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刚才听你和梅拾酒的对话,她不是第一次受这样的伤?”
  若扶风眉头微蹙,眉目间满是担忧与心疼。
  竹稚南并不在乎若扶风没有回应自己的问题,反而是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出任务受伤在所难免,而拾酒她之所以能够成为小分队的队长,也正是她比我们其他三个人更勇于担当,能够顾全大局。”竹稚南讲到这里,稍作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当着若扶风的面问出口,“若司政,我听说心月狐的印记其实就是灵魂烙印,而下烙印的人可以随意趋势被烙印者。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的话,你完全可以动用这个法子驱使拾酒按照你的心意去办事。但是,自打我们进入你的辖区,你似乎一次都没有使用过。这又是为什么?”
  若扶风若有所思地打量竹稚南,深蓝色瞳孔里满是探究:“竹小姐对这个很好奇?”
  “是的,我这也是为了躺在这里休息的拾酒问。在我看来,拾酒不单单是我们小分队的队长,也是我重要的朋友和家人。而且我身为她的随行医生,也有义务去了解若小姐当初擅自给她下的烙印对她到底有什么影响。”
  越是讲到后面,竹稚南脸上的神情就是越发的严肃认真,“希望若司政不吝赐教。”
  若扶风轻笑一声,缓缓点头应道:“我当然知道竹小姐在这支小队里的身份,也清楚你们四个人之间的情谊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早已胜过亲人。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竹小姐一个问题,你刚才看见梅拾酒背上的心月狐印记的模样了?”
  竹稚南缓缓点了点头,微低着头,抬起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左手则是作为支撑右手的支点,轻轻环住自己的上腰,满是沉思状态地慢悠悠吐出一句:“刚才是瞧见了,只是没能看清是个什么模样的印记。”
  刚说完这句话,竹稚南就察觉到自己之前错过的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点。她猛地抬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若扶风:“听若司政的意思,难不成心月狐的印记也是有区分的?”
  若扶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冁然一笑地来到一旁的单人沙发,用手轻轻拍打着沙发靠背,朱唇轻启地缓缓说道:“心月狐的印记能控制人心不假,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印记都是为了去控制人心。”
  “难道若司政想说你的这个印记不是为了控制拾酒?”竹稚南自然不大相信,毕竟有心月狐印记的能力,她即便没有亲眼见识过,却也在许多相关资料上见过不少。
  若扶风却是直接否定了竹稚南的说法,身体微微前倾依靠着沙发靠背上:“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给梅拾酒的这个印记最重要的表达是她是我所有物。”
  第33章 心月狐篇(三十三)
  “你的所有物?!”
  竹稚南听见若扶风嘴里吐出的这个用词,当即震惊地愣在原地,很快又从惊愕转变为愤怒,“那和我一开始说的又有什么区别!若扶风,你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若扶风面对竹稚南的愤怒却是云淡风轻地浅浅一笑,心平气和地与竹稚南解释:“竹小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又或者你应该不太了解我们家族对所有物的概念。如果是和山庄石像一样的烙印,那就是大众认知里的心月狐烙印。可是拾酒背上的这个神态与石像完全不同。”
  一听见“谈恋爱”这个词汇,竹稚南灵光一现,脸上的神情又从愤怒变成了错愕,抬起手阻止若扶风继续往下说:“等,等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竹稚南伸手先是指了指若扶风,又指向梅拾酒,“不会吧。那会儿她还未成年呢!”
  “我也是刚成年不久。所以,我总得想点法子防止别人惦记她。”
  若扶风说得理直气壮,却听得竹稚南心惊胆战:“可你这法子,你就不担心你自己或者拾酒在你们分别的这段时间内,会喜欢上别人么?”
