑进南宫焱的怀里,可卢婷还是按捺住了激动的心情,只是低着头默默的迈着碎步靠近凉亭。
  “来,到这边来。”南宫焱坐在凉亭的栏杆上,拍了拍他身边空出的地方。
  卢婷点点头,甚是羞赧,因为南宫焱很少对她这样温柔亲近,就连像今日这般主动约她也是为数不多,所以一时间,卢婷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挨挨蹭蹭的在南宫焱身边坐了,卢婷侧脸偷偷瞄了南宫焱一眼,然后迅速的又把头垂了下来,粉白的脸上已经一片嫣红,小女儿的羞态尽显无疑,“找,找我什么事啊?”卢婷嗫嚅着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啦?”南宫焱颇为大胆,边说着就揽上了卢婷的腰肢,让她往怀里靠了靠。
  俗话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是轻易摸不得的,卢婷被这一下弄得像触电一般,身体颤抖了一下,不过好在这是南宫焱,她心里虽羞,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享受着心上人的亲近。
  场面一度静谧暧昧,二人谁也没再说话,直到南宫焱觉得差不多了,才轻声开口问道,“用过晚饭了吗?”
  卢婷还沉浸在这如云里雾里的暧昧当中,闻言靠在南宫焱肩上的侧脸轻轻摇了一下,她听说南宫焱晚上要约她,洗漱打扮还来不急呢,哪还有功夫去吃饭。
  “来,先吃点。”南宫焱指了指凉亭内石桌上摆着的各种瓜果点心。
  “不饿……”卢婷声如蚊呐,尖声细气的说着,然后鼓了鼓勇气,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找我来,是不是要说……要说咱俩的婚事?”
  南宫焱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说实在的,卢婷虽好,但他还真看不上,因为他知道,别看卢婷在他面前乖的像只小猫一样,可出去了却是嚣张跋扈的紧,那公主威风耍的,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她,这样做事两面三刀的人,叫他怎么能发自心底的喜欢。
  不过事已至此南宫焱也未多说什么,而是点头道,“是啊,就是关于咱俩的婚事,但这其中有个小插曲,必须要先做了,要不然怕是咱俩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什么?”卢婷豁然坐直,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宫焱,等着他的答案。
  “你也知道我现在虽然能出去,但也不方便大张旗鼓的干些什么,要娶你肯定会闹的满城风雨,这样一来,朝廷的脸面的往哪放,还怎么给东森使团交代,所以咱们需要做一件事情,让朝廷那边过的去才行……”
  南宫焱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卢婷的反应,见她一个劲的点头应承自己所说的,南宫焱这才接着道,“我想了一下,归根到底还是东森使团,你想想只要他们不来,或者说,来了朝廷也不把他们当回事,那样就自然不会再难为我,而不难为我,咱们的婚礼就能名正言顺的办了。”
  卢婷满眼的小星星,“对!”
  “所以咱们要做一件大事,嫁祸给东森,让他们成为过街老鼠,比如,那位逍遥王恃强凌弱,欺负了你妹妹,咱们的七公主卢萱……”
  南宫焱边说眼中边流露出报复的快意,一石二鸟之机,已然在他心里成形了。
  第500章 假意
  白凝秋也好,南宫焱也罢,不管他们有什么心思,现在的苏灿都是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在头疼如何摆平眼前的场面的呢。
  黄昏十分,东森使团到了淮西州的香远城,可是城门却被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给堵上了,就连城里派出的衙役军卒都无法将这帮人驱散,他们一个个高喊着,滚出南唐,决死一战的口号,像打了鸡血一样。
  “激起民愤这可如何是好?”
  说话的是使团的副使闫克己,此刻他正满脸愁苦的站在苏灿的马车前,询问着对策。
  其实苏灿这时也很无奈,他承认,他有点玩脱了,没想到放出他要带兵灭了南唐的口风后,南唐的人民反抗会这般强烈,不愧是养士三百年的地方,这种事,要是放在西陈简直难以想象。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望着周围的人山人海,群情汹涌,还有极力组成人墙的香远城差役,苏灿觉得还是暂避一下锋芒比较好,“哎,还是孙芝贤那老东西说的对啊,南唐的人还真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