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后者当机立断:“我也不要。”
  “本来没有七海的份哦,这是限量款。”
  “……”
  从这一刻开始,七海建人彻底失去了对五条悟的这个人最后一点尊重。
  “对了,灰原。”
  离开图书馆之前,五条悟状若无意,把手掌搭在后辈的肩膀。
  “今天有见过什么人吗?”
  …
  …
  与此同时,披萨店。
  光头店主用颤抖的手从桌上拿起一封简笔信。
  【我辞职了店主。工资就勉为其难不要了,有缘再见。】
  光头店主:“……”
  是因为他不分场合说鬼故事的缘故?!是因为这个吗?!
  第143章 视线不许发给他。
  “这是几个了?”
  “第六个了。”
  “这些拿着我们税金的家伙,一个两个都是些酒囊饭袋吗?”
  “唉,还好现在都被制裁了。”
  …
  正午。
  定食屋的电视正播报又一起议员被送上法庭的新闻。
  身穿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们啧啧称奇。
  被雨幕笼罩的街道相当僻静。
  除了偶有车辆驶过的动静,基本就是他们喝酒讨论社会新闻的声音。
  同一时间,就在饭店的一角。
  “听说,你把披萨店的工作辞了?”
  “你消息真灵通啊。”
  “毕竟有人找上门了。”
  坐在我对面的房石阳明说完,夹起碗里的猪排,沾着酱汁咬了一口。
  他鼓着腮帮,一边进食,一边平静地向我说道:“虽然我的确不知道你现在住哪,但你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吧?”
  闻言,我放下筷子,扭头对着服务员招手,“再来一份b套餐。”
  “好,请稍等!”
  房石阳明语调凉凉:“……拿食物堵住我的嘴也没用,该面对的问题还是迟早要面对的。”
  我欣然点点头,“所以,我这不是把你约出来了?”
  “欸,自从你醒过来后,一直拿我当台前傀儡和那边出谋划策。我这边差不多也快到极限了。”他吃掉剩下半块猪排,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一名弱小无助的作家啊,快放过我吧。”
  “打工人在资本家面前通常是没有人权的。”我轻飘飘地回答他,“你好歹还能在我这吃上猪排饭。”
  说完,服务员已经端上了又一份套餐。
  房石阳明从善如流地接过去,“我相信没有比我更廉价的劳动力了。”
  他看着眼前滋滋冒着热气的肉排,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么,言归正传。你那边进展到什么地方了?”
  “你指哪方面”
  “最要紧的方面。”他说,“卖药的人,找到了吗?”
  我沉默了一下,老实答道:“有新线索了,但还不确定消息的真假。”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扑空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果不是确定对方不是普通的人类,我都快要怀疑自己要找的人是不是早就死在这历史的长河中了。
  “有线索也比没有的好。”自称是推理小说作家的骗子先生看了我一眼,“假情报本身也是一种情报。”
  “感谢你的安慰,朋友。”
  “客气什么,朋友。”
  对方慢条斯理吞掉一块肉,然后认真地朝我问话:“看在咱们真挚友情的份上,能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执行下一步工作?”
  我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你不是干得挺好吗?我相信你的大心脏啦,毕竟都是死过那么多次的人了。”
  “只是沿着你原来的安排顺水推舟而已,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
  “实话呢?”
  似乎想起了什么很可怕的事,他握紧筷子,痛不欲生地说:“再不赶稿编辑真得杀了我。”
  “好死,我会给你开香槟的。”我竖起大拇指。
  “喂。”
  没想到就连生死时速的截稿日都说服不了我,茶发青年一秒摆出死鱼眼,“我是认真的。简简单单应付几个人还行,人多了我真不行。”
  “我知道。”我端起手边的杯子,凑到嘴边,“快则三天,慢则五天。你再帮我应付应付就…这水怎么这么辣?”
  “……那是我还没动的酒。”
  我“哦”了一声,咕咚咕咚地喝掉了。
  “赶稿的人喝什么酒,我去结账了。”
  房石阳明:“?”
