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宋砚辞低头看了一眼几乎衣不蔽体的少女,不自觉蹙眉,也顾不得许多,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卸下紧紧裹在姜稚月身上。
  “我先送你回去。”
  他的嗓音沙哑,说完不等姜稚月回话,便已转动轮椅朝花园外行去。
  这一切变故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出了花园许久,姜稚月才在冷风的吹拂下回过了神。
  身上裹着的披风还留有宋砚辞身上冷冽干净的气息,耳畔紧贴着男人紧实的胸膛,温热的气息和有力的心跳一同传来。
  她紧了紧领口,悄悄从他怀中抬头。
  月色下,宋砚辞目视前方,眼神如一贯的平静,唇角却微不可察地紧绷了起来。
  沿着男人干脆利落的下颌线往下,姜稚月的目光无意识就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宋砚辞的皮肤冷白光滑,脖颈上细小的青蓝色脉络若隐若现,轮廓分明的喉骨嵌在上面嶙峋锋利,充满力量感和侵略性。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喉结不自觉上下蠕动了两下。
  姜稚月下意识抬眸朝男人的脸上看去,却发现宋砚辞不知从何时起,正用幽深如渊的目光紧锁着自己。
  他的视线带着滚烫深意,缓慢下滑,最后定在她的唇上。
  姜稚月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呼吸陡然加重,胸脯急促剧烈地起伏着。
  “执玉哥哥,我怕。”
  姜稚月抱住宋砚辞的腰,嗓音绵软无力,带着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宋砚辞喉咙间刹那泛上一股痒意,眸色幽沉,重新看向她的眼睛。
  少女水雾朦胧的眸中带着不堪承受的慌乱,眼尾处一抹脆弱的潮红。
  朱唇轻启,白皙整齐的贝齿下隐约看见一小截儿鲜嫩滑软的舌尖,随着她说话的动作时隐时现,似是勾着人进去重重索取。
  怀中的少女在月光下如一只清纯却蛊惑人心的小妖精。
  宋砚辞的脑中不自觉浮现出昨夜那个荒唐的梦。
  梦里那个小腹微鼓、尽态极妍的少妇,同眼前的少女逐渐重叠成为一人。
  宋砚辞闭眼长舒一口气,嗓音似金属颗粒相互摩擦发出的沙哑,“公主坐稳了,前面便是寝……嗯。”
  姜稚月没让他说完。
  宋砚辞的轮椅够大,她大着胆子一个翻身便跪坐在了他身上。
  此处恰是璋华殿寝宫与花园联通的一条小路,因是近道,平日里白天便没什么人经过,更遑论晚上。
  小径只有两步宽,原本就只能容下宋砚辞的轮椅通过,此刻头顶又恰好有两枝繁盛的海棠花枝垂下,将姿态暧昧的两人遮得严严实实。
  从远出只隐隐能看到一片白色锦缎和红色纱裙的衣角,紧紧纠缠在一起。
  红色纱裙被水浸湿,水渍缓慢泅染上白色锦缎,直至难舍难分。
  潮湿朦胧的月色下,幽幽的花香旖旎。
  姜稚月虽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但这几日听石嬷嬷同她讲了许多,况且……方才她分明从宋砚辞的眼底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欲//念。
  若说之前还有怀疑。
  当她坐上来的一瞬间,大腿触及某种灼热,便什么都肯定了。
  第8章 唇瓣相贴,两人的身子俱是……
  “执玉哥哥分明也是对我动情的,不是么?”
  宋砚辞侧首移开视线,喉结随着说话的动作轻滚,“此处是璋华殿,公主自重。”
  姜稚月逼近他。
  十六年多最荒谬,也是最惊世骇俗的一次。
  她的心脏几乎都快跳出了嗓子眼,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却仍大着胆子将手探上他的胸膛,缓慢下移。
  “执玉哥哥的意思是,倘若不是在璋华殿……”
  “阿月!”
  宋砚辞猛地回神,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幽深的眼底盛着怒意,蹙起眉,哑声怒斥:
  “别胡闹!”
  “嘶……”
  姜稚月皱眉,眼底瞬间漫上水雾,“疼。”
  宋砚辞瞧见纤细胳膊上被自己攥出的红痕,陡然回神,倏地松开了她。
  结果那姑娘还是抚着手腕,垂眸一滴一滴落起了泪来,可怜兮兮地小声抽搭。
  宋砚辞压着眼帘瞧了一瞬,眉心不自觉蹙紧,手臂犹豫地抬了抬,最后轻叹一声,修长手指轻轻拭掉姑娘脸上的泪珠。
  “是我不好,别哭了,嗯?”
