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周家瑜的手隔着居家服在他的胸口处滑动,陶舒朗的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两下,他低头嗅了嗅她的头发。
  她有一种让他安心的味道。
  第26章 第26章雪粒中的外星人
  周元明住院的第五天晚上,周家瑜买了一些吃的送到医院,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听见他和小姑的谈话。
  “真的生病识人心,我这次生病家瑜都没有往家里拿钱。”
  听到这句话,周家瑜有种被现实锋利的刀刃滑开的痛感和了悟。
  周元明是有时候说话会不分场合的人,这会他在医院病房里堂而皇之地把自己家的隐私和不满说出来,虽然他们是亲兄妹,但是姑父和姑姑感情一直不错,姑父是比较精明的人,所以姑姑也比较会来事。
  “现在和我们以前不一样了,现在都是老的贴补小的
  ,再说你收入一直不错,报销后根本花不了多少,不要再计较这点小钱。”
  “再说家瑜请了这么多天假一直在医院陪你,江城生活成本高,你也要理解一下孩子的难处。”
  其他的周元明应该选择性地耳聋没听进去,但他显然被那句自己的收入不错恭维到了,他带点得意地哼了一下。
  世事无常,一切都在变化,有时候身处其中,不能挣脱的时候,好像只有接受。
  周家瑜转身,发现陶舒朗就站在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
  不知道周元明刚才那番言论陶舒朗听到没有,对了,在三年前他就从他母亲口中知晓自己家里的复杂情况了。
  周家瑜拎着东西抬脚要走,陶舒朗从她手中接过东西,低声说,“如果不想进去,东西先放在护士站吧。”
  十分钟后,两个人坐在一家咖啡店里,因为是晚上,怕喝咖啡影响睡眠,周家瑜想喝的热可可也没点,两个人一人一杯洋甘菊茶。
  关城冬天晚上好像没有什么夜生活,天黑得早,又冷,家里有暖气,舒适又自在,所以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路上就很少见行人了。
  店里人不多。
  在晚上看店正无聊的店员看来,一对外形亮眼并且登对的男女坐在离柜台最远的安静角落里,还没人说话。
  店员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了好几个狗血的情节。
  对于周元明自有的一套生活逻辑,周家瑜这几年已经深有体会,仔细想想,他说的好像也没错,父母生病,做子女的应该有所表示。
  他脑出血第一天周家瑜赶到医院,第一件事就是给彭月华转了一笔钱,彭月华只说,住院花不到她的钱,后来她也一直没收,那笔钱转账到期就自动退回了。
  隔阂会造成不少误会,她觉得也没必要去解释。
  陶舒朗看她安静地看着杯中的花茶,好像没有想倾诉的欲望。
  “父母我们不能去选择。”
  他话音刚落,就见周家瑜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好像跨越三年的时间,如刀刻骨,让陶舒朗心悸。
  周家瑜看着他笑了笑,“没办法的事。”
  她放下手中搅拌方糖的汤匙,喝了一口可以安抚情绪的花茶,“所以要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
  第二天陶舒朗休班,和周家瑜去附近的城市出游,之前上大学的时候两个人假期也会一起出游,三年后,条件好了很多,可以开车自驾出游,可以预订更舒适的落脚处。
  两个人去了离关城一个半小时的临市度假区民宿,民宿特色是泡山上温泉,但是到了之后气温突然骤降,两个人来之前查过天气预报,虽然已经带了厚衣服,但还是低估了降温的威力。
  他们开车去了市中心的商场,重逢后陶舒朗难得有机会带着周家瑜逛街,两个人从头到脚置办了不少。
  回到山上,两个人吃完午饭并肩走在民宿蜿蜒的小路上,天空这时候竟然飘起了雪花。
  周家瑜伸出手,掌心捕捉到阵阵凉意。
  陶舒朗跟她穿着同款羽绒服,站在她身旁,眼眸清亮,看着她精致有朝气的侧颜。
  周家瑜红唇轻启,“开始下雪了。”
  “没想到今年在这里遇到了第一场雪,关城今年有没有下过雪?”她扭头看陶舒朗,才发现他沉稳而挺拔地站着,眼睛瞳仁黑又亮,在直直地看着自己。
  “还没有。”他告诉她。
  关城四季分明,每年冬季或早或晚都会下雪,但是今年好像有些反常,气温再低的时候也只是干冷,不见半点降雨或者下雪的迹象。
  这会突然下雪,人又在山上,机会难得,两个人决定在民宿四处走走,陶舒朗作为骨科医生,下雪的时候不会爬山。
  羽绒服拉上拉链戴上帽子像只豌豆射手,安全起见,两个人手牵着手走路,没走多久,眼前出现一片竹林。
  雪刚开始下还只是雪粒,因为是冬季,竹叶的颜色不够苍翠,但也别有一番野趣,雪粒密集地落在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两人驻足听着。
  周家瑜听着听着就闭上了眼睛,仰着头,因为羽绒服的造型,像一个外星人在寻找母星的信号,陶舒朗在旁边把这张照片拍下来。
  拍完照他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两个人在飞舞的雪粒中一起看着眼前的这片竹林。
  “这声音听起来好舒服,录下来当睡前白噪音不错。”
  陶舒朗拿出手机录了一段,播放出来的声音小了不少,“需要专门的收音设备,网上应该有类似的白噪音,回去找找。”
  周家瑜在他的怀里,两个人在下雪的山上,遗世独立,他觉得自己怀里抱着整个世界。
  虽然寒冷,但是他的胸腔被一股暖意充盈,两个人都裹得严实,他只好用下巴去摩挲她的头顶。
  周家瑜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过了一会她问他,“要不要亲一下?”
