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虚此婚 第26节
  黄越泽:“那无所谓了,主角不是已经来了吗,反正阿逸也不跟咱们打牌。”
  加上黄越泽的太太,麻将正好三缺一。
  江伊嘉也是听他们聊才知道,平时他们打牌都不会叫梁家逸,叫了他一般也不来,只有打球、登山、骑行这类的健康局才会约他一起。
  “好养生啊,我跟他的爱好好像也有代沟。”江伊嘉半开玩笑地说。
  郑启朗笑道:“跟他有代沟才对,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打打牌喝喝酒什么的多正常啊。我们几个都是正经人,打牌也不玩太大,喝酒也就是兄弟几个聊聊天热闹一下,没任何不良倾向。”
  黄越泽太太应该是跟郑启朗也很熟,白他一眼,揶揄道:“当着我们的面,你们男人肯定这样说,背地里谁知道呢。”
  郑启朗做了个发誓的手势:“天地良心,说半句假话我后半辈子都打光棍。”
  作为三人之中唯一的单身汉,这毒誓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四人坐在旁边聊了会儿天,开几句玩笑,很快就熟络起来。
  郑启朗在家里的公司找了个闲职,黄越泽平时做些风投,两人都是典型有钱有闲的富二代公子哥。
  黄越泽他太太性格也蛮开朗的,后来还拉着江伊嘉问她包包是在哪家店买到的,有没有sales联系方式。
  闲聊的时候吃了些点心,即使快到晚饭时间,几人也都不太饿,一致决定先上牌桌打几圈。
  黄越泽笑说:“就按我们的老规矩来,女士赢了算自己的,输了就算在老公头上。”
  黄太太:“那我争取让你今晚少输点。”
  “不过也不一定,伊嘉才刚知道我们这边的规则,还得适应适应。”
  郑启朗玩笑道:“没事啊,江小姐就放心大胆地随便打,我们几个里阿逸最有钱,而且此时此刻还在忙着赚钱,输少了才是对不起他。”
  江伊嘉挺直背,“这么说我可就要认真打了。”
  …
  …
  外面天色转黑,梁家逸才从集团总部赶过来。
  他进包间时,江伊嘉正在兴头上。
  四个人打牌时都是嘴巴叭叭不停地类型,很快就熟得跟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甚至还能互相损几句。
  郑启朗:“丢,又杠一手?我怎么感觉这把也要完呢。”
  江伊嘉深吸一口气,摸牌,随即笑起来,把面前的牌一推:“清一色双杠**——番数又封顶了哈!”
  牌桌上余下三人面如死灰,把筹码推过去。
  江伊嘉伸手拢过来,手边的筹码已经堆成小山。
  郑启朗无奈地笑说:“今天组局之前应该先看看黄历的,你这运气真够可以的。”
  江伊嘉眉飞色舞:“刚我说什么来着,拉斯维加斯小赌王,不是吹的。”
  黄越泽看向她身后的梁家逸。
  “打之前我们还说伊嘉输的都算你头上,这下倒好,瞧瞧,一分没输,把我们的筹码都快赢完了。阿逸,你这是娶了个活财神啊。”
  郑启朗:“阿逸可算是来了,正好我们也歇会儿。你再晚点来我们三个人裤子都要输给你老婆了。”
  江伊嘉也知道这是夸张了,虽然定的单注金额不小,但对于他们这种家世的人来说,也实在算不了什么。
  梁家逸淡笑着扫了眼她手边的筹码山,把外套递给侍应生,和他们去旁边休息区。
  他坐在江伊嘉身边,偏头,语气随意地问:“上学的时候也经常打牌,还去过拉斯维加斯?”
  江伊嘉想起刚才她自封的那句“拉斯维加斯小赌王”。
  本来还没觉得什么,梁家逸这一来,她就开始心虚。
  二十一岁生日之后,她确实跟茶茶去吴思婕飞了趟拉斯维加斯体验过几天纸醉金迷的生活。
  当时就不敢让她爷爷知道,现在好像也下意识不太敢告诉梁家逸。
  问就是不想被梁老师教育。
  江伊嘉拨了下头发,有点吞吞吐吐地说:“害呀,我瞎说的,也没怎么打过,去那儿也就是旅游来着。”
  梁家逸还没说话,对面黄越泽先笑出声。
  “阿逸,你这怎么回事,是不是给你老婆造成过什么心理阴影?”
