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开!”
  随着他一声喝令,金属门应声打开,随之门内亮起,琳琅满目的展品瞬间涌入视野。
  “这……不会是亨氏德拍卖行的地下保险库吧?”范一摇看得惊呆。
  凤梧艰难吞咽了一下口水,“要是让白老板知道我们私开他的地下保险库,恐怕要不妙啊。”
  “所以不让他知道就好了。”江南渡无所谓道,径直走了进去。
  范一摇紧随其后,凤梧正想跟上,却被江南渡拦阻。
  “师父,这阵法需要人守阵,不然会失效。”
  凤梧低头看了看,果然江南渡以沉香所画阵法纹路光亮正在闪烁,似是随时会熄灭。
  “为什么是我留下来守阵?”凤梧眨眨眼。
  “本来今晚是不需要劳烦师父的。”江南渡淡淡一句话就给凤梧怼了回去。
  凤梧只好唉声叹气走进阵中,随着他站到阵眼位置,阵法的光芒立刻稳定下来。
  师兄妹两人走进保险库,范一摇立刻就被众多藏品中的一件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尊几乎等人高的飞天塑像,塑像五官栩栩如生,体态线条婀娜柔美,舞动飞天的姿势做得极为逼真,好像那翩跹的衣袂真的是丝绸薄纱一样,飘逸感十足。
  灵动的飞天巧笑倩兮,左手捻绫罗迎天,右手作兰花抚鬓,鬓上插着一支簪,簪上雕着一只凤鸟,翅羽根根毕现,惟妙惟肖。
  此时飞天像被静静地被摆放在保险库最显眼的位置,周围一圈铁丝,隐约间有微蓝色光点乍现,显然是被通了电。
  “师兄快看,这应该就是白敬亨要我们重点保护的那樽飞天像吧?”
  “没错,就是它。”
  签订委托合同时,白敬亨曾特别介绍过,这尊飞天像是此次拍卖会的重点拍品,价值连城,受到海内外藏家关注,可是范一摇进来以后第一时间注意到它,却不是因为白敬亨的提及。
  而是因为,她在这飞天雕塑的身上,感受到一丝十分熟悉的气息。
  这气息她总觉得在哪里碰到过,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江南渡凝眸看了这飞天塑像片刻,又拿出另一个包裹,这次里面装的是一包五色彩沙。
  他像方才在门口一样,也同样用这些彩沙在飞天塑像前画下一个阵法图。待阵法成形,江南渡站在阵中,整个法阵瞬时亮了起来。
  不同于门口那个法阵,这个法阵的亮光呈现出白绿蓝红黄五种颜色,范一摇在江南渡身边多年,对阵法略有了解,猜出这五种不同颜色的光应该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
  只见法阵所散发出的五色流光,似被反射到飞天塑像,此时几乎整樽雕塑都被代表土元素的黄色阵光包裹,唯有塑像头上佩戴的那根发簪,竟然是被白光包裹的。
  范一摇被这惊奇的一幕震撼到,回头看向江南渡,“师兄,这飞天是由泥雕塑,所以才会吸引黄色阵光,但她头上的那根发簪吸引的却是白光,这是不是意味着……”
  江南渡缓缓从法阵中离开,法阵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
  “嗯,意味着那根发簪是金属质地,并非泥塑。”江南渡声音平静,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应该是金属簪子插在上面,后面又用泥浆包裹住了。”
  第21章 风水簪
  “好端端的泥塑像, 为什么要在里面插根金属簪子,是怕泥糊得不结实容易断?”范一摇来了兴致,想凑近些看, 却被江南渡提着后衣领拎回来。
  “小心触电。”
  范一摇摸了摸自己额前的一小撮刘海,居然有点焦糊味,吓得一阵后怕。
  “要命了, 有这种保护措施, 还高价聘用我们做什么?”
  “拍卖时这飞天塑像肯定是要运送到外面拍卖厅的, 到时候就没有这样的保护了。”
  江南渡在地下保险库又检查了一圈, 尤其是墙壁和地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便清理了用来画阵的五色彩沙, 带范一摇离开。
  凤梧一看到他们出来, 顿时松口气,连连叫苦:“快点快点,我觉得我快要被这阵法吸成干了!我现在能出来了吧?”
  江南渡点点头。
  凤梧立刻从阵中心跳出来,在他离开阵法的瞬间, 保险库的大门猛地关合,发出砰的一声。
  三人重新回到楼上, 范一摇将那飞天塑像的玄机讲给凤梧。
  “金属簪子?”凤梧听得一愣, 沉吟片刻, 咂咂嘴道:“簪子, 飞天塑像……难道说……那个传说是真的?”
