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贺兰蹙眉,回了个带点儿冷意的:“呵。”然后挂断了电话。
  半分钟后,祝礼的消息再次发过来。
  祝礼:你什么时候回来
  贺兰烦了:问个屁!一直问来问去,我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这个消息发出去,贺兰的手机终于安静了。
  杨露露去了舞池跳舞,贺兰继续坐在那儿发呆。
  十多分钟后,杨露露跳一身汗回来了,灌了几口果汁,说:“你每次来,不跳舞也不交朋友,就坐着发呆,今晚要不要跳个舞体验一下?”
  贺兰摇头:“得回家了。”
  杨露露点着头:“行啊,是该回去了,我晚上还有个病人要过来找我。”
  到家,九点四十,不算晚,尤其是对贺兰这种三字开头的成年人。
  可是祝礼肉眼可见的不大高兴,绷着脸,站门口看着贺兰。
  贺兰换好鞋子,抬头看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好笑,于是扯着嘴角笑了下:“怎么?生气了?”
  祝礼说:“没有。”
  贺兰哼道:“脸拉的比门都长,还说没生气?”
  祝礼说:“我只是担心你。”
  然后她又用那种眼神,深深的看着贺兰。
  贺兰给她看得失去了脾气,叹一口气:“……行吧,谢谢你的担心,但我没事,你没在的时候,很多年我都是一个人。”
  祝礼沉默了,接着又用那种很弱小可怜的模样,声音也是如此:“可现在我在了,我在家等着你担心你,你是不是也应该为我考虑一下?”
  贺兰暗暗磨牙,只觉得小祝礼太会装可怜了。
  “我考虑你,你怎么不考虑我?”贺兰瞪她一眼,“我出去喝个酒回家晚一点你都要给我甩脸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呢。”
  “我跟你告白了。”祝礼很小声的提醒。
  “……”虽然声音很小,但贺兰听到了,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只能假装没听到去了洗漱间。
  回北京那天,飞机上,贺兰全程闭着眼睛睡觉,其实她没睡着。
  下了飞机,她安排了一辆车,指着祝礼跟司机说这个小妹妹去哪你就载她到哪。
  她本想交代祝礼几句的,但觉得还是算了,祝礼是很独立的孩子,不需要她的叮嘱。
  祝礼没有立刻坐进车里,看着贺兰,生硬的开口:“我现在有钱可以自己租车了。”
  贺兰看向她:“所以呢?”
  祝礼不说话了,片刻,坐进车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越走越远的车子,贺兰叹口气。
  作者有话说:
  晚安富婆宝们
  第 34 章
  司机问了三遍去哪美女,祝礼才找回注意力,但脑子跟嘴巴还是没连上信号,回了句:“坟地。”
  司机:“……?”
  两分钟后,祝礼被司机放在了马路边,对方连句话都没跟祝礼说,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祝礼站在街边发了会呆,她没想过回那个所谓的家,那里本就不是她的家,是陈强的,她担心碰到陈强,不回去是最明智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要回来,第一是想妈妈了,第二是想跟贺兰多待会儿。
  至于曾经给予她帮助的保安大叔、邻居奶奶纹身店姐姐还有早餐店老板,祝礼虽然换了新号码,但他们的联系方式都保存着,也有在逢年过节给问候,想过给红包,但知道他们不会收的。
  这次回来,祝礼原本想着找个时间把大家请到一起吃顿饭,但都被婉拒了,她清楚,是因为他们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如果被陈强那种无赖知道了,跑人家跟前撒泼闹是绝对的。
  所以对于这座城市,到如今,除了妈妈跟贺兰,她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地方了。
  站在街边,祝礼拦了辆车,去花店买了束鲜花,然后去看她妈。
  其实这么久了,除了最开始,这几年祝礼很少有在妈妈面前情绪崩溃的时候,她看着这座孤坟,情感上平静,表情也平静,只是眼睛有些湿润,慢慢的有水从眼睛里流出来,她眨眼睛,又抬手擦,却还是看不清眼前。
  祝礼长吁了一口气,最后找了块地方坐下,她把那束鲜花又摆了摆,然后问她妈妈好看吗喜欢吗好闻吗这样的问题。
  问完了又道歉,说久等了,说没带别的就只带一束花,又说其实带了你也不能吃不能喝。
  一年半的时间,祝礼已经不会再执拗的认为如果不给妈妈烧纸钱妈妈会没钱花。
