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陆知序你有病!”电话挂断的那刹那,温言痛快地骂出声来。
  陆知序喉间闷出一声灼热的笑。
  “你才知道。”
  “晚上继续让他听。”
  他的手掌探进她的长裙,捉住她细腻的小腿摩挲:“温言,我给过你机会辩解了。”
  “音乐节见到就算了,怎么还能让他给你打电话呢。”
  他声音放得极慢,慢得温言不安。
  “正常交友而已,你总不能控制我的交友吧!”她坐在陆知序腿上,像头不安分的小兽,随时准备进攻。
  好似看准了他的血管,想要一口毙命。
  陆知序不设防地露出自己的脆弱,任由她生杀予夺。
  他交叠长腿,摸出支烟,夹在手上,并没有点燃。
  “正常交友,我不管。”
  他点点手机:“所以这个俞南,我没说什么。”
  “但沈隽。”他顿了顿,侧首凶狠地啃她的颈,手心上移着碾,一字一句问,“他是正、常、朋、友、吗?”
  温言被欺负得喘了声。
  咬着牙问:“你凭什么说他不是正常朋友?”
  陆知序溢出个笑:“很简单。”
  “他亲过你没?认真回答我。”
  第30章 有时云 没和别人亲过,那温衡,是怎么……
  “他亲过你没?”陆知序这话让温言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算亲过吗?差一点儿碰到的距离。
  不算的吧。
  沈隽圆润的眼睛忽然在温言脑海中闪过, 他那头金色的碎发摇曳在额前,那双被拒绝的狗狗眼显得如此水润,可怜, 在路灯下皱皱巴巴地控诉她:“温言, 你非要对我这么狠心吗?”
  好像很多人说过她狠心。
  但拒绝沈隽,真的是为他好。
  她迟疑地将手落在那头金发上, 揉了揉, 温声说:“你这样好,值得一个更好的女孩子。”
  “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了。”沈隽摇头, 肩膀和头一同耷拉着。
  像被抛弃的小狗。
  可温言从未认养他, 又谈何抛弃呢。
  她叹息一声:“我有温衡了,谈恋爱这种事, 不适合我。”
  “不适合?但不是不想,对不对!”沈隽倏地抬首,黑曜石般的润泽眼珠闪着亮汪汪的光, 像极那一晚夜空上如钩的银月。
  他拱着温言的肩头往墙上靠,炙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鼻尖上。
  “温言, 不要管合不合适,你想吗?”沈隽舔舔唇,将所有的紧张咽回喉头,小心翼翼地问,“……或者说,你喜欢我吗?”
  “只要你喜欢,只要你点头, 温小衡不会是我们的负累,所有的东西都不会是。你只要考虑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就好。”
  沈隽是个太炽烈的人。
  他和温言讲过他的家庭, 从小千娇万宠的长大,父母恩爱,长兄优秀,过去二十多年里他人生最大的苦恼就是烦忧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切东西对他而言都唾手可得,随便多给一个眼神的事物,就有人捧着送到他面前。
  来得容易,表达便直接而热烈。
  他和温言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这样的人,面对拒绝他的人和事,会尤其产生浓厚的兴趣,但一时的兴趣和长久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温言推了推沈隽,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沈隽,你听我说。”她抬头看着月亮,声音很温和,“我们是不同的人。你小时候爱吃糖吗?”
  沈隽不顺从她,逆着那股力道,更紧地贴着温言:“爱吃,所以呢?”
  温言叹口气,将推拒改成拍肩,一下下抚着他的肩头。
  “那你想吃糖的时候,一定有很多选择吧,是不是会有各种各样品牌的糖果放在你面前,任你挑选?还是你干脆有一间房,全都是糖果呢?”