  “嗯?什么传说?”范一摇问。
  凤梧道:“据说很多年前, 在西北沙漠地带曾有一个部族, 他们常年以淘沙为生, 生存艰难, 后来无意间得到一根铜簪。自从他们得到这铜簪, 几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年后原本寸草不生的聚居地逐渐形成绿洲,而这个部族也变得人丁兴旺起来。”
  范一摇听得惊奇,“那这簪子岂不是件宝物?后来呢?”
  “后来这铜簪便成了部族圣物,被敬称为风水簪,塑飞天像加以供奉。当地权贵听说了这件事,就想抢走这枚簪子,最后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有一天晚上突然烧了一场大火,将那部族生活的村子烧成一片灰烬……”
  “是那些权贵放的火么?”范一摇听得拳头都硬了。
  谁知凤梧却摇摇头,“不好说,因为后来那家权贵也倒了霉,不论是直系还是旁系,凡是跟他们沾亲带故的,一夜之间宅邸竟是全部失了火,更奇怪的是,那火据说遇水不灭,直至大火将一切烧为灰烬,权贵家族上下再没留一个活口。”
  范一摇唏嘘:“这也算是报应了。”
  “是啊,不过这故事语焉不详的地方太多,从没有人当真,要不是你刚刚提到簪子和飞天塑像,我也想不到这里……”
  范一摇全程都认真听凤梧讲故事,并没怎么留意前路,转过一个长廊转角时,迎面碰上一面镜子,被镜子里照出的自己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这里为什么会放上一面镜子……”她忍不住吐槽,却在说完后,忽地一愣。
  镜子……
  她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那飞天塑像似曾相识了。
  因为那上面的气息,和之前孟画慈托他们押运的古铜镜的气息,居然一模一样!!
  “师父,您刚才说那风水簪是铜制的吗?”范一摇问。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
  范一摇没有多做解释,但她觉得,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那古铜镜是铜制的,这枚风水簪也是铜制的,而她又在这两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上察觉到同样的气息,难不成这两个东西是从一块铜料上抠下来的?
  亨氏德拍卖行的一层是拍卖层,一共有东南西北四间封闭的拍卖厅,而在这四个拍卖厅中间,有一个开放的中央大厅,大厅异常开阔,中间起了一个圆形高台,大概高出地面三级台阶。高台上面摆有坐席,足可容纳数百人。
  因为亨氏德拍卖行整幢楼采取天井格局,因此在这里抬起头可以直接看到自五楼顶层天花板吊下来的巨型水晶吊灯,以及二三四五层的跑马廊。
  师徒三人顺着中央大厅一路走过去,范一摇发现这里的镜子多得反常,足有成年男子等身高的落地镜,几乎每个角落都会看到,也难怪她刚才会被吓到。
  镜子在风水中很有讲究,一般不会有人在同一个空间内摆放太多。
  “师兄你看,这些镜子摆得真奇怪,明显不是给人照的。”
  范一摇示意江南渡看离她最近的一面镜子,只见那面镜子竟是呈四十五度角朝向墙壁,如果有人想照镜子,便要极其费力地挤过镜子与墙面之间夹角缝隙,半边身贴墙站立才行。
  “南渡,你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吗?”凤梧问。
  江南渡摇头,神情愈发凝重。
  范一摇猜测:“难不成是那个白敬亨知道这拍卖行的建筑有问题,特意请了高人来布局,想要改善风水?”
  江南渡:“这恐怕就要弄清楚,亨氏德拍卖行的建筑究竟是由谁设计的了。”
  范一摇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若这栋建筑的设计与白敬亨无关,那倒是有可能他对风水不太懂,买了楼以后才知道被坑,所以找懂行的人来帮忙破局。
  但如果这栋楼的设计之初,就是由白敬亨主导,那么他把楼盖成这样,又后期摆镜阵找补,就很值得思考他的动机了。
  三人又继续前往拍卖行二楼。
  刚踏上二层走廊,范一摇就听见密密麻麻的机械金属音,转过弯一看,只见二层展厅摆满了各色钟表。
  乍一看,范一摇几乎以为自己这是误入了钟表店,大小不一的各色挂钟,手表,怀表,整齐有序地摆在玻璃展柜内,没有上万件也足有几千件。
  “好家伙,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钟呢!”
  范一摇随意在那些玻璃展柜间看了看,忽然发现其中一块怀表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