  于是这顿邀约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我掀开帘子,踏出定食屋外。
  虽然是四月,但春寒还没彻底过去,一走出门,就是冻人的风。
  我站在门边缠好脖子上围巾,房石阳明也跟着走了出来,他摸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我迈出步伐的时候,就出声叫住了我。
  “说起来,你最近还会做梦吗?”
  风不听话地跑进颈窝里,有些痛。
  我看了眼如今的天色,随即开口道:“目前还会哦。”
  “梦里都有什么?”
  “什么都有,都是一些老掉牙的过去,最奇妙的是——”我语调顿了顿,“我看见老师了。”
  准确点说,我居然看见系统的过去了。
  “是吗?看来的确是回光返照啊。”房石阳明想了想,没有半点遗憾,“那等你死掉,我就把这个号注销掉好了。”
  “我最讨厌有人咒我。”
  我微笑地把拳头送到他的腹部。
  但其实,我也清楚,我的生命的确在走倒计时了。
  …
  …
  二零零五年九月,我从羂索手上逃走。
  与此同时,一颗致命的定时炸弹也被启动了。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换脑术式生效的前提有三个。
  第一,是刻下咒文。
  第二,是死者的身体。
  第三,是在羂索肉眼可见的范畴。
  我从没见过他在活体上施术。
  自然也无法预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跑吧,小裕礼。」
  那一天,就在柯赛特带着我沉入杯底的世界之际,那只披着他人皮囊的怪物发出笑声,向我所说的那句话还历历在目。
  「以后见。」
  醒来之后,或许我就不是我了。
  当时我是这么想着,因此制止了柯赛特朝任何人求证的行为,随后就陷入了昏迷。
  忽高忽低的体温。
  流入身体的毒素。
  开始发作的术式。
  那段时间,在咒灵少女的帮助下,我勉强维持住了基本的生命体征,却一直没醒来。
  我只记得我在做梦。
  最开始,只是一些零碎无意义的人生片段,后来就越来连贯——其中有以折扇掩面的贵女,也有戴冠入宫的官员,更有游荡在荒野外的行
  僧。
  而我就被困在这些形形色色的记忆迷宫中,逐渐失去方向。
  这正是羂索的思维正在侵蚀的迹象。
  本以为自己就要被彻底吞噬了,结果在三个月之后,它的速度变慢了,我也就醒了过来。
  我隐约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也顶多是拖延了死刑宣布的日期。
  …嘶。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
  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放开告房石阳明的衣领,友好地告别他后,纵身走进窄小的巷道。
  因为背光,被扯长的影子在身前分散,变形,再融进阴影中。
  …
  …
  下午两点零五分。
  东京某处私立高中。
  爆发出咒灵灾害。
  二十分钟后,负责东京辖区的三名术师,赶到现场。
  “好,帐已经立好了~”
  “这是借给你们俩的高级咒具,记得要还噢,不可以私吞。”
  “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记住了吗?”
  “很好~现在,那有几只二级咒灵,上吧。”
  面对自顾自地念着小抄上的开场白的五条悟,根本没给自己插话机会的场景,七海建人麻木地扭过头,率先走进结界的范围内。
  灰原雄还很有礼貌地向五条悟打过招呼,才一路小跑过来。
  五条悟背靠着大门,前腿微屈,不慌不忙地听着两个后辈叮叮咚咚和咒灵干架的背景音,时不时眼帘一抬,毫不客气地评价:“那种力道只是给咒灵挠痒痒哦。”
  “啊,这次不错,应该是踩到小脚趾了,杀伤力+1。”
  “这点程度就指望老子帮你们了?还没到极限吧……这不是手脚并用地闪过去了嘛,七海,继续保持,不然就手把手教你好了?”
  “哈,灰原的那招好可惜,是要迫不及待把自己送到咒灵嘴边吗?”
  意气风发的白发少年笑得特别嚣张,狭长的眼睫跟着在墨镜后不断扑闪,嘴上说着拉满仇恨的话,但真的注意到有危险之际,就会用无下限把人捞一把。
  总之在这种场外援助(?)的加持下,灰原雄纵身飞踢,踢倒最后一个咒灵,七海建人配合默契,如同切瓜砍菜那样,暴躁地砍掉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