  陶舒朗闻言嘴角弯起来的弧度越来越大,他胸腔震动,周家瑜转身就又被他紧紧拉到身前,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拉开自己帽子上的拉链,动作不紧不慢,周家瑜听着拉链滑动的声音,身体产生酥麻的感觉,心里现在对亲嘴这件事很期待。
  陶舒朗扯下自己头上的羽绒服帽子,他五官立体顺畅,形状好看的喉结滚动着,他把周家瑜的帽子向后半推,只露出她白皙清透的脸颊。
  他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一只劲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向自己靠得不能再近。
  周围是山风中不断变化着方向的雪,两个人在一片片的雪花中唇舌交缠。
  外面雪花开始密集起来,室内温暖如春,傍晚光线有些昏暗,只听见有人在床上呢喃私语的声音。
  下雪的黄昏无事可做,只适合谈情说爱。
  周家瑜侧躺着,头埋进软软的枕头里,身体被身前一条有力的胳膊固定住,同时那只手在不断地作乱,慢慢地若即若离的撩拨。
  有人用唇舌在不断地含吮自己的后颈和脊背。
  她吸了一口气,抱怨道,“有点硌人。”
  陶舒朗回答的时候气息还尚稳,脊背上的肌肉清晰地浮现又平复下去,他低头凑近她的耳朵问,“哪里?”
  她用力掐了掐横在自己身前的胳膊,“这里。”
  都掐不动。
  杀伤力级别低,像被蚊子叮了一下,陶舒朗仍配合地在她耳边嘶了一声,并咬了咬她白润的耳垂。
  在如置云端的感觉中她忍不住呢喃。
  有人中意她无意识的呢喃,听得他头皮发麻,只能奋力做一场不知疲倦的终点冲刺。
  一切终于平静之后,陶舒朗舒展地躺在床上,问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晚上想吃什么?”
  接着传来慵懒的声音,“火锅。”
  周家瑜趴在他的胸口处,耳朵贴着他的身体,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她闭着眼睛就想这样待着,但这会感到肚子饿得有点发慌。
  “这会好饿,我可能会一口气吃下半头牛。”
  陶舒朗笑起来,连带着胸腔震动,和周家瑜在一起他的身心都很快乐,想和她一直抱在一起不分开,想和她在一起开怀地大笑。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她在一起比和自己在一起要快乐很多。
  第二天两个人返程回关城,短暂的度假是去放松,是给自己在生活中喘息的机会。
  几天之后,周元明恢复良好出了院,这次脑出血没在身体上留下什么后遗症,至于在他的心里留下什么伤痛,那是他自己的问题。
  唯一好像可以治疗的人李荣在周元明发现真相脑出血住院当天就离开了关城,衣服店铺房租刚交好一个季度的也不开门了,女儿急匆匆地休学,李荣离婚后一直住的公寓也大门紧闭。
  她新找的男人开着周元明给她买的车带着他们母女离开了关城。
  走的时候可能在埋怨命运不公,只怪周元明发现得还是早了一些,因为即将到手的房子又飞走了。
  等周元明出院之后终于有气力再找人算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