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虽然跟爸爸不亲,可跟小朋友聊天时听别人提自己的爸爸,她也会大声讲,不过她跟爸爸的互动经历比较匮乏,翻来覆去能说的只有自己爸爸有摩托车和大哥大。
  她心里在意爸爸这个人物,可詹伟忠没给她太多疼爱。
  “也要替妈妈保密,除了小舅妈,谁都不能说。包括奶奶、姥姥、大舅和大舅妈,问你什么你都要说不知道。”
  “妈妈我不会说的,但你要早点说了算哦!”
  带橙橙去儿童乐园玩了一圈,从公园出来的时候橙橙还叽叽喳喳意犹未尽的样子,等跟着妈妈上了车,就软哒哒趴到妈妈肩膀上,车子还没起步就睡过去了。
  丁彩叶打的面的,跟司机师傅道:“师傅,去商业街理工大学,走解放路,到商业街转弯……”
  去理工大学有好几条路可以过去,丁彩叶真正想去的不是理工大,她是想确认詹伟忠当前的工程是不是商业街上那排沿街房。
  按正常轨迹,她现在不清楚詹伟忠当前的工地在哪儿,但上辈子搬来这边后听詹伟忠提过他的商业路线。
  商业街有排沿街房是他们盖的、旧货市场旁边的小厂房、西六路那边的两间铺子、向阳路……
  中午的时候注意过詹伟忠离开的方向,猜着不是商业街就是旧货市场。
  车子行驶到商业街的这边,她看见了詹伟忠的建筑队正在热火朝天的干着。
  还算顺利,没让她再往旧货市场跑。
  但没看见詹伟忠,摩托车也没停在路边。
  这会儿再去花沟小区时间不够了,丁彩叶突然改口让司机师傅把她送到车站,挤了最后一班车回了镇上。
  橙橙睡了一路,万幸下车的时候醒了。
  “妈妈我们到哪儿了呀?”
  “到双河了。”丁彩叶提着包,牵着闺女,去熟食铺子那里买了点炸肉、炸耦合子,买了根鸡腿,还打包了一份米饭带上。
  找了辆脚蹬三轮谈好价钱,带着闺女回了村里。
  正好赶上饭点,外头没啥人,也省的给那些婶子大娘添话头。
  给三轮车师傅结了钱,丁彩叶开门进了院子,把买来的米饭放到冰箱,明天早上做蛋炒饭吃。
  出去煮了份清水面条端进屋里,橙橙已经悄无声息的啃了大半根鸡腿了,另一只手里还抓着条炸肉。
  “橙橙饿啦?”
  橙橙偷吃被妈妈抓到,本来还有点心虚,可妈妈笑眯眯的,她顿时胆子大起来,举起剩下的半根:“妈妈也吃!”
  “妈妈不吃,你吃吧。”丁彩叶把面条给她端上来,温和地说着,“妈妈不会生气你吃鸡腿和炸肉,但不能只吃这个,太咸了对身体不好。”
  给她挑着面条吹了吹:“就着面条吃!”
  橙橙乖乖的吸溜着面条。
  闺女吃完,丁彩叶打扫了剩下的,烧水给自己和橙橙洗了澡,仔细的关好门窗,搂着闺女沉沉睡去。
  半夜的拍门声把她吵醒,丁彩叶坐起来恍惚了一会儿,按着身下的床板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在天上飘着了,切切实实的回到了现实里,重生了一回。
  拉开灯看了眼挂钟,夜里十一点二十。
  “彩叶,彩叶是我——”
  真是少见,詹伟忠居然半夜回来了。
  上辈子的这一天他还借口工地上有什么材料弄错了,需要回去处理,办完酒席,把儿子交给她跟大嫂,急匆匆骑车赶回了商安。
  现在想想,应该弄走了小的,去安抚老的了。
  “大半夜你吓死个人。”丁彩叶拉开门,看着詹伟忠把摩托推进来,还带回来一包脏衣服。
  “嘿嘿,我这不是惦记你跟孩子么,忙到十点才收工,一收工就紧着往回赶,归心似箭呐!”
