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陆知序揉着她的头,掌心微热。
  他低声道:“温言,我时常在想,生命那么短,可我们却错过了八年。”
  整整八年。
  是温言的八年,是温衡的八年,也是他八年空白的人生。
  她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她的青春,她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她最好的爱。
  他总是在想回馈她多一些,再多一些。
  哪怕仅为她在他身上投注的勇气,只为她带他看过的鲜活,那也值得。
  可她偏那么倔。
  她揪着他的衣领,眼里都是祈求的意味:“不要那么多,陆知序。真的不要,我只要五十万,可以吗?”
  “也不用你再给我这些,你从前转给我的钱就够了。我只是想,应该知会你一声。”
  “而且我也会尽快还上的。”
  “每个月发了工资,我就往里面转,行吗?”
  他听着她有些孩子气的话,很慢地笑了。
  “都要结婚了,我们财产共享,你和我算这么细。”
  温言哽咽:“不一样的,陆知序,不一样。”
  陆知序长久凝着她,手掌抚在她脑后,良久启唇:“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的话。”
  窗外秋风乍起,温言窝在陆知序怀里想,天气似乎变凉了。
  她在风里嗅见了桂花的味道。
  细碎的,却绵长。
  像她对他的喜欢。
  她坐在他腿上的时间久了,陆知序眼睛锁着那一节白皙嫩生的颈项,泛起点儿渴意。
  他也并不违背自己的意图,俯首上去慢慢地吮。
  鼻尖暧昧地磨着,若即若离,线香氤出的白雾一样缠她。
  温言以为他想要。
  闭了闭眼,轻声说:“明天虽然是周末,但是我要去主持节目,所以今晚不能太晚。”
  陆知序的动作顿住。
  他慢慢离开她的颈,将她的脸转过来。
  温言看见他脸上霜雪似的寒,沉得吓人。
  “温言,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第69章 有时过泥潭 第一次我会解释会哄你。第……
  “不是你想要么?”温言有些迷惑。
  “我想, 所以你就顺着我给?”
  陆知序似乎很生气,但温言觉得自己并不能懂他在气什么。
  她还以为他会喜欢她的顺从。
  陆知序有点暴躁。
  他将她从腿上放下来。
  即使两个人在床上最动情的时候,他也没这么情绪外露过。
  他站起身, 在办公桌前走来走去, 忽然双臂压着桌子,整个人朝前倾, 颇具攻击性地看温言。
  他一字一顿问:“你觉得我给你钱了, 而我需要你,所以才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我, 是吗?”
  “陆知序, 你把我当什么!”温言心口几乎冒出一股发酸的歹意来。
  她也对峙般回望:“会这样想,难道不是你心里本就这么看我?!”
  陆知序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温言,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用这样的话来伤害我,也伤害自己。”
  “把话收回去。”
  从他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再看这人, 哪还有平日里半分沉着儒雅的模样。
  “我不。”温言冷冷看他一眼,“本就是你先开这个口。”
  陆知序捏着眉心, 好像在忍:“我会这么问,是因为你先提出。”
  温言不回答了。
  长久的对峙与沉默。
  她心口很疼,像有人在揉皱她,又撕扯她,像刀生生豁开了个洞,而凉风正灌得那里又酸又疼。
  可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这时候落了下风。
  她将背挺得笔直笔直,不回避地看着陆知序。
  陆知序被她气得鼻息发沉, 眼底裹着淡漠的冷意,像放逐的荒漠,几千里都没有人烟。
  谁也没有说话。
  温言受不了这样的窒息了。
  她抬手, 当一声将抽屉阖上:“钱不用借我了,回去我把你那张卡寄给你。”
  说完扭头就走。
  “站住!”陆知序两三步走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墙壁上压。
  她被禁锢在他怀里。
  “温言,你是不是想逼疯我?”他垂首,眼神生吞活剥似的剐着她,“话没说清楚前,别又想躲。”
  温言被他凌厉眼神看得脊背发毛。
  侧了侧头,躲开他眼底一汩汩冒出来的黑。
  “哪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她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想看他似的,“你不觉得你该跟我道歉么。”