  “我对自己很自信,对拾酒……”若扶风看向梅拾酒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深情与柔情,若扶风从沙发后走了出来,径直走向了梅拾酒的身旁,缓缓蹲下身体,如视珍宝地轻抬手想要去抚摸,却又不敢去触碰,“我是在赌的,其实我的这个烙印并不是无法消除。”
  “什么意思?我所认知当中,心月狐的烙印是无法去除,除非是下烙印的人,自己解除。”竹稚南眉头轻蹙,发现自己对心月狐的知识点还是知道的少了。
  若扶风微微低了下头,用鼻腔哼笑一声,回眸满眼笑意:“嗯,这样其实也正常。四大集团对外公布的就是允许其他人知晓的,而我们所隐藏的就是我们不希望被你们知道的。至于我刚才说的我在赌,是因为我下的这个烙印目前是单向的,一旦拾酒有了喜欢的人,这个烙印就会消失。”
  “所以你的那句红色很称你是这个意思。”竹稚南恍然大悟地点了下头,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即便这烙印没有消失也不代表拾酒她喜欢你啊。”
  “但至少代表我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嘛。”若扶风收回看向竹稚南的目光,落在了梅拾酒身上,与方才的笑容截然不同的是,现在却是一脸的苦恼,“只是我不明白,当初明明不告而别的人是她,可为什么再次见面后,我总觉得她认为有错在先的人是我。”
  “关于拾酒不告而别这个事情,其实我能给若司政解答一下。”
  听见竹稚南对自己的称呼从直接叫全名变回了若司政,若扶风忍不住地打趣了一句:“嗯?竹小姐刚才不是还叫我全名来着。”
  竹稚南不大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也是十分干脆地承认错误道:“抱歉,若司政。我一时心急失了礼数,希望你不会介意。”
  “我当然是能理解的,拾酒对你而言除了是队长,也是好友。你刚才的行为反而证明了你是真心实意对她的,这是一件值得高兴又令人羡慕的事情。”若扶风又轻笑了一声,站起身,转而来到靠近梅拾酒头部的沙发扶手旁依靠着,旋即抬手对竹稚南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么就请竹小姐继续刚才的话题,这次,我不会轻易打断了。”
  “啊,好的。”
  竹稚南又调整了一下自己思绪,就继续往下说,“当时我们只知道拾酒是陪同梅教授,也就是她的妈妈来智星集团辖区考察。总部收到一条机密线索,需要梅教授回来处理。所以,梅教授那边就提前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总部。当时本就是秘密召回,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相信这一点,老司政当时应该也同若司政大致讲过些吧。”
  若扶风缓缓颌首,肯定了竹稚南的这个猜测。
  “当时,拾酒还处于昏迷状态,是我负责照顾。也是我第一个发现她后背上的这个烙印,我明白心月狐的这个烙印要是被总部的其他人看见,指不定会怎么取笑她。毕竟,正如若司政你刚才所说的,若家对外公开的部分,只说了心月狐相关的烙印代表着被征服和服从。这对拾酒而言,并不是一个乐意被人知晓的消息。目前我们小队里也只有我一个人知晓,所以,希望若司政也不要在寒露和子诺她们两个人面前提及烙印的事情。虽然我相信她们不会因为拾酒背后这个烙印而对她有非议,可是我担心她们两个会因为这个烙印……”
  “对我有所非议。”
  若扶风接过了竹稚南的话茬,“她们会觉得我在践踏拾酒的尊严,很有可能会对我产生敌意。”若扶风稍作停顿,对竹稚南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从她们目前的态度来看,竹小姐将烙印这件事情隐瞒的很好。在这一点上,我非常感谢。当然,之后我会找时间和菊小姐以及兰小姐讲清楚这个烙印的事情。因为,我不打算让这个烙印消失了。”
  “可是你对拾酒并不是十分了解,在我所知晓的消息里,你当初和拾酒的相处最多也就是一个礼拜的时间。”竹稚南对于若扶风现在就做了这个决定感到了担忧,可是若扶风却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面对竹稚南的这个担忧,若扶风却是付之一笑,还特别好心地纠正了一下竹稚南话语里的错误:“在拾酒没有昏迷前,我们相处了三天,在她昏迷后,我在她床边守了四天。只是四天后,我等来的并不是她醒过来的消息,而是她被梅教授带走,是否醒来,我无法得知。”若扶风的脸上多了一丝回忆思索的情绪,“哦,对了。我大概是那之后的小半年,才听见了拾酒相关的消息。得知她醒过来,并且继续工作的消息,我非常高兴。那就意味着我们还有重逢的机会。”
  “也就是说,你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拾酒来的?”竹稚南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一下子被迫知晓那么多消息,完全颠覆了最开始的认知,抑制不住地小声嘀咕,“可是总部的人总说四大集团的人其实对我们并不欢迎,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还有人为了拾酒,主动让我们来的。”
  若扶风眉眼含笑地反问:“很意外?”
  “是非常意外。但……如果你说为了拾酒,我多少还是能够理解的。拾酒是个十分优秀的人,喜欢她的人不少。”竹稚南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好几张面孔,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指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忽然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向若扶风,“若司政,我不得不提醒你,拾酒之前被其他集团的人追求过,而且是穷追猛打的那种。她对于恋情,依照她当时的状况来看,是有点应激反应,会躲开回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