  又习惯性诉辛苦:“这么晚回来,明天早上五点就得爬起来再往回赶。哎,奔波的命。但没办法,谁叫我想老婆孩子呢……”
  甭管话里透着多少虚伪,干工程辛苦是真的,但这不是出轨和pua她的理由,更不是把闺女推进火坑的理由。
  丁彩叶没去接挂在车把上的脏衣服,压住心里的气转身往屋里走,打断他虚伪的碎碎念:“暖瓶里有水,自己打水洗,洗完你睡外头那张床。闺女睡觉不老实,省的闹得你休息不好。”
  身后传来詹伟忠充满暗示的调侃声,带着他哄人时还会露出的孩子气:“我不,我就不,我就想抱着老婆睡……”
  丁彩叶胃里一阵翻动,险些哕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丁彩叶一句‘身体不舒服’挡了想趴过来的詹伟忠。
  詹伟忠失望地翻身回去,双手叠在脑后,笑着调侃她:“怪不得你这两天火气大,原来是来了。”
  他就说,一向好拿捏的人怎么突然跟鞭炮一样了。
  大半夜的,闺女还在旁边,丁彩叶不想跟他吵,吸口气压着。
  “诶!”詹伟忠拿胳膊碰碰她,理所当然地问了句,“晚上回来你去咱娘那边看看了吗?咱娘的头疼病没再犯吧?”
  白天闹成那样,大半个村子的人跑来看热闹,妯娌小姑子全回来掺和,李翠兰更是恨不能拿绳子吊死的架势…也就旁边这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还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会去关心婆婆。
  当然,也有可能要借着这个事儿给她讲什么大道理。
  总之不能白回来就是了。
  丁彩叶往闺女那边挪了挪,翻个身:“不知道,没过去,睡觉吧!”
  黑夜里,背着身,丁彩叶都能感受到旁边的气压一下低了下来,心说‘来了’。
  几秒种的沉默过后,詹伟忠坐了起来。
  “我以为你生气归生气,该尽的孝道一定会尽呢,毕竟一直以来你都挺懂事的。”詹伟忠偏头看着丁彩叶躺的位置,语气不急不缓,但透着冷意:“上午咱娘头疼病就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午你说去市里,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也带你去了,一下午气也该消了吧?回来就不能过去看看?她再怎么说也那么大年纪了,又是长辈,是我亲娘,你亲婆婆!!”
  “丁彩叶,我在外头累死累活的打拼,我把大后方交给你,把我最亲的人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
  说着翻身下床,还冷笑一声:“还真是…呵,确实不应该惯着你,我不怕把你惯一身毛病,也不怕把你惯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但我怕把你惯的连最基本的孝道都不懂了!”
  摸着黑套上衣服,起来咣当摔门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听岔了,出门的时候好像听见里屋传来一声嘟囔:“他娘的,可笑死我了!”
  詹伟忠侧耳听了会儿,没别的什么动静,他点上根烟,见屋里还是没动静,一拧头冷着脸推着摩托车往外走,到了院门那里一阵踢里哐啷,推出去发动起来,轰地窜了出去。
  “什么狗东西!”丁彩叶拉开灯起来,出去把门插好,回来倒下。
  又是熟悉的套路,这一走,咋着也得冷她个半月二十天的。
  放在以前她心里早跟刀子割一样难受了。
  这期间如果给他打电话,一听是自己的声音,啪的就挂,弄的她饭吃不下,觉睡不着,天天晚上哭。
  什么时候他觉得收拾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才会纡尊降贵般回来,说两句软和话一哄,她就犯贱一样美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接下来就是服服帖帖,他说什么是什么。
  这次找因由发的这通脾气,估摸还是为了那个野种。
  詹伟忠大概还认为这一招百试百灵。
  冷自己一阵,等他认为自己受不了的时候再回来,到时候随便一哄她就乖乖应是。
  呵,去他娘的吧!
  丁彩叶翻了个身,本以为自己会气得睡不着,结果很快就人事不知,几乎眼睛一闭一睁,屋里就有亮光了。
  还是年轻好,昨天下午那一通逛,这要是放在她死前那个年龄一晚上根本歇不过来。这会儿反而觉得浑身松泛,精神头也足足的。
  现在的丁彩叶状态确实不错。
  她结婚早,21岁就跟詹伟忠领了证,第二年橙橙就出生了。
  今年橙橙五岁,她也才二十六七的年龄。
  眼下没有抚养继子的心力憔悴,眼睛有神,皮肤光滑,身材也没发福,五官挺漂亮。
  该说不说,当年还是班花呢!
  对着镜子梳完头发,转身的时候看见地上的包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詹伟忠回来过。
  用脚把包推到一旁,进里屋看了看女儿,正抱着昨天买的布娃娃睡得香甜。
  丁彩叶笑:“小猪一样!”
  出去熬了小米面粥,炒了个蛋炒饭,又单独煎了两个鸡蛋,进屋看了看时间,把闺女摇起来:“小猪猪,该起床了。”
  橙橙翻了个身,哼嘤着拧来拧去。
  “快,再不起蛋炒饭就凉了,妈妈还给你煎了荷包蛋。”
  詹艺橙这才骨碌爬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先问:“妈妈,我今天能带游戏机去幼儿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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