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那个笑容,梅拾酒指不定还就真信了麦长泽的这一通鬼话。
  梅拾酒笑而不语,没有对麦长泽的这句话做出反应。
  将梅拾酒送回到营地出入口,麦长泽就随意寻了个由头离开。
  营地里的几人已经置办起了无烟烧烤,烤架上的食物被烤的滋滋作响。菊寒露见梅拾酒回来了,对着一旁的一大瓶酒努了努嘴:“说是若司政特意派人送来的,今天刚到的新酒,给梅队的见面礼。”
  梅拾酒坐下后,拿过那瓶酒,直接打开瓶盖,嗅了嗅里头的酒味。
  兰子诺见状,咬了一口手里刚烤好的鱼肉,含糊不清地询问:“闻着味道怎么样?”
  不想引得竹稚南在她的额角赏了个板栗,小无奈地教育道:“你才成年多久,就想着喝酒?”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啊。之前不是总说梅队对酒很有研究么,可每次出任务,梅队几乎从不喝酒,回去后,她就算喝了,我也瞧不见啊。”兰子诺委屈巴巴地扶着自己的额头给自己辩解。
  “寒露,你确定这是若司政特意派人送来的?”梅拾酒提着酒瓶,又瞧了眼酒瓶上包装。
  菊寒露用小刀割了一小片烤架上的肉,嘴上不忘回答:“诶,我刚才说的可是送酒过来的那个人说是若司政让他送来的,我可从来没说我认定这就是若司政派人送来的。”割下那一小片肉,她对着肉片吹了吹气,然后送进自己嘴里,“嗯,似乎还差了点滋味。”
  竹稚南发问道:“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刚才若司政请我过去,请我品尝了今天新收的雷司令。”梅拾酒抬手,“给我一只杯子。”
  竹稚南将杯子递了过去,梅拾酒道了声谢,就将这只酒瓶里的酒倒入杯子中。浅琥珀色的酒水从酒瓶内缓缓流出,梅拾酒慢悠悠地开口:“这是白波特酒,虽然和雷司令都属于酒精浓度低的酒,但酒的颜色和香味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梅拾酒将酒瓶搁置一旁,双手环胸身体朝后一仰,丝毫不着急去喝这杯酒:“虽然我不能确定若司政是否有收购了白波特酒,但是邀请我品尝雷司令,却让人送来白波特酒。这样的做法让我不免有所疑惑了。”
  菊寒露听罢,开始切肉又随意地接话:“要么这酒就是若司政特意挑来送你,要么就是有人借若司政的名义送给你的。”
  梅拾酒直接将面前那杯酒拿起来,对着菊寒露抬了抬:“你来试试。”
  “怎么,这酒你还不敢喝啊。”菊寒露调侃的同时,从梅拾酒手里接过那杯酒,径直喝了一口,没有立刻咽下就已经觉察到不对劲。咽下后,咒骂了一声,“我去,送酒的人是故意的吧。这酒里一股子奶油味,”
  菊寒露当即面色一变,把这杯酒拿的离梅拾酒远远的,还不忘和竹稚南叮嘱道:“稚南,让这瓶酒离梅队远一点。这奶油味她可受不了。”
  “我记得我们出发之前,若司政可是特意发邮件问过我们每个人的饮食有什么忌口的。”兰子诺特意从电脑里翻出那份邮件,然后投屏给在场的所有人看,“哝,这我可是有好好保存着的。按理来说,若司政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是不是若司政犯的低级错误,还真不好说。”竹稚南给梅拾酒重新拿了一瓶水,“不过,这个送酒的人是很希望我们认为这就是若司政犯的错误,从而让我们对这位若司政有了不好的看法。”
  梅拾酒接过话:“而且现在负责接待我们的是麦副总,那么他现在是最清楚我们的忌口,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在招待我们上有任何差池。倒是若司政,虽然是首席执行官,可是平日里公务繁忙,忘记一些我们这里的情况,又好心地让人送来了恰好含有我们提过忌口的东西,也算是合情合理。”
  “问题是她要送的是梅队,这酒里正好就有梅队不喜欢的奶油味。这就显得非常不合情合理了。”菊寒露抿了下嘴,端起那杯酒,眉头蹙起,“若司政就算真的不管招待的事情,也不会愚蠢到在把东西送出前,不检查一下里头有没有梅队忌口的东西吧。”
  梅拾酒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酒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竹稚南回道:“就在你和麦副总离开不久。”刚说完,竹稚南意识到了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梅队你刚才就是去见的若司政,就算是若司政为了避人耳目,也会在和梅队对话时,暗示一句吧。”
  “很可惜,若司政并没有提。而且,她当时请我品尝过她新收的雷司令。按照若司政的待客之道,她要送不应该送她给我尝过的雷司令更为合适些么。”
  梅拾酒的话,引得菊寒露又想到了一个点:“送酒的那个人还特意点了一句,若司政平日里可不会特意将新收的酒拿出来招待,这次是破例了。”