  刚才还意气风发宛如赌神附体的女孩,现在像只被敲了脑袋瓜的小鹌鹑,乖巧的有点过度。
  梁家逸转头,看向自家妻子,嗓音温和:“有吗。”
  心理阴影倒也不至于,就算是真有,在场这么多人,江伊嘉也不可能说他什么。
  黄越泽刚才那句也就是玩笑话,为缓和当下稍微有点冷场的气氛,又秉持人前做恩爱状的基本立场,她说:“当然没有。”
  江伊嘉还是酝酿了一下才叫出那个挺亲密的称呼:“…像阿逸这样温柔体贴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人见人爱的五好丈夫,怎么可能给我造成心理阴影呢,全都是心理高光。”
  “……”
  在场众人也是少有的在梁家逸脸上看到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江伊嘉说完其实自己也有点想吐,看来彩虹屁技能也是需要一定修为的,她还不适合。
  “我服了。”对面郑启朗眉毛抽了抽:“阿逸还是学学怎么打牌吧,以后你们两对夫妻doubledate,正好四个人,这种灯泡局就别喊我了。”
  江伊嘉偏头偷瞄了眼,正好对上某位五好丈夫耐人寻味的目光。
  第17章 chapter17马上还会有更承……
  中场休息期间,几人像刚来时一样喝着茶聊天。
  但梁家逸基本不怎么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有说到投资或经济情势时会略说上几句。
  江伊嘉是初次和他们聚会,黄越泽顺便还提了下他们和梁家逸相识的过往。
  三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黄越泽和郑启朗打小成绩就不怎么样,性格又调皮,但跟梁家其他几个跟他们同校的孩子也玩不到一起。
  上学的时候两人把梁家逸这个好学生当成金大腿,每次小组作业都会拉着他组队,甚至还跟他一起参加过几个竞赛,被他全程带飞拿过好多奖。
  “好像最牛逼的一次是那个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吧,当时我们做的东西拿了冠军,我爸一高兴,还给我买了辆huracan,但那会儿我连驾照都还没有呢。”
  “我还记得初中有次我们俩拉着阿逸逃课去玩浮潜,结果让梁教授给知道了,给我和启朗家里打电话告状,害得我俩当天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就暴揍一顿。”
  “对对对,还让我们写检讨书去给老师道歉。后来我俩逃课出去玩就再也不敢叫他了。”
  江伊嘉又忍不住看了身边男人一眼。
  怪不得梁家逸那次会给孔铮家长打电话呢,原来是从他家上一辈就流传下来的做法。
  她忽然有点为他以后的小孩的童年生活担忧。
  但转念一想,如果他们不小心一直这么过下去,那梁家逸的小孩应该也是她小孩……
  没等江伊嘉顺着这个思路继续琢磨下去,大家也休息差不多了,起身说去接着打。
  梁家逸没上牌桌,也没打算过去观摩学习,独自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自然交叠,拿着手机好像在回复什么工作相关的消息。
  打牌之前四人重新摸牌分配了座位,好巧不巧,江伊嘉就在休息区的正对面,跟梁家逸隔空相望。
  她打牌技术其实一般,前半场确实是运气占了大头。
  结婚
  前梁穆山找大师算过,她跟梁家逸的八字非常合适,但这会儿江伊嘉却觉得,这封建玄学也不能全信。
  梁家逸坐在这个包间之后,她的好牌运就全然消失,起手一副烂牌,后续也是要什么不来什么。
  几圈的功夫,江伊嘉上半场赢得筹码小山已经没了快一半。
  黄越泽笑着打趣道:“看来真财神坐在那,伊嘉小姐的运势就溜走了啊。”
  江伊嘉暗叹一声气,“溜就溜吧,这是偏财,赢太多我还要怕影响我的正运。”
  晚上十点,几人都知道梁家逸规律养生的作息时间,心照不宣地结束最后一局。
  下楼的路上,黄越泽和他太太走在最前,挽着胳膊腻腻歪歪地打情骂俏。
  “刚给你递了多少眼色,看不出来我缺八条吗。”
  “看出来了啊宝贝,但我八条也没多的。”
  “就不能把你手里的打给我?咱们俩谁输谁赢不都是一样吗。”
  “好好好,下次打牌你要什么给你什么。”
  “……”
  郑启朗前面是这对腻歪男女,后面是新婚不久的乖巧妻子和五好丈夫。
  前后夹击,他再次后悔今天来参与这场牌局。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这道理在婚姻感情方面不一定适用,还有另一句话叫做‘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就如现在的梁家逸和江伊嘉,跟前面那对夫妻一对比,才显得他们的关系有多生疏。
  江伊嘉穿了高跟鞋,下楼梯的时候也挽着自家塑料老公。
  但两人把手掌和胳膊的接触面积都尽可能控制到最小,好像生怕越界冒犯到对方一样,除此之外,还都一路沉默。
  不知梁家逸是不是也有相似的感受,回到家,在她要进房间门的时候,看一眼时间,平声叫住了她。
  “伊嘉,我们谈谈。”
  在此之前,还让她去收好玄关处乱放的几双高跟鞋和沙发上搭着的两件小外套。
  江伊嘉茫然地转身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他对面的位置,下意识连坐姿都规规矩矩的。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梁家逸想起刚才在他进茶室包间时,她一副兴致勃勃很开心的样子,以及误以为他睡着之后,在浴室里轻松愉悦的歌声。
  顺带想到的画面还有婚前他们第一次在深城吃饭,她开车放着音乐摇头晃脑从他面前飞驰而过。
  梁家逸原本以为她是习惯性在长辈面前装乖。
  但他并不是她的长辈,且家里只有他们两人,不知在他面前和背后为何仍有这种反差。
  梁家逸默了片刻,先从昨晚搁置的问题切入这场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