  果然人过了十八岁就是不会再相信童话故事的大人了。
  祝礼陷入沉默,视线落在墓碑上,许久,她的眼泪再次掉下来。
  她开始跟妈妈说她喜欢贺兰,很喜欢的那种;又说是那种喜欢,说完就问她妈妈懂不懂,那种喜欢,像男生喜欢女生的那种,是爱情的那种喜欢。
  说完问她妈生气吗,问完了又说你听不到。
  到最后祝礼有点伤感地说:“从你离开,就没有一个人真心对我好,直到她出现,她对我真的很好,她给了我一个家,可我没有什么给她,就连这份喜欢……她瞧不上。”
  话到这里,祝礼突然就不仅仅是难过了,而是无力跟迷茫。
  她该怎么让贺兰喜欢自己呢?祝礼皱了眉头,然后趴在坟头上嗷一嗓子哭起来。
  把不远处在玉米地里干活的村民吓的不轻,也是嗷一嗓子,放下锄头疯似的撒丫子朝家里的方向跑。
  大哭一场,祝礼觉得神清气爽,从地里出来,路过村口的时候,围着一群人,听话音在聊什么闹鬼。
  祝礼听了一耳朵,没在意,拿手机打车。
  贺兰在小区楼下花坛边点了根烟,抽了几口,祝礼那臭丫头打电话不接消息不回,闹个什么脾气。
  “靠,小姑你抽烟!”贺璟不知从哪冒出来,咋唬一声把贺兰吓的呛到了。
  贺兰咳嗽了两声,把烟摁灭,递给贺璟:“扔垃圾桶。”
  贺璟接过来快去扔去了垃圾桶,又快步回来:“扔烟头十块。”说完呲着牙乐。
  贺兰说:“你就跟钱近啊。”
  贺璟笑的更开朗了:“哪能啊,我跟小姑你近。”说着关心了几句贺兰的近况。
  贺兰公式话的回了几句。
  贺璟说要去跟朋友吃饭,不多聊,转身就要去车库开车,他去年公务员上岸,贺兰给他买了辆车,这件事的高兴指数在贺璟看来跟上岸可以划等号。
  “需要钱吗?”贺兰问。
  贺璟呲牙一笑:“小姑,其实我真的不跟钱近。”说完就走了,不过,走了几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说了句:‘小姑,你不用每次回家都拿钱跟家里人搞关系。”
  说完这回真走了,贺兰盯着他走远的背影,陷入沉思,半响,她坐到花坛的水泥边上,舒了口气,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抽了两口,觉得没意思,就又摁灭,起身丢进垃圾桶里,重新坐回来,拿手机继续给祝礼打电话。
  天色已经暗了,她不放心,不清楚祝礼是不是回了那个家,按道理不应该回的,更确切地说她不应该让祝礼一个人回的,或者不应该让祝礼回去的。
  可是手机仍旧暂时无法接通。
  贺兰顿时一股怒火窜上心头,忍不住骂祝礼这个狗东西为什么不接电话,又骂自己对她太好,活脱脱养了个小白眼狼。
  不过很快,贺兰就想自己年长她十二岁,不能跟小孩一般见识。
  可是她爸的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呢?
  明明在今天之前,你是那个不停给我打电话发消息的人。
  贺兰一阵长吁短叹。
  她也累了,坐了会儿,天彻底黑下来,风吹着人,到底是入秋了,有了凉意。
  贺兰起身回家,准备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
  可是睡前看了又看手机,没动静,忍不住还是说了脏话。
  这狗东西!
  晚上十点半,贺兰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如同在床上把自己煎炒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十分钟前她刷手机的时候,无意间刷到一则新闻,说的是继父虐待继女失手将其杀害的案件。
  有些东西没看到还好,一旦看到,脑子就会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尤其借着这种事代入一下。
  然后,贺兰的心脏就跳的很快,还疼。
  于是她拿起手机又开始疯狂给祝礼打电话发信息,再又得不到回复的时候,有一瞬间动了报警的念头。
  再又过了十多分钟,贺兰受不了了,起床,穿上衣服拿上手机出了家门。
  她决定打车去祝礼小区看看问问,确定一下,如果真有什么情况再报警。
  贺兰刚坐进车里,她的手机响了,是祝礼的来电。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新的怒火,她摁了接听键,压着怒意听祝礼要怎么说。
  祝礼的手机没电了,她在那个村子里等了很久才打到车,回酒店的路上又被堵车堵了很久,这期间她的手机处于没电关机状态,直到回了酒店,充上电,肚子很饿,跑去外面吃饭,吃饱喝足后,她坐在那儿发了很久的呆才回到酒店,打开手机才发现贺兰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