  “也就是说真正送酒的人并不知道若司政,今天找我过去,就是让品尝了她新收的酒。”梅拾酒哑然失笑,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手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额头,无可奈何地感叹,“看起来,我们是被拉入了智星集团的内部争斗当中了。”
  作者有话说:
  来喽~
  第4章 心月狐篇(四)
  翌日早上八点钟,麦长泽就来营地接梅拾酒一行人去早市。麦长泽原以为自己多少要等待一下,没想到梅拾酒一行人早早就从房子里走出来等候。
  当麦长泽一出现,就被梅拾酒四人的四双眼睛盯着。这一幕的冲击力对麦长泽而言,着实是有些大了。他足下一顿,竟是有点不知所措该如何开口了。
  梅拾酒见麦长泽仿佛一瞬间被人点中穴道般地一动不动,当即轻笑着发声:“麦副总都这么准时来接我们了,我们当然也得准时等候不是。”
  回过神的麦长泽尴尬地笑了一下:“梅队,我们该走了,带你们去早市转转,尝尝我们这里的美食。”
  “走走走,我昨晚上特意少弄了些烧烤,就是为了让大家今天能多吃点。”菊寒露咧嘴一笑,第一个迈开步子跟上麦长泽。
  竹稚南吐槽道:“我看你就是想占麦副总的便宜吧,今天可是他请客。”
  “诶,这麦副总可不是小气之人,一顿早餐,我们四个女人再怎么吃也不可能会要他把整个早市给包下来吧。”也不知道菊寒露和竹稚南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在这里一唱一和。
  麦长泽笑了笑即答:“要是四位真有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四位直接安排一大桌各色早点,包管能让四位吃得畅快。”
  “瞧瞧,我就说麦副总就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菊寒露继续给麦长泽戴高帽。
  梅拾酒一言不发地睨了眼麦长泽脸上的神情,较之刚才,尴尬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被夸赞满足到的得意。梅拾酒对菊寒露和竹稚南的作赌心知肚明,原本还想大发善心一回,好让麦长泽不要跳进这两人挖的坑里。现如今一看麦长泽这得意样,梅拾酒就觉得老天爷注定不让自己发善心,那自己就一定要顺应天命,不能轻易去改变他人的命运,那样可是会遭天谴的。
  当菊寒露代表四人真点了一大桌子食物时,麦长泽就彻底傻眼了。在他的眼里,桌上这些食物,别说是四个女人了,哪怕是四个男人能全部吃完就十分勉强。
  梅拾酒却是见怪不怪地与麦长泽说道:“麦副总,忘记和你说了,我们这四个人平时的胃口都还算是不错的,尤其是早餐。”
  “看,看的出来,看得出来。”麦长泽嘴角明明是带着笑意,偏偏又是忍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光是从他这个非常别扭的笑容里,梅拾酒就看得出来他是有多后悔自己当初决定要请她们四个人吃早餐这件事情。
  这才开动没多久,梅拾酒就留意到有那么一伙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时不时还交头接耳地商量着什么。她与竹稚南对了个眼色,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东西。
  梅拾酒与竹稚南的眼神交流前后大约还不足半分钟,那伙人就开始有所行动。其中一个看似领头人模样的男人直愣愣地,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她们冲了过来。
  坐在靠外的梅拾酒与竹稚南方才已经对过眼神,自然是早就有所防备。兰子诺今年刚满十八,菊寒露出发前才过完她二十一岁的生日,这两个人都还处在长身体的阶段,年长些的梅拾酒和竹稚南都不希望有人打扰了这两个小家伙的用餐。
  来者不善的男人一抬手,梅拾酒和竹稚南就看出了他想掀桌子。这电光火石之间,梅拾酒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竹稚南直接把离自己的那只茶壶往男人手里一递。
  梅拾酒还笑着与男人招呼道:“这位先生是口渴了吧,这一壶茶都是你的了。”
  竹稚南是握着茶壶的壶柄,男人的手心朝上,她就直接把茶壶放在了男人的手心里。茶壶里正盛放着热茶,即便茶壶底没有茶壶身那般一触碰就恨不得离开的烫手程度,但茶壶底的烫手也好不到哪里去。更要命的是梅拾酒正掐住他的手腕,男人手的操控权当下并不在自己这里,而是在梅拾酒那。就算男人被烫得想要将手移开,可是梅拾酒根本不给他移开的机会,甚至还若无其事地给竹稚南指出错误:“稚南,怎么能只给茶壶不给茶杯的。快,给这位先生倒一杯茶。”