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何鸿琛掀开了搭在胸前的薄被,他有着一身健硕的肌肉,全身上下不见一丝赘肉,他的背部厚而宽,衬得他的腰间极为窄细。
  “东远,看清楚了,我是叔叔。”
  何鸿琛哑着嗓子,大手一捞将早已僵在原地的人搂在了怀里。
  两人的身体都很烫,特别是裸着上身的何鸿琛。尽管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层布料,可就是这略有略无的触觉让他身体快速升温了起来,到后面几乎快灼伤了怀里的人。
  何东远感受着他的温度闭了闭眼,他用力挣脱着,只可惜何鸿琛没如他愿,双臂禁锢的更紧了些。
  “你知道找我的后果,远远。叔叔放你离开,你怎么就离不了?”
  何鸿琛抱着怀里的人重重坐在了床边,男人发出的叹息声细细的传进了何东远的耳朵里。何东远颤抖着抿紧了唇没有作答。
  身后的何鸿琛轻轻叼着烟,他腾出一只手牢牢的握紧了何东远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恬不知耻的掀开了本就岌岌可危的浴巾。
  不顾何东远的挣扎,何鸿琛腾出手搂紧了他的腰,两人彻底重新贴在了一起。
  香烟燃的更烈了一些,何鸿琛牵着他的手将灼热的香烟轻轻抽了出来,他暧昧的摩擦着湿润烟头,随即轻轻塞进了何东远的嘴里。
  “嗯......”香烟过于热烈,苦涩的味道充盈了何东远整个口腔。
  听到怀里人熟悉的呻.吟声,何鸿琛捏紧了他的腰,放任凌乱的呼吸声在他何东远耳畔后轻笑着。
  “喜欢吗?怎么咬的这么紧?远远,要咬坏了。”
  何东远话不成调,他在熟悉的烟味里被男人掌控着,霸道的香烟早已搅得他头晕烟花,他难耐的直起了腰感受着香烟的滋味,任凭双腿紧贴着他强劲的大腿。
  “远远,我是谁?”
  何鸿琛没想放过他,他伸出手掰回何东远的头,两人在昏暗的灯光对视着,何东远率先闭上了眼,他红着眼眶被呛的流下了生理盐水。
  “叔叔......缓一缓......”
  断断续续的语不成调让何鸿琛很是满意,他垂下头亲了亲何东远的眼睛,腾出一只手从何东远的腰间划过急促滑动的喉结,然后一直贴在他灼热的脸上。
  “乖,你都找到叔叔这了,你要干什么叔叔都答应。”何鸿琛停顿了一下,“叔叔给你医馆,让你救人,都依你。”
  一边说着,何鸿琛大力的揉了揉何东远的嘴唇,在两人互相夹杂的呼吸声间他突然死死的掐住了手下的腰,两人在一瞬间都控制不住的难耐的闷哼出声。
  何东远在大脑一片空白时听到身后的人哑着声音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话。
  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远远,从今天开始就别联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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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记忆中的甜牛奶
  半个月后。
  “润雨,今天的药吃了吗?”
  窗外传来一阵风声,树叶拍在窗上发出的沙沙声与房内男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躺在藤椅上的少年身形极薄,纯黑色的衬衫在他的身上大了一号,窗外的风缓缓吹来,掀起了他的衣角,露出他白皙的侧腰。
  他全身面向着伸进窗的枝桠,任由着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只可惜过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见挺拔的鼻翼和白皙的嘴唇。
  “吃不吃都一样。”
  过了良久,藤椅上的少年才闭着眼轻轻回答,他的声音极小,也不管房内的人是否能听清。
  他抬起微微发抖的双手举在了阳光下,光斑下的手臂青痕四处交错,从手背直直蔓延到手腕处,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极为碍眼。
  “润雨,怎么了?”
  何东远扶了扶眼镜,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房内出来,长期熬夜让他眼下发青,他手里拿着一个本子,连忙从门里歪着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人,
  黄润雨闭着眼没吱声。窗外正好风起,传来了一声又一声嬉笑声,他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挂在壁上的时钟,随即心头一怔,目光微闪。
  何东远注意到他的神色,他沉默着将本子放在了桌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自从那天把黄润雨从医院里接出来,他的情绪一直都近乎异常的稳定,从没见过他流过一滴眼泪,可也从没多和他说一句话。若非每晚听到他失眠时翻来覆去的声响,何东远几乎都要以为他误诊了。
  何东远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药片。
  劳拉西泮片能让黄润雨镇静,也让他在镇静里彻底变得木然。单纯的药物治疗只能抑制病情的蔓延,可如果仅仅只停在这一步......