  沈隽眼睛里装着湿漉漉的温度,将距离拉开,急不可耐去拱她:“温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言笑了笑,笑里装了点儿沈隽看不懂的无奈。
  “我小时候也很爱吃糖,可是我从来不敢直说。”
  “为什么呢?不过只是一颗糖。”沈隽皱起眉,不能理解。
  “是啊,为什么呢?只是一颗糖,却永远得不到回应。可能爸爸心情不好,就会换来一个巴掌,可能妈妈那天打麻将输了钱,就会被说‘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月亮落在温言乌黑的发丝上,照得她的面目有种悲悯的温柔。
  也不知是对沈隽,还是对从前的自己。
  “后来跟着外公,就更不愿意提了。每一分钱都有用,钱要用来交学杂费,用来保证生长必须的营养,用来为外公储备以后养老的需求。”温言轻轻吸了口气,“我的世界很小,容不下一颗糖的存在。”
  “但你的世界,还很广阔,你不该陪我困在这里。”
  沈隽捧起她的脸,很温柔很真诚地看着。
  “小时候的你没有糖果吃,现在我可以都补给你,我可以带着你和温衡吃遍全世界的糖果,只要你点头。”
  他目光莹莹,在银色的月华下,一点点靠近温言的脸。
  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样近,只差一点儿,就要吻在一起。
  温言闭上眼,用力将他朝外一推。
  “可是沈隽,我早就不爱吃糖了呀。”
  沈隽被她推得一个趔趄。
  他很低地笑了声。
  过了很久,才缓缓直起身,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轻轻擦了下嘴。
  “别笑这么难看了温言,你不喜欢,我收回来就是了。”
  沈隽妥协地揉揉眼,咧出个笑来。
  ……
  陆知序将她的锁骨吮出欲盖弥彰的潮红,慢条斯理捏她腰间的皮肉:“嗯?走这么久神,那就是亲过了。”
  “嘶,没有!”温言吸着气尖叫起来,牙齿打着颤,“疼疼疼,没亲,没亲!”
  陆知序根本不听她的辩解。
  长裙下指尖更深地探进去,揉抚她温热的氵朝意。
  他抿着唇,眼睛里装着无意义的灰黑色,像被什么魇住似的,面容淡漠而散漫地亲吻她,要将别人的痕迹都擦去一样,规整,缓慢,有力地再印上他的痕迹。
  温言觉得自己在他手里,像只被揉坏的布娃娃,被迫整个儿地摊开来接纳他。
  她被亲得哭出声来:“……真的,没有亲过。”
  陆知序闻言松开她一些,由着她唇边亮闪闪的晶莹拉成暧昧的丝。
  她柔软地嵌在他腿上,瑟缩着,乖巧地说没被别人亲过。
  肩后长发散乱,胸前起伏不定的大片羊脂玉诱着人去采,这模样让陆知序心头涌出爱怜。
  他压着她的骨头,更深地嵌到自己骨血里头,这暴戾的举动可能弄疼了她。
  但温言没挣扎,乖乖地,小声地泣着,听从他的规训。
  她将她天真的稚气保存得很好。
  陆知序捏着她的后颈,缓慢在她耳边磨:“瞧瞧,润成什么样了,就这么喜欢我?”
  温言腿绷紧了,猛地一挣扎。
  陆知序失笑着将人按回来,眼眸里的黑色散了点,指尖勾着她问:“这张嘴,半句实话都没有。”
  “怎么办啊温言。你说的,我半个字儿都不信。”
  温言喉咙被酸涩堵住,她说话都带上哭腔。
  羞耻和久违的快乐缠绕着将她锁紧,逼得她神志不清,揪着陆知序衣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直掉。
  “真的,陆知序,呜呜……没亲过。”
  她委屈地求饶。
  陆知序又凉又淡地笑一声:“是沈隽没亲过?还是别的人也没亲过啊?”
  她眼前都模糊了,陆知序漂亮矜贵的面容浸在她的泪珠里。
  她看不真切,只能感受。
  感受他发着烫的身体,感受他溺在自己深处的那一小节。
  温言呜呜咽咽地抱了过去,将自己埋在陆知序怀里。
  “没有没有都没有,你满意了吧!”
  她太委屈了。
  一白还在前面开车,陆知序这个混蛋,接着沈隽的电话亲她,又在外人面前这样拷问她的过往,把她当成什么!
  她越想越气,羞耻和委屈变作愤怒,张开嘴,恶狠狠咬在陆知序的肩头。
  牙齿深深嵌进去,直到刺破皮肉的铁锈味儿传进嘴里,她也没有放开。
  陆知序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抬手放在她的后脑,一遍遍温柔地抚,像安慰,又像世上最温柔体贴的情人。
  他不信她,刚巧,温言也不信他的温柔。
  温言在他手下战栗着,不敢有丝毫放松。
  “真没让别人亲过?我们温老师这么乖啊。”他轻声地笑,笑声像春风一样漫过来。
  温言抬起头,看着他恶狠狠地:“对!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陆知序鼻息变得沉而缓,温柔缱绻地在她眼皮上印下一个吻。
  浅尝即止,像个真正的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