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根钥匙正正朝着苏禧丢来,轻拍了一下大衣随后掉落在地上。
  清脆的拍地声在这幽静深夜显得十分清脆。
  苏禧不悦,侧眸遥望,零星火气乍现。
  他盯着赵晨背对自己准备离去的身影。
  仅仅只是一眼,地上的钥匙忽然立起,先是重重拍地随后腾空飞起朝着赵晨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
  钥匙飞得很快,且无声,以至于赵晨完全不知道身后有危险在逼近。
  赵晨下意识感觉有敌意,微微转过侧脸。
  然后就是这个时候钥匙从侧脸略过,离耳垂毫米之近。
  “嘶啦”一声,钥匙从耳垂略过飞速冲向展台上的画,摩擦力过于大直接将画纸撕开两半。
  恰巧得很,损伤的就是陈冉冉那副被代替拿上场的画。
  赵晨惊魂未定,那钥匙要是再近一点点估计就要割伤他的耳朵。
  他慌了,连带着回头看向苏禧的无助眼神里都带着恐惧感。
  “你想干嘛?”
  眼看着苏禧就要向自己一步步逼近赵晨马上开始自我防备,下意识警惕起来。
  苏禧阔步向前,皮鞋擦过地面踩踏声音响亮。
  他现在离赵晨只有三步之遥。
  赵晨注意到苏禧有抬手的动作还以为他要打自己,然而就在苏禧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眼如鹰勾般冷漠直视着他。
  苏禧并没有着急对赵晨动手,反而十分享受赵晨对他的恐惧,看着他被恐吓过后瑟瑟发抖的胆小现状玩味不止,薄唇附蔑笑:“你的画,你的花,都一样垃圾。”
  赵晨不明所以,不理解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人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尝试着鼓起勇气问一句:“我们有在哪里见过吗?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禧不屑。
  只有弱者才说误会。
  哪有那么多误会,顶多就是看他不爽而已。
  “见过,确实贱;”
  仅此。
  第20章 杀人凶手她又杀人了
  天色微光
  陈冉冉困难眯眼,不过才刚清醒一秒那些不堪回忆又想起来了。
  她间接成为了害死阿豪的凶手。
  “陈小姐?”在旁护士喊了一声。
  陈冉冉懵然回过头来,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
  醒来的时候没注意以至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医院里。
  她只记得昨天晚上在房间里呼吸困难,想着走到阳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没想到脑子越来越晕最后倒在了放地上,再然后就不知道了。
  “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护士回答道:“是一个高高的男士。”
  “高高的?”陈冉冉犹豫,再想问清楚护士已经离开了病房。
  是赵晨吗?
  陈冉冉不确定,回来时她有注意到赵晨远远地跟在自己的身后。
  好像是他吧。
  出院以后陈冉冉一如既往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任凭隔壁的李老太太拍自己的房门。
  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一想到自己间接害死了阿豪就难过得泣不成声,更恨自己为什么要在台下画那副画。
  “冉冉啊?”门外的李老太有点心疼,陈冉冉整个人都消瘦憔悴了,她看着也不好受。
  陈冉冉低头捂紧脑袋,面目狰狞浑身瑟瑟发抖。
  她好像听到了阿豪的叫声。
  他在叫自己。
  他在拍门。
  “啊....”陈冉冉害怕道沙哑失声,死死盯着那被拍得铛铛响的大门,仿佛门外的人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
  李老太同样被里面传出的尖叫声吓到,她不敢再拍门了。
  不仅是门内的尖叫,还有。
  此刻李老太身后传来步伐稳健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在向自己逼近。
  有人在上楼。
  她害怕,嘴巴都不敢合上,嘴角抖动的弧度甚至要比转脸侧望的弧度要张合得更大。
  漫长十几秒钟过去,李老太呆滞站在门前,等待着身后人的下一步动作。
  但声响在这一刻却全部消失,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里面传出嘶声裂肺的呼喊声。