  何东远沉默着看了黄润雨一眼,他转过身走到一旁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牛奶,玻璃瓶被阳光照的反光。
  “买了不喝?我一个人也喝不完呀。”
  何东远撕开玻璃瓶上的红色塑料盖,他站在黄润雨身旁,手轻轻搭在了藤椅上,冰冻过的牛奶在盛夏的温度刚好,何东远微微昂起头抿了一口牛奶。
  小孩爱喝的,很甜。何东远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躺在藤椅上的黄润雨闻言偏过头,看到的是何东远的侧脸。阳光穿过树枝洒在他的脸上,让人看的不真切。眼前微微昂头露出的下颚线和脑海中的某一处记忆巧妙的重合在一起。
  黄润雨目光微闪,他抿紧了唇颤抖着闭上了眼。
  总是这样,生活中一点小事就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他知道是自己的病情发作,可他无法停止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剖析。就如同现在,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去买甜牛奶,可他偏偏又想留住一些独有的东西,尽管是那么微不足道。
  可每当放任自己去留恋这些,与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更多回忆。
  他想到了曾在那个房子吃过的一日三餐,接着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狰狞的黄宏,惨死的猫,嘶吼着的范佩......
  只要回忆一点美好的记忆,随之而来的总被痛苦取缔。陷入一次次希望和逢地而生的绝望,没曾放过他。
  黄润雨控制不住的狠狠的颤抖起来,身旁的空气倏地变得厚重而急促。
  突如其来的恐慌让他惊慌失措的从藤椅上狠狠摔了下来。
  巨大的声响让何东远一怔,他下意识的扔了手中的玻璃瓶,玻璃瓶摔碎的声音让眼前的人立马弓住了身体,他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何东远连忙弯下身将地上的人稳稳的抱回了治疗间,他将黄润雨的双臂交叉放在肩膀,双手有节奏拍打着他的肩膀。
  何东远轻声安慰着。
  “没事的,润雨,都过去了。”
  黄润雨死死的盯着皎白的天花板,眼泪顺着眼尾流了下来,他控制着逐渐变得狰狞的面部,下意识挣脱着何东远的束缚。
  何东远被狠狠的推了一把,他忍住疼痛轻轻拍着黄润雨的肩膀,直到他的呼吸变得平稳,何东远才松开了自己的手。
  “跟我好好聊一聊,相信我,好不好?”
  狭窄的治疗室只剩下黄润雨近乎绝望的呜咽声,何东远抿着唇轻轻的问道。黄润雨似乎睡着了,没有回话。
  何东远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黄润雨床边,床上的人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肩膀,身体仍止不住的颤抖。
  “你不想读书了?不想有自己的新生活?你要让这些事一直缠着你?”何东远握紧了拳头,随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
  黄润雨将视线投在了地上,皎白的地板上玻璃瓶碎了一滴,纯白的牛奶顺着裂缝流了满地。
  “想离开这里吗?”
  沉默了一会,何东远突然转移了话题,何鸿琛离开的时候曾说过,他不适合在这给别人治病。
  何东远当时沉默着没有说话,半个月以来,何东远已然清楚的知道,逃避的人不止是黄润雨,还有他自己。
  何东远沉默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除了该有的治疗仪器之外,布置简单的治疗室里只剩下一个锦旗。
  上面写着妙手回春。
  赠予他的母亲,赠送人是他的父亲。
  后来他的父亲死了,他的母亲远离故土,他和家里人决裂。
  想到这,何东远揉了揉太阳穴,他扯起笑容将思绪藏了起来,正了声色。
  “医学上可说了,换个环境对病情有利。”
  “打不过咱还躲不过吗?”
  “黄润雨,你可是我的第一个病人,能不能给我一点......”
  “我想喝甜牛奶。”
  躺在床上的黄润雨小声打断了何东远的喃喃自语。
  何东远闻声一怔,他目光微闪,连忙站起转身推门出去。
  “这样啊,那就是不想离开?甜牛奶包治百病呀,惹你生气也能让你开心?”
  黄润雨坐起身将药片含在嘴里,他伸出手将头发撩了起来,过长的眼睫毛轻轻扫在他泛着青色的眼底,他望着碎成渣的玻璃瓶,轻轻捏了捏掌心,小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