  “我道歉?”陆知序被她噎得短促的笑了声。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虽然闭了眼,可眼皮仍然一跳一跳的,像极夜晚颤动的烛火。
  白皙修长得像天鹅一样的颈那么拼尽了全力的仰着。
  半点都不肯服输。
  陆知序心下一狠,张嘴啃噬上去,刺痛感逼得温言瞬间挣扎起来。
  她将尖叫含在喉咙里:“陆知序,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
  “疯了才会被你气得一点儿章法都没有。”
  “温言,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我怎么可能那样想你。”
  他像一头野兽似的叼着她的颈,尖利的齿深深刺进她薄嫩的肌理外层,渗出点儿破皮的血珠,被他舌头一卷,吸吮入腹。
  “唔……”尖锐的疼痛让温言不由己喘了下。
  这具身体被陆知序教坏了。
  疼痛总是让她快速兴奋。
  温言死死咬着牙齿,不想被陆知序发现端倪。
  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
  陆知序长指摩挲着往上,握住她纤细的脖颈,慢声开口:“是,我承认。我对你上瘾。”
  “我每时每刻,尤其是你在身边时,都在想这个小姑娘这么不乖,不如拴起来弄死你好了。”
  “可是温言,那不代表我看轻你。”他慢慢收紧十指,像威胁,像安抚,“你能明白吗?”
  温言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她被他锁得说不出话。
  仍旧倔强地看着他,用眼睛表示自己的不认可不服输。
  陆知序对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忽然零零散散笑了:“怎么,谈个恋爱是跟我比谁更硬气吗?”
  他周身的寒气消弭了个干净。
  “你都懂。”
  “温言,你什么都懂,你只是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他也爱她,从不轻视她。
  别扭的小姑娘。
  陆知序手指倏地捏紧,不管不顾掠夺她稀薄的氧气。
  他不想惩罚她,可是她实在乖戾得过分。
  温言被他掐得不能呼吸,头一点点发昏发沉,双手摆弄着去抠他的指尖。
  他力气太大了,她撼动不了分毫。
  “唔唔……”温言嘴里发出无意义的音节,猛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眼前一阵阵的黑甜袭来,她觉得自己要被陆知序掐晕过去了。
  “难受啊?”陆知序衔着笑,拖长嗓说,“没关系的,我早知道了,你的身体永远比你的嘴巴诚实。”
  “用身体,来说爱我,也可以。”
  说罢低头,含着空气渡进她的口腔。
  她胸膛急遽起伏着,在缺氧的边缘,忽然得到一口清甜的带着桂花香气的空气。
  温言几乎本能地攀上他的颈,仰着头,小口小口吸他的舌尖。
  绵密地颤着,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陆知序眯起眼,极享受她的依赖。
  他弯了唇,语气缱绻温柔:“瞧,这会儿多乖。”
  他按着她的腰,掌着她的后脑,用力吮得她舌尖发麻。
  带着他浓烈气味儿的气息在唇齿间游走。
  她被亲得眼泪涟涟,身体跟着脱力。
  他笑了笑,坏心眼儿地一抬膝盖,西裤的昂贵布料上便多了块深色痕迹。
  那一小块,深深地扎着温言的眼。
  “喏,现在才是诚实的小姑娘。”他笑意不减,慢条斯理抚着她的头,陡然用力掐住她的下颌,逼她,“你自己的东西,看。”
  他这样来迫使她面对最荒唐的自己。
  温言嘤咛一声。
  双腿一软,彻底站不住,靠着墙往下滑去。
  陆知序稳稳接住她,抱起她夹在自己的腰间,一路带着她往办公桌上去。
  温言被亲得气喘吁吁,然后被放平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上。
  她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她猜想,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像献祭。
  小姑娘一头卷发零碎地散在脸侧,靡滟成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陆知序看着她殷红的唇,雪白的锁骨,眼眸沉得发黯:“温言,与今天你找我借钱的事无关。如果不是你明天有工作,我今天不会忍你。”
  温言心尖停跳一拍,她头脑昏沉的想:什么意思?
  此刻全身的情欲都被挑拨起来,她早做好了在这儿就地被他欺负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