  但李老太还是不敢转身。
  犹豫迟疑之际,他说:“让她自己一个人冷静。”
  李老太心肝脾肺肾都停了一拍,六神无主。
  虽然理智告诉她要回复,但她没法支配自己的脑神经去点头。
  过了好多秒,好多秒,直到身后的冷气渐散,敏感的李老太这才敢慢慢勾了一下爬满褶皱的手指头,就这么一下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他走了,走得悄无声息。
  李老太不敢再管这事,仓皇离开的同时甚至不敢向后看一眼。
  直到601的门关上她依旧不敢放松,抵在门口死死挡着门。
  不能让他进来。
  从早到晚,两间屋子。一个不肯出,一个不敢出,就连灯都不敢多点一盏。
  心里恐惧的事情多了,就连听到敲门声都会吓得浑身鸡皮疙瘩起。
  夜色黑沉,乌云蔽月,阴暗阳台一如既往是苏禧的常驻地。
  冷风潇潇而过,吹得额间碎发凌乱。
  回头遥望,叹气一声,恨铁不成钢。
  陈冉冉用被子紧紧实实地裹住了自己,但凡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都神经兮兮地不安来回躲藏。
  真像疯了一样。
  “胆小鬼。”
  只要陈冉冉说一句,苏禧马上就可以过去把赵晨撕成碎片。
  在他看来陈冉冉完全没有必要把他人的罪行揽到自己身上,真的没意思。
  夜越来越黑,陈冉冉的眼睛却越来越红,红得发黑。
  她现在一刻也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是阿豪自杀的画面。
  陈冉冉手心红得发烫,肤温炙热。
  她感觉有一股无名的火在灼烧自己的手掌,无形中将手心烧得红烂。
  仍记得当日给阿豪烧遗物时那火盆也是这么烫。
  噢,对了,阿豪的遗物是由她帮忙整理的。
  现如今想起只觉得很可笑。
  “我又凭什么呢?”无声只剩哀嚎。
  如果阿豪知道那副替画上场的画是出自她陈冉冉的手,想必死后化成厉鬼都会像火炉里的青火一样烧死自己。
  阿豪回来烧她了。
  烧死她好了,她也没脸活了。
  她就是个害人精,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人。
  苏禧看不下去了,反手把人给敲晕。
  烦!他做不到视若无睹。
  陈冉冉发烧了。
  漫漫长夜,苏禧一次一次给她打湿毛巾擦额头。
  好几次明明都睡着了但是听到陈冉冉说梦话又猛然醒来,再换水再擦身体,直到精疲力尽。
  很磨人。
  到最后苏禧也累得起不来了,直接靠坐在沙发旁短暂休息。
  他们俩离得很近很近,咫尺之近可亲肤。
  虽然已经烧退但陈冉冉的脸依旧红彤彤的,像个半熟草莓。
  耳边
  传来呼吸,温热打在侧脸,苏禧忽然浑身僵滞不敢动。
  那股火并没退,只是从陈冉冉身上转移到了苏禧身上,烧得他心慌。
  内心的烦躁在这一刻被一烧而光,反之将他的心烧得滚烫,像沸水一下来回跳动七上八下。
  不可思议,他好像就这么轻易地就被点燃了。
  陈冉冉这会反而变乖了,不再乱动。
  但她还是害怕的,梦里太多令她恐惧的事物,急需要一个臂膀依靠。
  苏禧在看,迟疑着,犹犹豫豫抬起手来。
  但不过几秒,他毅然决然将手放下再靠近一点将睡梦中的陈冉冉搂入怀中,哄睡声是那样温柔:“没事,睡吧,睡。”
  就连拍拍都是那样轻轻的,只为给她多一丝安全感。
  陈冉冉哭了,眼角溢泪。
  感受到依偎这一刻不再害怕,尝试着安然入睡。
  这一夜,都是好梦。
  但也仅仅是这一夜。
  当隔日的太阳再次升起,她迫使自己接受间接害死了阿豪这个事实。
  她只能用这种办法让自己保持清醒否则永远都会在噩梦里走不出来。
  闭门不出的日子里她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情。
  尤其是死去的爷爷,他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他很调皮的,一会要带自己回老宅里吃饭,一会要带自己去玩。
  但不管去哪,自始至终都离不开那几个旧地方。
  陈冉冉想了好久,她这才终于想起来爷爷去世时新家还没有建成,或许还不知道新家的路怎么走呢。
  不然也不至于永远活在旧回忆里。
  不仅如此,她还梦见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往事一幕幕记忆犹新。
  好几次日渐黄昏陈冉冉慢慢醒来时都会在想眼前的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
  现实远远比梦里假。
  或许梦里才是真实的,醒来时头痛欲裂不过是为了让你剥离,起身继续戴着假面具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