  他的语调带着轻哄意味,怀里的小姑娘抽噎了几下,点了点头。
  “执玉哥哥……”
  姜稚月因泡温泉,身上本就没穿多少,又全湿透了紧挨着他。
  少女揉着眼睛,抬头看他时,动作间腿上相触的地方压得更实。
  宋砚辞身子一僵。
  他移开视线,用舌尖重压向齿尖,尖锐的疼痛唤回理智:
  “公主坐正,我送你回去。”
  “执玉哥哥……”
  姜稚月又唤了一声。
  宋砚辞蹙眉,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声音,对面的少女忽然将身子压了过来。
  那双软糯的红唇微微轻启,含住了男人的喉结,小舌飞快打转儿在那嶙峋的尖儿上舔//弄了一下。
  喉结在她口中滑滚,一声闷哼猝不及防从男人的喉间溢出,掐在她腰上的手也猛地收紧,几乎攥疼了她。
  姜稚月忍着羞赧,从他喉间移开,柔软的唇带着濡湿一路蜻蜓点水般,沿着他的脖颈吻到下颌。
  男人浑身火热,硬朗的胸膛随着她一点一点的吻而起伏越来越剧烈。
  “执玉哥哥……”
  姜稚月的唇停在他唇角,四瓣唇若有似无地触碰,少女嫣红的唇瓣水光娇娆,仿若染了一层蜜。
  小姑娘分明青涩到颤抖,却又羞赧得娇艳,似一朵徐徐绽放的牡丹花,莹嫩如凝脂的肌肤从内透着桃//色。
  “阿月,别……”
  宋砚辞冷白的眼尾染上红晕,粗重喘息的热意喷洒在她红透的耳根。
  “执玉哥哥,你也想吻阿月,对不对……”
  她缠着他的唇,似要亲近却又隔着分毫距离,引他步步紧追。
  娇容泛起潮红,软糯的唇淬了蜜,勾得人恨不得一口吞吃入腹,再不留余地。
  “执玉哥哥……”
  姜稚月双臂缠上他的脖颈,小手指一下一下抚过他颈后那块儿凸起的骨头上。
  像乍然引爆炸药的火星儿。
  男人呼吸重重一沉。
  宋砚辞浑身血液骤然激涌,眼神猛地一黯,压着她的后脑不由分说地欺身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的一刹那,两人的身子俱是一颤。
  姜稚月头脑空白,盈在眼眶里的泪不受控制地溢出。
  她把腰塌进他的怀里,任他更紧地握住,男人的手指一寸寸收紧、摩挲,姜稚月浑身血液骤然激涌。
  少女柔软的唇瓣轻轻张开,颤巍巍探出小舌。
  可就在湿软的舌尖触碰到男人温凉唇瓣的刹那,宋砚辞身子骤然一僵,随之紧握住她的双肩,将她一把推开了去。
  “执……”
  “抱歉,是我僭越了。”
  宋砚辞出声打断她的话。
  他的嗓音染着情欲的浓重喑哑,淡色的唇被她舔上暧昧水渍。
  然而他眼底的欲望却退得一干二净,神色甚至比之从前的清冷更加疏离,只冷冷地看着她。
  姜稚月心底涌起酸涩,既难堪又委屈。
  她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忽听不远处传来许多人声。
  两人之间仅有的旖旎被打破。
  姜稚月眼底含泪,慢吞吞从他身上下来,紧紧拢着披风,一步一步朝人声处走去。
  宋砚辞转动轮椅,跟在她身后,沉默着不发一言。
  树影将二人的影子不断切割、融合、再切割。
  像是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姜稚月回到寝殿的时候,锦葵早已拿了大氅在院外候着。
  见她回来,匆匆跑来将大氅披在她身上,看了眼不远处的宋砚辞,扶着姜稚月进了屋。
  重新梳洗过后,姜稚月也竭力整理好了情绪。
  瞧了瞧镜中毫无破绽的自己,重重呼出一口起身带着锦葵去了正殿。
  璋华殿出了这么大的事,咸德帝和太子早就知晓。
  姜稚月刚走进院子,就见正殿里灯火通明。
  璋华殿所有在册的侍卫丫鬟,乌泱泱在院中跪了一地,百来号人的院子里却静悄悄的,连一片枯叶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她往人群中扫了一眼,抿了抿唇,垂眸走进了殿中。
  太子、宋砚辞和宋知凌都在。
  姜稚月借着跨过门槛的功夫,飞快往宋砚辞身上扫了一眼。
  男人换掉了之前身上穿的雅白色长衫,换了件水蓝色云缎锦袍,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握着一只茶盏,在她进来时,冲她微微颔首,又神色如常地收回视线。
  姜稚月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又不小心泛了上来。
  她忙深吸一口气,走到太子跟前,糯糯地唤了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